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颖想起那次在凤凰山的事情,想起那次和赵祈二人共处一夜,脸颊儿通红,道:“讨……讨厌!”
正在此时,从那户人家墙上,翻出一个黑衣男子,从他们后面跑来。听到声音,二人回头一瞧,好几个人骑着马,手上拿着弓箭。
赵祈见一只箭朝他们射来,眼见要射到雷颖,连忙挡在雷颖前,以身体护住她。
“颖儿!小……”那 \\\"心\\\"字尚未来得及出口,箭就射中了赵沂的后背。那
几个人忙着追赶,急急从他们身边过去了。
雷颖大惊失色,也管不了找那些人兴师问罪。她见那箭深入寸许,忍住满腔眼泪,急忙将箭拔出,用力按住伤口,问赵沂:“沂哥,痛么?”
赵沂勉强应了声,雷颖转过他身子,见他面孔扭曲,满头大汗,情知有异,忙瞧那把竹箭,见箭尖颜色淬紫,心下大为一紧,再瞧那伤口,已是黑紫一片,伤口流出汨汨黑血,知道赵沂中了毒!
雷颖忙将嘴凑到伤口,将毒血吸出,见赵沂仍没有好转的迹象,垂着泪道:“沂哥,这箭上有毒,不解不行!那箭是从前面庄园而来,我去问问,可有解毒药。你在这等我,别移动,以免箭毒加速,好么?”
赵沂勉强点一点头,神色苦痛,二道俊眉皱在一起,想答话安慰雷颖的心,却一句话也答不出口。
雷颖见他痛苦,忍不住哭了,咬咬牙道:“沂哥,我马上回来,等我!”说着,拿了那把竹箭,忙忙往庄园飞奔而去。
雷颖到了那庄园前,急急敲门。没多久,一名侍从模样的人前来应门,见是个陌生面孔的年轻姑娘,疑惑着道:“姑娘有何事? ”
雷颖急道:“请问府上主人或执事在么?方才我与朋友在府上附近游玩,敝友背府上之人一箭所射中。这箭上有毒,请问可否惠赐解药?”说着手握着竹箭,递了出去。
那侍卫见雷颖神情惶急,不像说谎,那竹箭也的确是庄内之物,便道:“姑娘莫急,主人刚刚追闯入府中之歹人去了。幸好大小姐还在,我去帮你秉告,请在此稍后。”说着,便往府中去了。
雷颖在门口等待,每一秒钟都好像千万年,不时转头望着赵沂方向,双眼含泪,暗自下定决心,若赵沂死了,她也决不独活!
好不容易见到一位年约二十的美丽小姐出来,雷颖垂着泪,将情形又说了一遍。那小姐听了,急急和雷颖走到了赵沂身边。
雷颖见赵沂此时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呼吸不规则,脸色已成黑紫,不觉掉下泪,心下焦急万分。
幸而那小姐是有备而来,喂了赵沂一颗药丸,又取了些药膏,数在赵沂伤口上。不一会儿,赵沂的脸色由黑转红,呼吸亦均匀。雷颖知道他脱离险境,心中一松,双腿一软,竟晕了过去。
☆☆☆
醒来后,雷颖发现身在一处华美的卧室,方才那位美丽小姐,正望着她。
“这是哪里?我的朋友呢?”雷颖坐起,急急问道,就要下床找赵沂。
那小姐轻轻扶住她的肩,让她仍靠在床上。
“姑娘莫急!今友被舍弟误伤,毒虽暂解,但残毒仍须一段时间才能拔净.令友并没有生命危险,只要调理一阵子,服下药物,便无问题。”那美丽小姐对雷颖如此说道,声音温柔而充满坚定,说毕,轻轻拍拍雷颖的肩,安慰她。
雷颖闻言,知道赵沂无碍,方松了口气,问道:“请问这儿是?”
那小姐回答:“这儿是竹情山庄。我姓永,叫做薰光,不知姑娘贵姓称呼?”
雷颖答道:“我姓雷,单名颖,叫我雷颖便可;多谢永小姐救了敝友。”
永薰光微笑道:“令友乃舍弟误伤,姑娘不怪,已是大幸,哪感言谢?叫我薰光便可!”
雷颖见永薰光态度一派落落大方,永家若非世家,也是颇有教养的书香门第,不像歹人,原先悬着的心,也放下一半,坐起身来,说道:“薰光姐姐,我想去看看我的朋友,请带我去好么?”
永薰光笑笑,道:“请随我来。”便带着雷颖到了赵沂歇息之处。
雷颖见赵沂侧卧着,身上捆着干净的纱布,此时兀自昏睡,脸却犹皱着,当是隐隐伤口作疼,心底一阵心酸,泪珠儿忍不住在眼眶内打转。
永薰光见雷颖如此,心下猜出七八分,一双眼睛望着雷颖,道:“这位公子,想必是雷姑娘的心上人吧!舍弟误射中公子,险些做出拆散鸳鸯之憾事,待他归来,必请他向姑娘负荆请罪!”她的眼睛灵媚,仿佛一汪深邃的湖水,十分美丽。
雷颖听永薰光如此说,心下倒过意不去,道:“令弟乃系误伤,也不是有意的,箭本就不长眼睛,不能怪人。何况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他没事,就算了!薰光姐姐若不嫌弃,直呼我颖儿便可!”
永薰光微微笑着,凝视着雷颖,缓缓说道:“颖妹子,一般人若遇上这事,不是趁机讹诈,便是要报仇告官。妹子气度宏大,这番胸襟,极是少有!这位公子刚中箭之时,妹子不但不乱了手脚惊慌失措,还知道找箭的本源求助,可见颇具胆识,我极是佩服!竹情山庄难得留客,这次却非要请二位留下作客不可了!”
雷颖望着永薰光,道:“薰光姐姐过奖了!但等他醒了,便该告辞,怎好意思叨扰?”
永薰光道:“颖妹子,这位公子为舍弟所伤,自然要待他伤好,我们才能安心,你就莫客气了! 那箭毒每日采新鲜药草敷上,残毒清得才快,解毒草在这庄内就种着,你们暂住下来,也好解毒啊!”
雷颖见永薰光一片至诚,心中也怕残毒留在赵祈身上,想了一想,点了点头,道:“就叨扰姐姐了!”
永薰光见雷颖答应留下,十分喜悦,道:“颖妹,就把这儿当作自己家一般,莫客气啊! 这位公子又是如何称呼?”
雷颖将赵沂和自己的来历约略说了一遍,一时想起绿袖,自己这么晚还未回去,她恐怕等坏了!便道:“薰光姐姐,妹子有个不情之请:小婢如今仍在京城内等着,今晚若要在府上叨优,恐她久等不安,薰光姐姐可否请人捎个信,接她过来?”
永薰光道:“这个自然!”便唤来左右侍女,要她们传令,派人去接绿袖过来。
永薰光又见雷颖一脸关心的神色望着赵沂,知道她一颗心全悬在赵沂身上,便道:“颖妹子请安下心,若有需要,尽管告诉姐姐。姐姐有事,就先告辞了!”
雷颖道:“多谢薰光姐姐!”水薰光便离开了。
永薰光离开没多久,赵沂醒了。雷颖坐在一旁,见他醒了,心里高兴非常,握住他手,唤了声:“沂哥……”眼眶早红了,忍不住掉下眼泪。
赵沂伸手将她泪擦去,微笑道: “颖儿,别哭!”
雷颖哭得更厉害,呜呜咽咽地道:“你把人家吓坏了,我好怕你……就此不会醒了。
赵祈勉强笑笑,道: “没娶到你,我哪舍得死阿?”
雷颖擦去泪,微微笑道:“才刚好,又来了!”她虽如此说,眼中却充满柔情万千。
赵祈伸出手,将她的头揽在胸前,雷颖也偎在他怀里,想起刚刚差点失去赵沂,更加珍惜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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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袖在寓所里。
午时刚过,雷颖与赵祈还未返回,绿袖知道他两是不可能回来吃午膳了!胡乱吃了几口,撤了准备好的午膳,午后无事,想要准备晚膳,又嫌过早。只好回自己的卧房休憩,百般无聊之际,便拿出绣棚子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