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呀奇来二呀怪,他额头锁着二山脉,为何不见嘴儿开?望着郎君费疑猜,莫非他是哑巴怪?
郎君只把扇儿开,遮嘴回声才没有坏!
望见前面黄老歪,做了鬼脸扮丑怪;郎君一笑脸才开,仔仔细细瞧明白,一见方才释开怀,难怪老是嘴不开!
原来他牙儿黄来齿儿坏,更兼那门牙缺了一天排!”
永蘅光本来很专心听着,听到后面,大笑着道:“你这家伙,我还以为你要唱什么好听的,原来是拐着弯骂我呀!”
他一边笑,一边追着绿袖佯装要打—绿袖赶忙丢下琴,二人满屋追着跑。
绿袖跑到墙边,一边喘一边笑弯了腰,永蘅光伸手抵住墙,将脸凑到她面前,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笑瞪着她:“你看清楚,我门牙可没有坏哟!”说完,出其不意地伸手阿绿袖的痒。
绿袖原本就十分怕痒,被永蘅光一闹,更是瘫在地上,连连讨饶道:“哎哟,好哥哥,饶了人家呀!人家下次不敢了啦!”永蘅光许久没跟人家玩得这么痛快,听到绿袖讨饶,方才住了手。
原本二人只是闹着玩,现时才发现情形有点不太对:绿袖整个人倒在地上,几乎是等于在永蘅光怀里,此时跟他正脸对着脸。
永蘅光望着绿袖红噗噗的俏脸,感觉她一阵吹气如兰的气息,心里一阵悸 动。
他缓缓低下头,几乎想吻她粉嫩嫩的颊,望见她澄澈的眼眸,天真无邪地瞅着他,这才清醒,连忙起身站起来,心跳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跳得急。
永蘅光手足无措地道:“对……对不起,绿袖……”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接不下去。
绿袖摇摇头,红着脸儿道:“呃……不是你错,是我不好……”说着说着,也说不下去,二人便这样默默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外头一阵猫头鹰叫,绿袖回过神道:“蘅……蘅光公子,天色不早了,该安歇了!”
永蘅光道:“是呀,是该安歇了!”二人道过晚安,便各自到铺上歇息了。
第二天﹂早,凌梵又来到屋里叮嘱了一番,永蘅光便离开了聆音观,往九王爷府出发了。
第六章
六月,九王爷府,夜。
一轮明月高挂天际,莹洁的月光,照在王府的西厢房。
永蘅光叹了口气,今天没有宴会,没有他的差事。他对着月亮,想着心事。
“一个月就快过了,却查不出什么名堂,看来这次是白来了!唉,离开山庄这么久了,不知道姐姐现在怎样?我很少离开这么久,她一定在担心,梵姑姑智谋多,应付姐姐绰绰有余,应该没问题。虽然由于那件事,得到了世子的信任,
可是世事难料,哪天身份被拆穿,他会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信任越深,知道被骗之后的愤怒也越深,何况这儿算是敌人的地盘,我还是赶快查清楚,赶快回去为妙!”
他想着想着,转眼望见墙上挂着的琴,不自觉想起绿袖。
“绿袖快回去了吧?不知她在姑姑那过得好不好?!每天要帮我代笔,写信给姐姐,也真难为她,回去后要好好谢谢她才是!如果我身边有这么一个伴,那该有多好!难得遇到这么一个知音,还有点舍不得她走哩!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琴弹得好,声音也很好听哪!啊,此时已经六月多,她也快要回去了吧?以后,就没法在一起弹琴喝茶了……”
想着想着,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了绿袖清灵澄澈的眼,可爱的脸,笑起来脸颊儿出现二个小酒涡,还有说话时微微上扬的语音,活泼开朗的笑颜,可爱极了!
忽然想起临别前晚,绿袖唱的那首小曲,他走到墙边,取下琴,弹了起来.他的记忆力好,曲子听了一次使不会忘。
弹着弹着,忽想起那天的情景,脸上不禁一阵燥热,耳根子红了起来。
他一边继续弹着,一边暗骂自己:“笨阿蘅,别对那么天真的姑娘有这种不该有的念头!再怎么说,不久之后她就要回去绵竹哪!那么遥远的地方,那么遥远的距离!这辈子也不知再见不见得到她?啊,赵沂是新科进士,以后也许会到京任官也说不定,那就有机会见到她了!不过,若是她并没有随着她家小姐过门,而是留在绵竹的话,也见不着她呀!”想到这儿,他心下一惊。
“咦?我为什么一直挂念着她?我为什么一直想要她在我身边?能像俞伯牙一般,曾得到钟子期这么一位知音朋友,也该知足了呀!我不该有这种自私念头的!”此时那首小曲弹毕,他的手无意识地弹起‘亿故人’,一边弹着,一边回想起二人相处的情景,琴音便不自主地越来越缠绵温柔。
正当思绪不停之时,敲门声响起,永蘅光弹得专心,竟浑不知觉。页到弹毕,一阵拍手声想起,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世子赵玥。
见到世子,永蘅光连忙站了起来。“不知世子光临,请恕罪!”
赵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哎,别客气,你的琴弹得真是动听!今儿有几个朋友来,听了我怎样夸你的琴,都很感兴趣哩,你就露几手给他们瞧瞧吧!”
永蘅光点点头——现在他是王府的琴师,也没有说不的余地,便拿起琴,随着赵玥出去了。
☆☆☆
永蘅光跟着赵玥走到在花园,来到一座凉亭。赵玥携了他的手,走到亭子里。亭子里有三个人坐在椅上,永蘅光望见他们,愣了一愣。
“是她!她怎么来了?”他在心理想着,又惊又喜!猛然想起现在是在王府,身份不会已经被拆穿了吧?
此时超玥开口道:“沂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府里新来的琴师,叫做莫冲。莫蘅,这位是赵沂,和我是本家,这位是他未来的夫人雷颖,另一位是她的表妹。”赵玥热心地为他们介绍,他虽贵为王府世子,为人却十分随和,也不会仗着自己的身分胡作非为。
赵沂假装不认识永蘅光,起身笑道:“久仰!久仰!”
永蘅光不知他们目的,心中忐忑不安,心中暗自疑惑,但见绿袖望着他微微一笑,左眼轻轻眨了一下,顿时大感放心。
“听到世子提起你的琴技好,想听听先生的琴,不知先生可否愿意为在下弹一曲?”赵沂道。
永蘅光道:“荣革之至,既是如此,献丑了!”他现在的身分是王府的琴
师,说话不能过谦,只好如此回答。
他道了声扰,坐在椅子上,伸手开始抚琴,弹了首‘梅花三弄’。琴音宛如傲雪之中的梅花,虽在寒冬,依然刚毅挺拔,在风中独舞。一曲毕,四人皆鼓掌。
赵沂笑道:“这位先生琴抚得真好!京中及得上的,恐怕没几位罢?更难得的是年轻轻的,就能如此了解琴中之意境,真是不简单!”
说着,他转头瞧着赵玥。“蒙玥兄不弃,这几日要在府中叨优。小弟有个不情之请,绿袖对琴十分感兴趣,本想要颖儿教教她琴艺,只是最近事情繁忙,皆无暇教导,在府上盘桓的这几日,能否请这位先生指点一二?也好了却我一桩心事。”
赵玥听到赵沂称赞他家琴师,心中大悦,道:“只要莫蘅愿意,当然没问题!莫蘅,你是否愿意教教绿袖小姐?”
赵玥说着的当儿,永蘅光转头望向绿袖,见她朝着地,轻轻点点头,心下已猜着七八分,便笑道:“当然愿意!这是在下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