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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没事。”黑灼不想多谈,那道疤是他最不愿回忆的往事。

  “我知道了。”高天拓识趣地转移话题道:“刚才的丧礼很隆重,难怪帮主一定要你亲自过来。”

  谁都知道黑蝎盟的大当家黑炽和二当家黑燃已经叛盟出走。黑炽远在英国,而黑燃虽然住在台北,不过跟黑蝎盟已经完完全全断了关系,两厢没有来往。

  现在的黑灼是黑蝎盟未来最有希望继承帮主之位的人选,因此黑白两道对他愈来愈礼遇、重视。

  今天是道上建帮五十年的“风云帮”帮主夫人去世,丧礼在阳明山上的风云帮里举行,办得隆重而盛大。褚黑蝎特别要黑灼来行礼送奠,就是为了让黑道中人认识黑灼,继而可以准备安排他接任帮主之位。

  “那些人不说也罢。”黑灼心知肚明,他的两位义兄前后弃黑蝎盟而去,现在他们的义父褚黑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黑炽与黑燃会为了女人背叛他们的义父,他们太该死也太忘恩负义了,他不想去追究他们两人背叛义父的理由,唯一可以保证的是,他绝不会为了女人而让褚黑蝎痛心疾首。

  “灼哥,我看‘天银帮’洪帮主的千金似乎对你很有好感。”高天拓笑道。

  “女人算什么东西?”黑灼冷酷地回答高天拓。

  过去他不听褚黑蝎的劝,已深深地尝过苦果,现在的他不会了,他心比石硬,再没有女人可以劈开。

  高天拓对这样的回答早就习以为常了。“灼哥,昨天我接到燃哥的电话,他想请你去他家坐坐,大概是关心帮主的身体吧。”

  “不去!”黑灼断然回答。

  既要叛盟而去,又何必假惺惺来关切,他才不会去黑燃的家里。听说那个女人已经替黑燃生了孩子,如此一来,黑燃更是不会再回头了,他们也没必要再来往,省得让他义父不悦。

  高天拓劝道:“灼哥,燃哥也是一番好意……”

  其实“火男”的感情向来很好,他认为只为了褚黑蝎一个人的喜恶而将大家的关系搞得这么差,实在很不值得。

  然而,谁敢不遵从褚黑蝎的意思呢?除非他们想要像黑炽、黑燃似的叛盟,否则他们还是服从旨意吧。

  “不准你再为那个叛徒说话。”黑灼不喜欢他的人为黑燃讲话,他的心中早已经没有那个义兄了。

  对,没有。

  任何为了女人而牺牲的男人都令他瞧不起,尤其是黑炽与黑燃,他们两个自小接受褚黑蝎的教育,居然还不懂得女人的恶毒与可恶。

  没关系,等他们的女人抛弃他们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他们会后悔的,后悔放弃了在黑蝎盟的大好前途去爱女人。

  那些见利忘情的女人一定会抛弃黑炽、黑燃的,没有女人会有真心,没有什么永恒、无条件的爱情,没有。

  在他心里,爱情,是见鬼的该死东西!

  第二章

  “世纪婚纱摄影国际公司”坐落在南京东路一栋二十层大厦的一到五楼,一楼美丽的透明橱窗里是一袭袭华丽高雅的礼服,路过的人潮无不被它精巧的橱窗设计吸引而伫足欣赏。

  黎以节在“世纪婚纱”拥有独立的办公室,这是婚纱店老板洪蕾对她优异表现的奖励;而有点迷糊但人缘极好的以节并没有因此招来嫉妒,大家反而都认为那是她应得的。

  以节的办公室在三楼,有一扇大窗子面对人来人往的马路,白天除了阳光之外没什么可看的,但夜晚可就不同了,虽然楼层不高,但至少霓虹灯与车水马龙的夜景颇有几分都会的味道。

  所以她喜欢晚上待在办公室里构图或看书报杂志,尤其拉起百叶窗凭窗而立时,手握一杯热腾腾的现煮咖啡,夜晚常会给她无限灵感。

  唉,可惜的是,没有一对新人肯接受她的意见在星空下拍,或在深夜的马路大道上拍,那些人的观念实在太守旧了,什么晚上拍照不吉利啦等等的,如果衬着月色夜灯来取景构图,那意境一定会很美、很美……

  “黎姊,咖啡。”小萱善解人意地为熬了一整夜的以节,冲了杯麦斯威尔即溶咖啡。

  以节匆忙地抬起头来对小萱感激地一笑。“谢谢!”

  大概是赶着想生千禧宝宝吧,最近结婚的新人特别多,所以礼服公司也就特别忙,尤其是以节,她这位红牌摄影师的CASE怎么接都接不完,她现在惨过田里的老牛,已经两个晚上没睡过家里的床了。

  小萱温驯地说:“黎姊,朱立委全家大小已经在摄影棚里了,我姊说请你尽快过去,不要让他们等太久。”

  朱立委是近来台北市非常出风头的一位立委,言辞锋利,思想偏激,但颇受群众爱戴。

  朱立委选择“世纪婚纱”拍全家福照,是预备接受媒体采访时刊登用的,并且也指名要以节掌镜;这被洪蕾视为是莫大的荣幸,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我知道!”以节忙不迭地大口大口地将咖啡喝完,她点点头,对小萱比了个OK的手势。

  小萱笑了。“你知道就好,那我先出去了。”

  小萱走后,以节把咖啡杯放到桌上,谁知道只剩四分之一的咖啡却一个不小心泼洒了出来,她皱起眉头,正要抽面纸擦拭,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我是黎以节!”她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以节,晚上一起吃个饭好吗?”贺俊庭的声音从话筒另一头传了过来。

  “俊庭?”以节惊喜地笑了。

  上礼拜她找他吃饭见面,他老说忙,后来他约过她一次,可是那晚她必须加班。唉,说起来真令人难以相信,他们是男女朋友耶,却已经整整七天没见了,想不到今天俊庭会主动约她,她实在太开心了。

  贺俊庭沉稳地道:“以节,晚上七点,我在卡尔登饭店的法国餐厅订了位置,到时候见。”

  “嗯!”以节连忙应允。

  “我还要开会,先挂电话了。”贺俊庭不等以节说拜拜便径自挂了电话。

  以节不介意贺俊庭那一点都不温存的举动,她放下电话,一颗心胀得满满的。

  贺俊庭是她交往两年的男朋友,他是“泛美银行”的行政经理,今年才三十一岁,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又多金,他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以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好运气,两年前泛美银行要拍银行形象的宣传照,找上“世纪婚纱”,而洪蕾派她前去接洽,她就此结识了与她像在两个世界的贺俊庭。

  交往之初,他热烈地追求她,天天到婚纱店来接她下班,先送上一束鲜花,再与她一同共享烛光晚餐。

  两年的时间就这么过了,他们过得很甜蜜,偶尔小有冷战,也是因为贺俊庭想“要”,而以节不肯答应所引起的。

  以节知道婚前性行为在现在已经很普遍了,阿JO就说过,他根本不相信台北市还有超过二十岁的处女。而不幸的是,以节就是那种超过二十岁的处女,她已经二十五岁了,是个道道地地的在室女。

  不是她保守或对贺俊庭没有信心,而是她认为,如果他爱她,就该尊重她,如果他够爱她,就应该等到两人有了名分的约束之后再要她,这岂不是很完美也很合情合理吗?为什么非得急在一时不可?

  她当然愿意将纯洁的自己献给贺俊庭,他是她的初恋,她的初吻就是给他的,虽然她听过许许多多关于贺俊庭的风流韵史,不过她有信心,贺俊庭对她是真心的,她愿意当他最后停泊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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