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湄本来不想计较一天的房租,但是因为房东太太实在欺人大甚,方湄才会气不过与她争论起来。
向来喜欢占便宜的房东太太自知理亏,这才不情不愿的改口道:“好啦好啦,今天的房租就算是我的损失,你赶快搬出去就是了!”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搬走?”方湄问。
“当然是现在,请你马上就搬。”
“现在?”方湄再次感到震惊.“已经这么晚了,现在要我去哪里找房子?”
“我不管那么多,总之你赶快给我搬出去就对了。”
望着房东太太刻薄的嘴脸,方湄无力再争辩,只能疲惫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立刻搬走就是了。”
她只庆幸有几次的前车之鉴,所以她没把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连箱子都还原封未动,至少省去一点麻烦。
“那就麻烦你了!”房东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转身下楼去,准备领赏。
“这是答应给你的五万块。”
严御恒将早已开好的支票,交给房东太大,她一看到支票,眼睛立刻睁得比碗还要大。
“谢谢!谢谢哟!”
贪心的房东太太拿着支票,欢天喜地的走了,严御恒鄙夷地冷笑了声,转头仰望阁楼那扇小小的窗。
现在她应该正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搬离吧?
她比他所想的还要固执,她离开他已经过了半个月,历经多次的搬迁奔波,她依然没有半点软化的意思,看来她是真的打定主意,要与他斗到底!
他阴郁不悦地沉下脸,眸中出现强硬冷酷的神色。
他绝对不会心软!只要她一天不回头,他就不让她有安宁的一天,他要逼得她连片遮风避雨的屋檐都找不到,如此她才会心甘情愿回到他身旁。
他看见方湄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立即闪到电线杆后头,不想与她正面接触。
他暗中观察她,看她吃力地搬着一个看来相当沉重的大箱子,缓慢步下楼梯,她将箱子放在门前的台阶上,然后弯腰喘息片刻,又转身准备上楼,打算去搬第二趟。
她好像瘦了!既苍白又憔悴。不过这也难怪,这半个月来,他几乎让她连睡一晚好觉的机会都没有,难怪她怀着身孕还不胖反瘦。
他捏紧拳头,刻意忽视内心深处的心疼与谴责。
不是他的错!是她不好,她不该离开他,一切全是她自找的!
只要她回到他身边,这些事就不会再发生,她可以在他的怀中,享受别的女人所无法享受到的专宠与尊荣。
从小为所欲为惯了的严御恒,根本无法体谅别人的感受,他和其他的富家子弟一样,认为别人的意见从来不是意见,只有他自己的想法,才是世间唯一的真理。
“啊!”
他正沉思时,忽然听到楼梯间的方向传来一声惨叫,他急忙冲过去一看,只见方湄跪倒在阶梯上,捧着肚子疼痛地呻吟。
“方湄!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此时的焦急与担忧,让严御恒忘了他们正在冷战,他扶起她,连声追问。
“好痛……我的肚子……”
连番的搬家劳顿,让她的体力再也无法负荷,刚才爬楼梯时,她的腹部突然抽痛起来,来得又快又急的剧烈痛楚,让她很快就支撑不住,跪倒在台阶上。
方湄疼得几乎张不开眼,勉强撑开眼皮,从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他忧心的脸庞,她蓦然觉得安心了。
他在这里!现在陪着她的,是那个疼她、爱她,会照顾她的严御恒,而不是过去半个月,对她赶尽杀绝的绝情恶魔。
“你的肚子怎么了?”严御恒将手仲到她的臀不想抱起她,却发现自己的手下一片湿濡,他举起一看,发现那竟是鲜红的血时,立刻惊慌嚷道:“方湄,你忍一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严御恒慌忙抱起方湄,火速冲下楼,跳上车,直奔医院。
经过医生检查,证实方湄是因为疲累过度,所以造成流产现象,幸好及时送医救治,胎儿才没有真的流掉。
医生替她打了安胎针,情况算是暂时稳定下来,目前已被送入普通病房休养。
严御恒从医生那里了解方湄的病情之后,面色凝重地走向方湄的病房。
他轻轻推开门,惊讶地发现,方湄的眼睛竟是睁开的。
“方湄,你醒了?”他见她苏醒了,担忧的情绪松懈许多,俊逸性格的脸上也露出安心的笑容。
“我睡不着。”
方湄怎么敢安心入睡?她怕自己沉睡之后,强势的他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对付她腹中的孩子!
“你现在身体正虚弱,应该多休息!你好好睡一觉,养好自己的身体,等你的身体状况好转之后,我马上带你回去。” 他坐在床边,温柔地捉住她的手。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再回去过那种生活。”她身心俱疲地重申决定。“我心意已定,绝对不会改变!”
严御恒脸上温柔的笑容僵住了,他的眼神再次转冷,握着她的力道也变重了。
“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入院的?”他微眯起眼,语气冷硬严无情。“难道你想让这种事情再一次发生?下次我可不敢保证,孩子一定保得住!”
方湄听了,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雪白,她咬着颤抖的唇,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幽冷目光。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就算孩子没了,我也不会回到你身边!”她哽咽着,克制不了奔流而出的眼泪。“我是说真的……御恒,我很爱你……真的很爱你,所以请你不要逼我恨你!你这么逼我,只会把我推得更远,你知不知道?”
严御恒听了她这段话,脸色倏然转白,像是受到莫大的
她的话,再次狠狠刺痛严御恒的自尊,他竟然让一个女人如此哀求他求他放了她!
他严御恒几时变得如此不值了?。
—股怒气霎时涌上心头。他咬牙瞪着她,许久后,才赌气抛下一句。“随你!我严御恒并非找不到女人,少了你一个方湄,还多的是女人等着投怀送抱,我根本不在乎,你开口闭口都是孩子,那你就守着孩子过一生吧!告诉你,你自由了!”
他愤怒地吐出这一大串话,然后僵硬地转身,走向病房大门。
他拉开门,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只用力甩门离去。
当大门关上的那—刻,方湄忍不住哭了出来,因为她知道,这次自己真的失去他了!
以他的傲气,断然不可能再拉—卜脸来找她。
她真的自由了,可是她的心,却比得到自由之前更痛、更苦!
第九章
四个月后
“御恒,我们在这里!”
严御恒走进名为“阿房宫”的高级酒廊包厢,里头几位早已与酒女玩翻天的富家大少看见他,立即兴奋地扬声呼喊他。
“抱歉,临时有场会议,所以来迟了。”他朝他们颔首,然后在角落的沙发落座。
自从与方湄正式分手之后,或许是刻意的,他让自己沉浸在酒色之中,每天一下班就往酒店跑,所谓臭味相投,存心堕落的他,很快就结识了这群酒肉朋友。
他们和他一样,都是知名企业家的子孙,差别只在严御恒对自己的工作,还有一份基本的责任,而这些人连责任叫什么鄙不知道。
几乎每天晚上,严御恒都在这里与他们饮酒作乐,消磨整晚烦闷的时光,与其说他想藉着烈酒与其他女人忘掉方湄,倒不如说他在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