“是啊,我来这里要与侯爷讨论些公事,不料遇见这么有趣的场面。你怎么会收徒弟了?”
“一言难尽。”任烜又叹了口气。
自从收了这个徒弟后,自己叹气的次数爱得多很多,要是明日起床看见镜中的自己忽然添了几根白发,他也不会讶异的。
此话一出,正让维宓处理手上伤口的司徒玉立时哀怨的瞅了任烜一眼。
一言难尽?师父说得好委屈喔!他也很委屈啊!为了追上师父,吃了好多好多苦头,呜……痛死了!
“好了。”维宓替司徒玉包扎完毕后,拍拍他的头。“以后要小心一点,过两日我再帮你换药。”
“谢谢。”
任烜此时也道:“我流了满身汗,想先回房沐浴一下,擎叶,过几日我再登门拜访了。”
“随时欢迎。”
第四章
房间内,任烜要了桶热水,脱下衣服便进入木桶中,靠着桶边小憩片刻。
闭上眼,他想起一些尘封许久的住事。
今日见到擎叶,他才忆起两年多前的回忆。
迷叠啊……脑海中再度翻掘出深烙未褪的身影……
不知她过得可好?修烈王死了,那她们这些宫里的嫔妃又被做何处置呢?
如果是被遣送回民间,那自己不就能再遇见她了?思及此,任烜胸口一热。
好想她,思念一旦穿透记忆而出,便源源不绝的涌上,溢满整个心头。
明日就去向擎叶打探一下,顺便去她家里探视好了……现在的她不知变成什么样了?一如往昔,或是已为人母?她……可还记得自己?
一声敲门声打破任烜的冥思。
“是谁?”任烜起身打算找衣服披上。
“是我。”司徒玉的声音。
任烜一听是司徒玉,又将手上的衣服往旁边一放。“进来吧!”都是男人,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司徒玉立即推门进入,一踏入就见到……
啊--师父的裸体!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上瞬间发热,一双眼睛顿时不知该往哪儿看。
师父的身材好好喔!胸肌起伏的胸膛,宽阔的肩头,细窄的腰身,还有下面那个……啊啊,他不敢再看了,可又忍不住想再偷瞄一下……
都是男的,怎么会差这么多?
这一看害司徒玉一颗心开始乱跳,只差没从胸膛蹦出来。
任烜没发现小色狼正明目张胆的窥伺自己,他拿起一条布巾,丢给司徒玉。
“你来得正好,尽点徒弟该尽的责任,替我擦擦背吧!”自己今日可真的是让他折腾够了。
“哦!”司徒玉乖乖拿着布巾,走到桶子边用水沾湿,放在任烜光裸的背脊上擦拭着。
师父看来斯文,原来身材这么好啊!司徒玉开始胡思乱想……若是自己也勤奋一些锻炼,是不是就能像师父一样?
好,从明天起自己就要加倍认真了,一定要变得像师父一样顶天立地,更要有一副好身材,然后也许能顺便让那里变……啊,不行!要流鼻血了,还是别再乱想的好。
司徒玉连忙专注的帮任烜擦背,以助于驱散脑海中不该有的画面。
“嗯!擦背这件事你倒做得挺好的。”任烜舒服的眯起眼。“顺便帮我捶一下背。”他开始觉得收这个徒弟有价值了。
“好。”司徒玉闻言丢下手上的布巾,开始帮任烜捶起背。
他的手才触到任烜光滑的肌肤,一股热流就从指尖往上窜。
哇,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忙缩了缩,有点愕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怎么会感觉麻麻的?心还一直怦怦跳?
“怎么了?”任烜转过身,不解的看着司徒玉的动作。“弄痛手了吗?”他差点忘了这小鬼手指有伤。
任烜大掌一握,将司徒玉的手抓到眼前要看个仔细。
哇啊!师父,你别再抓我了,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司徒玉急着要挣脱,却让任烜以为是自己抓痛他了。
“还是会痛?”任烜微一松手,却不知道自己是弄痛司徒玉哪里,可别又流血才好。
室内幽暗未点烛火,他索性从水中站起,要去点起蜡烛看个仔细。
他这一起身,让司徒玉又看个清楚明白,而且距离更近。
他不行了,呜呜……鼻血开始流下,真的要昏了……
咚!
※※※ ※※※
“我的天,你还好吧?”任烜连忙将不知为何倒在地上的司徒玉抱到床上,顺便点上蜡烛。
室内顿时亮了起来,也让任烜看清司徒玉的异状。
“你怎么流鼻血了?”任烜赶紧拿来一块布要替他止血。“来,头向前倾一些。”不是手流血或头流血,却是流鼻血?
这一向前倾,任烜的好身材又让司徒玉看个精光。
不只是流鼻血,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已跳到无力……
为了性命着想,司徒玉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再贪看“绝佳风光”。
“你吃了什么,大寒日的竟会上火?”任烜不解的看着满面通红的司徒玉。
司徒玉呻吟一声。“豆腐……”
他的确是吃了师父的豆腐,才会流鼻血的。
“什么?”豆腐吃多会上火?任烜愕然的望着看来已经语无伦次的司徒玉。“那你明天就先别练武了。”大概是司徒玉今日太累,才会有这些症状出现吧?又流鼻血又头晕!
“不要。”司徒玉竟拒绝了,他虚弱的呻吟着。“我要练,我要变得跟师父一样,我要努力跟上师父,让师父不会想丢下我……”
鼻血已不再流了,司徒玉睁开眼抬头看着任烜。
嗯嗯!不要看下面应该就比较好了。
“师父,我一定会努力的,你一定要等我,别丢下我!”他急切的说道。
烛光下,任烜看着司徒玉认真的小脸,眼里还有一抹不知留存多久的不安与害怕,他心头窜过一阵怜惜与心疼。
这小鬼,想要练武竟是为了这个原因?
任烜好气又好笑的睇着司徒玉。“为什么你总是认为我会丢下你?”自己的信用有这么差吗?
司徒玉望着任烜,早已是满眶泪水了。“因为我只有师父一个,我好不容易才让师父收我为徒,可是师父一定认为我笨手笨脚的,是个累赘。我天天都怕一睁开眼睛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我才在想,若是自己能够再有用一点,是不是就可以不会被师父嫌弃,不会被丢下来了?”
他咬咬下唇,神色尽是凄惶。“师父,我会很努力的,你别丢下我好不好?只有自己一个人,真的好恐布、好可怕……”
眼泪啪答一声落下,司徒玉这次不像以前一样哭得感天动地,相反的,他只是呜呜咽咽的,就像之前收养他的伯伯死掉时一般,小声的悲泣着。
他不是个没有知觉的人,他也知道任烜收自己为徒是不得已,更知道自己贪懒,老是不肯努力。
但他真的想认真学了,所以可不可以请师父别再用无奈的眼光看他?别再望着他叹息?
任烜凝视司徒玉布满泪水的小脸,有种莫名的情愫在衍生。
心里头那份紧紧纠结的感觉是什么?
总是以为司徒玉不过是个不解世事的小鬼,所以忽略了他心头的脆弱。任烜低头望进他惶惶不安的漆黑双眸,眸光里是依赖亲人的渴望,还有早已不知存在多久的寂寞,自己为什么都没注意到呢?任由他在自己身后跌跌撞撞追着,然后哭泣、再爬起……
原来,这种感觉是满满的、几乎要溢出的爱怜哪!想好好的保护这个老是哭得惊天动地要引自己停下脚步回头的少年,让他能够无忧无虑的成长。原来从一开始的停下脚步,自己就已不打算置之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