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后,传来秦芷商的声音。这是她的专线,只有她与朱墨儿、研卿才知道的专线。
她清了清喉咙。“秦姨,是我,小舞。”
“你已经接近黑炽了?”秦芷商声音是期待的,对于方舞,她一向认为方舞聪明够冷静,应该成功的机会比墨儿、研卿大得多。
“是的。”方舞轻描淡写地说。“我跟黑炽上了床。”
她相信秦芷商知道,跟黑炽上床并不代表什么,黑炽对女人是没有感情的,他只是糟蹋女人——这也是秦芷商告诉她的。
“很好!”秦芷商兴奋不已,完全没有询问方舞的失身过程,她只关心她的计划。“小舞,加快你的脚步,快点让黑炽堕入你的情网。”她愉快地笑了起来。“我迫不及待想看看黑炽痛苦的样子了。”
“我知道,秦姨。”方舞的声音除了平淡之外,没有流露出一丝不对劲。“有什么进展,我会再向您报告。”
“小舞,我等你的好消息。”秦芷商切掉了线。
挂掉电话之后,方舞突然有一股浓厚的失落感,对于秦芷商的麻木不仁,她突然想问,自己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值得吧!她自问自答着。
她不该怀疑自己对秦芷商的忠诚度,她该一心一意的对秦芷商的复仇计划贡献她的力量才对,她不能有私心。
秦芷商对她的恩情太大了,如果不执行这个复仇计划,她怕自己永生都难以偿还这份恩情。
双亲会赞同她这么做吧,他们在天之灵会庇佑她的。
叩门声响起。
“方小姐,您的餐点送来了。”服务生推着餐车而入,食物的香味霎时盈满室内,带来温馨的感觉。
“请您慢用。”服务生退下后,她扭开音乐,在美妙的钢琴乐声中,细细品尝名厨烹调的佳肴。
面条又滑又顺口,海鲜新鲜极了,沙拉的配色别致可口,咖啡更是香得暖和了她的心。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她缓缓走到浴室,拉出可伸缩的女用化妆镜,再度扭开浴间的音乐。
设备如此完善,不愧为总统套房,难怪被黑炽宠过的女人都不可自拔,在当晚她们确实会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但过了夜晚,却什么也不是了。
重新洗脸后,方舞为自己上了个精致的妆。
她不喜欢浓妆,她知道淡妆适合她,因为她本身的型已经很冷艳了,如果再上个大浓妆,恐怕流于俗套。
精细的描着眉型、口红,喷完雅诗兰黛香水后,她穿上来时的衣服,带上房门,昂首阔步地走出饭店大门。
???
黑色加长型劳斯莱斯。
黑炽在车内抽着雪茄,他看见方舞一脸云淡风清的步出饭店,她随意叫了辆计程车,往市区的方向驶去。
其实他并没有离开远东饭店,他一直待在餐厅里用早餐,直到监视方舞的手下回报方舞出了总统套房,他才进入车内观看。
她还叫了午餐吃,她还真有闲情逸致,仿佛昨夜被他折腾一夜的女人不是她似的。
“炽少爷,追踪到了,方小姐的计程车停在环亚百货门口,她在里面购物。”手下报告。
“嗯。”他淡淡地点了点头,非但吃了午饭,还有心情逛百货公司?
过去,被他玩弄过踢开的女人无一不痛哭流涕,要不然就是死缠着要金钱,但方舞的表现截然不同,她似乎没把他们的昨夜当一回事;在乎的,倒变成了黑炽。
笑话,黑炽是那么容易让女人摆布的吗?
他从不让女人好过,太潇洒的女人他不欣赏。
他嘲笑般的扬起嘴角,她越是如此,他越不会放过她。
伤女人的心是他的专长,既没有伤到方舞,他便不会轻易放手,他要她,要到让她心碎为止!
???
方舞回到阳明山的住宅。虽然她已经换上在百货公司买的高领薄毛衣,但细心的朱墨儿仍然发现了她的异状。
“小舞姐,你脸色很差。”朱墨儿一脸忧心。
研卿世故地盯着她看。“你献身了对不对,小舞姐?”
朱墨儿大惊失色,责备研卿。“卿卿,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小舞姐不会做那种事的!”
“墨儿。”方舞阻止了朱墨儿,她缓缓点了点头。“卿卿说得没有错,我确实献身了,献给黑炽。”
“小舞姐!”朱墨儿惊得睁大了眼睛。
“这没什么。”方舞轻轻勾起笑容。“能够为秦姨做点事,我很高兴,你们什么都别说。”
“高兴?”研卿撇撇唇,“跟一个你一点都不爱的男人上床会高兴?小舞姐,别自欺欺人了。”
研卿同样也是愿意为秦芷商做事没错,但要牺牲自己的纯洁,她万万不会做到那种地步。
“如果这么做能偷到黑炽的心,那很值得。”方舞一再的说服自己,像说给她们两人听,也像说给自己的心听。
朱墨儿急道:“但是,万一这么做还是无法换来黑炽对你一顾呢,小舞姐,到时候怎么办才好?”
“自认倒楣喽。”研卿很快地接口。
“我有分寸,别替我烦恼。”方舞站了起来。“我去收拾行李,酒店给了我宿舍住,我要搬去那里,再说,住在这里也太危险了,万一被黑炽察觉就前功尽弃了。”
“小舞姐,你一个人……”朱墨儿不舍地跟着上楼。
方舞拍拍她的手。“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定时给你电话,把卿卿照顾好,知道吗?”
朱墨儿无奈地点了点头。
方舞一笑,进房收拾行李去了。
明天会是全新的开始吗?她不知道,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必须回到玫瑰酒店去,唯有在酒店时,她有才有机会看见黑炽,也才有机会让黑炽看见她。
至于她会不会失掉自己的心?她向天主保证她不会,不管她现在对黑炽是否已经有了微妙的感觉,她都不会让自己失心,因为,她是来偷心的。
???
银荷酒廊。
黑炽与盖天文正在浅酌,这也是黑蝎盟旗下的产业,生意兴隆,捧场的都是熟客。
“听说你昨天破了先例?”盖天文调侃地问。
黑炽的司机阿伍告诉他,黑炽昨天和女人春宵一度后,居然在车里等着看那个女人离去,真是奇也怪哉。
“又是阿伍多嘴?”他想也知道他的司机口风不会那么紧,尤其是面对精明的盖天文,几乎什么话都会被套出来。
“是哪个女人那么特别,居然能令我们的炽少爷破例?”他很好奇黑炽昨夜的床伴。
“只是个酒女。”黑炽啜了口酒。
“只是?”盖天文扬扬眉梢。“那么你为什么对她如此特别?”
“我做事需要理由吗?要不要我写份报告书给你?”他发现今天的盖天文似乎不怎么讨他喜欢。
“好冲!”盖天文不以为忤的一笑,他太了解黑炽了,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在他心烦时才会如此。
“因此我认为你的意思是,我爱上了一个女人。”黑炽弹了弹烟灰。“而这正好是我最不喜欢听到的话。”
“更正,”盖天文皮皮地一笑。“这正好是你二十九年来都最不喜欢听到的话。”
黑炽挑起眉。“盖天文——”三个字足以强烈地表达了他的不满。
盖天文耸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被老帮主影响太深了,你知道的,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敢对黑炽直言不讳的,也真的只有他了。
“炽少爷,盖先生。”风骚的银姐走了进来,她是银荷酒廊的主事,负责酒廊的大小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