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也,我知道这样要求很自私,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
“你先答应我。”
岩也无法拒绝地点头。
“如果将来我仍有一个人必须先走,请你不要让我做留下来的那一个,我再也禁不起那种痛。”
“不要胡思乱想,还有好长好长的路等着我们一起走。”
当!当!当!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响,费琦眺望钟声飘来的方向。
“岩也!你看,是一座美丽的海滨教堂。”
“我的理想,是在海边靠近教堂的地方,经营一间城堡般的新娘造型屋,为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人们梳头和上妆。”岩也说。
“从前在学校,我念的是服装设计,那我可以帮忙作新娘礼服的造型和设计。”费琦兴致勃勃的说。
“到时候,你就是城堡里最美丽的公主。”岩也像王子一样弯腰,亲吻费琦的手。
“那你就是吻醒公主的王子啰!”
属于公主和王子的城堡,慢慢浮现在他们的眼前。
“我们的城堡?,要有奶油色的围墙,巧克力色的尖塔。”岩也说。
“嗯,还要有花叶盘结的雕窗,窗子里还要结上红丝绒的围幔,就像童话故事理的一样。”费琦兴奋地加入计划。
他们走入童话的情节,构筑着坐拥城堡的梦想。
然而,童话再美,城堡再大,就像所有的海市蜃楼一样,它可能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象?因此、有了城堡的计划后,没有戏约的费琦,也在工作之余,开始热衷于修习服装设计的课程。
岩也的努力不落费琦之后,他也加紧努力,通过了美发师的升级考试。
在岩也家,他们和哈瓦那一起庆祝完岩也的升等后,岩也送费琦回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岩也摩挲掌着费琦的脸,在她的家门口与她道别。
一双冷冷的眼藏在夜色中,将这个画面,剪辑成一个温柔的阴谋。
岩也走后,尚思走向费琦的身边,将手沉沉地拍搭上她的肩。
“尚恩?都这么晚了,你站在这里干嘛,”被尚恩吓了一大跳的费琦说。
“我在看星星。”尚思盯着费琦不放。
“星星?”
费琦仰头,天上的云很厚,连月亮都蒙尘似的不清晰,哪来的星星?
“还做那个梦吗?”
“那个让你身陷沼湖,不停刷洗镜子的噩梦。”
“最近我睡得很好,梦不再来纠缠我了。”
梦是不再纠缠费琦了,因为那个梦,已经移植到尚恩的潜意识里,见岩也送她回来的这些夜晚——他都辗转反侧,频频在与两条影子缠斗的梦里醒来。
“我在报上看到‘影子情人’停拍的消息?”尚恩说。
“发生了一些问题,这出戏可能会难产。”费琦云淡风轻地说。
“没关系,还有其它的机会嘛。我听说,有一家银行,因为你的形象良好,已经和你签了一年的信用卡广告约。”尚恩安慰她。
“其实不拍了最好,如果不是和斐丽他们签了约,我甚至希望,广告和模特儿的秀约,也能通通取消。”
“我一直以为,你很在乎你的工作。”
费琦摇摇头,“我已经厌倦了活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生活。”
“和我最爱的男人,共筑一座城堡,我愿意在城堡里做他的助手,过着最平凡却是最幸福的生活。”
尚恩的目光穿越费琦的肩头、望向对街自己的诊所。他有一点激动,守候了十一年,他一直想给费琦的,正是这样的幸福。尚恩相信,只有自己有资格给得最好,给得最多。最后,只有自己能给费琦她最想要的生活。
“我会帮你达成这个愿望的。”尚恩望着费琦,一颗最亮的星星,光华灿烂,闪耀在他眼里。
眼看替杂志拍照的时间就要晚了,费琦急走在街上。
一颗水晶球,却让她的脚步,在一家专卖迷你饰品的橱窗前停下了。
因为费琦发现,她和岩也的城堡,就被镶在这一颗,似乎能预知未来的水晶球里。
奶油色的围墙,巧克力色的尖塔,花叶盘结的雕窗,红丝绒的窗幔……水晶球里的城堡,和他们想象的、简直一模一样。
虽然,铺在城堡下的,不是晒在海滩上的温暖细沙,而是飘过寒冬的冰冷雪花。
但是!卖这颗水晶球的精品店叫“美梦成真”,她相信飘落海滨的雪花,有一天,一定会被她和岩也的热情温暖成细沙的。
因为美梦一定会成真,所以她买下了它。
尽管水晶球里的天空,正在飘着冬雪……
当晚入睡前,费琦将水晶球搁在床缘旁,她打算枕着她和岩也的希望,进入梦乡。
一通少中从医院打来的电话,却惊扰了她通往童话的方向。
费琦赶到医院的时候,守在床边的少中,将抿成薄线的唇,抵在自己交握着的双手上,他的脸上,有明显的指甲抓伤。
躺在床上的斐丽,脸色比被单还苍白,晕着斑斑瘀紫,像床单上洗不净的污债一样。
她凌乱的头发,和插着点滴有些浮肿的手,都无神地垂落一旁。费琦从没见过斐丽如此狼狈的模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费琦质问少中———
“我不知道她怀孕了。要不然,我不会出手那么重。”少中将脸理进双掌中。
“你……你竟然打她?”
“一切都是我的不对,费琦,你和斐丽说,只要她肯跟我说说话,只要她肯原谅我,
所有的不是,我都会改的,我发誓,我不会再和伊莲,或其它的女人有任何牵连的。”
“那……孩子呢?”费琦激动地问。
少中无颜地垂下头
“黎少中!你知不知道,斐丽盼了这个孩子多久?这个希望,竟然毁在你的手中。”费琦胡乱拉扯挥打着少中,脸上已经模糊成一片波涛汹涌的汪洋。
少中杵着挨打,脸上又多了几道伤。
“费琦,别这样。”虚弱的斐丽,伸出无力的手想制止费琦。
看见斐丽终于肯说话。她伸出的手,被少中紧紧地珍握在掌中。
“为什么把一件美好的事情破坏之后,你才知道要珍惜。”费琦替斐丽挥开少中的手。
“费琦,其实,他并没有真的打我!我喝了很多的酒,他只是推了我一下,我自己没站稳,才滚下楼的。”斐丽虚弱地说,言语之中不见一丝指责和丧子之痛。
斐丽等这个孩子已经等了很久,一旦失去后,费琦没想到,斐丽竟然能表现地如此镇静和宽容,“这个时候你还答他说话。”费琦比斐丽还激动。
“对不起,对不起……”少中不停地说,哀求似地又握回斐丽的手。
“或许!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意外的访客?如果留不住,就让他走吧。”
才几个对不起,斐丽的手,便甘心让少中握着?
费琦当时根本无法接受——一向是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的斐丽,那个时候,怎么会变得那么宿命,那么迁就。
后来,她才明白,原来,并不是孩子不愿意留,而是斐丽,她根本就想要将他赶走。
看着斐丽期待已久的愿望,被一场意外夺走后。费琦突然觉得所有的希望和期待,是那么的脆弱,随时都可能被击垮,一转眼都可能会化为乌有。
摩挲着镶着城堡的水晶球,她害怕希望和幸福、像从前一样,再次从自己的手中滑落,她决定将城堡交托到岩也的手中。
费琦打电话到发廊,“岩也,我有礼物要送你。”
“你怎么知道?”岩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