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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老天爷,祢存心整我吗?

  难忍悲辱,她不顾行人侧目,委屈地蹲下身来痛哭失声。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从不奢求什么啊,只不过是想要一个真心待她的男人,生个可爱的小宝贝,守着她的家,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这样就够了,这样的要求会很过分吗?为什么要让她一路走来跌跌撞撞?

  “哭什么!难看死了。”熟悉的嗓音由头顶传来,她仰头,一见是那个罪魁祸首,新仇旧恨全涌上心头。

  也不管满脸泪痕有多狼狈,冲着他便吼:“滚开,都是你害的,死男人!”

  言立冬又不是她儿子,当然不会真的听话给她滚开。蹲下身,张手将她搂进怀抱中,雪融不爽地推拒,但他坚决不放,她索性就赖在他胸前,放声哭个过瘾。

  “你、浑蛋……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这么倒楣……从遇见你开始,我日子就没好过过,你是灾星、倒楣鬼,还是衰神啊……我讨厌死你了,你离我远一点啦……这样、这样……我就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了……”

  什么话啊?有够伤人。

  看在她情绪不稳定的分上,言立冬决定宽宏大量,不去和她不上道的话计较。

  “哭爽了吗?”

  “还、还没……”她抽抽噎噎。

  “请继续。”

  还请继续!你不会安慰哦?这男人还是跟四年前同一个死样子,缺乏安慰人的细胞!雪融觉得自己好可怜,遇人不淑,忍不住又悲从中来。呜呜……她怎会那么悲惨,爱上这个死没良心的……

  哭哭哭……

  “够了没?”他再问。

  “差、差不多了……”也没力哭了。

  “好,我们回家。”他抱起她。

  回家……过于温暖的字眼,触动了她的心。“我、我没有家可回!”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

  他的意思是……有他在的地方,留了一方角落,容她停留吗?

  “这次是多久?一个月?一季?一年?还是……”

  “留到你不想留。”

  一辈子?他,是这个意思吗?

  “我眼泪鼻涕还是喜欢在你身上乱擦……”

  言立冬随意瞥了眼身上的“灾情”。“有人会帮我洗。”

  “谁啊?”她很好骗,她没骨气,她没志节,她——是全世界最笨的女人,但是,心就是不争气的融了、暖了。

  “啧,你话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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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累了,筋疲力尽。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是睡在言立冬房中。

  她坐起身,听见门外传来讲电话的声音——

  “不,她不会辞职……管她怎么说,我说她不会辞……对,她那里,我会让她改变主意,她哪儿都不会去!”

  这家伙真是霸道!他以为他还是她丈夫吗?居然一副他说了算的独裁样!

  讲完电话推开房门,见她坐在床上瞪着他。现行犯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一点都不心虚。

  “你干么接我的电话!”雪融兴师问罪。

  他一脸满不在乎,扔开手机上床抱她。“大下了我的电话也让你接。”

  言下之意,就是与她不分彼此了。

  随便一句话,又叫她的心不争气的呈现软化现象,几乎柔成一摊春水……不行,要有骨气!

  她抓回几乎溃不成军的威严,拍掉他的手,不让他抱,充分告诉他:她、还、在、生、气!

  “那是另一回事,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说我不会辞职?我就偏要辞,我高兴辞、我喜欢辞,我爱辞,我辞定了——”

  “因为我已经辞了,所以你不用辞。”不理会她孩子气的找碴,他淡淡抛去一句,阻了她的话,同时成功地让她的舌头失去作用。

  “你、你说什么?我好像听到——”

  “我辞职了,所以你要负责我下半辈子,哪儿都不许去。”一介大男人,说这种话却一点都不觉得羞愧,脸皮厚如铜墙铁壁。

  “为、为什么?”她傻傻地问。

  “不为什么,腻了就辞。我又不是第一次换工作,有什么好惊讶的?”

  思考了几天,今天,他正式递上辞呈,然后直接前往摄影棚,丢下宣告:“公器私用是吗?好,我就辞掉华声职务,谁敢再说沈雪融一句公器私用试试看!”

  他没回头,走得潇洒。

  因为他知道,真正让他走不开的,是什么地方。

  泪雾再度涌上眼眶。

  他说得云淡风清,但是她懂得,尽管他辞职已不算新闻,可这一回,不是为了自身因素,而是为了她!

  为她,他放弃了三年半以来所经营的一切,可,他却什么都不说,默默作下决定,她怎么可以只看到他表面的冷淡,就以为他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呢?

  “立冬——”是感动,也是歉疚,她投入他怀中,紧紧拥抱他。

  言立冬回搂她,俊容埋进她发间,闷闷说了句:“别走。”

  “什么?”

  “别走,这一次,不许你再离开我!”

  “什么?大声一点,我没听到。”

  言立冬拉开她,不爽地瞪着她唇畔甜甜的笑。她明明就听到了!

  “没听到就算了!”他恼火地别开脸。

  哦喔!有人恼羞成怒喽!

  “哪有人像你这样的?表白还一副凶神恶煞的口气,我是倒你会钱还是欠了你八百万没还?讨债啊!”想想自己真是可怜!

  “表——”他差点被口水呛死。“表你个死人头!谁表白了?作你的春秋大梦!”

  看看看!大家来评评理,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命苦的女人吗?

  真过分!“好,没表白就算了,当我自作多情,会错了意,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和恩恩滚回新加坡,不来碍你的眼——”

  作势要下床,脚丫子都还没沾到地板,就被他捞了回来。“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一没欠你债,二没在身分证上留你言某人的大名,你能告我不成?”可恶,害她吃那么多苦,流那么多冤枉泪,今天不逼死他不罢休!

  “要欠债,可以!我马上将存款过到你名下;身分证拿来,明天再去法院公证一次,不过就签个名嘛,简单得要死!”

  这算求婚吗?她抿紧唇,在心底笑到快内伤。

  “我为什么要?”她跩跩地回应。

  “你——”言立冬气得想掐死她。“沈雪融,你不要得寸进尺!”

  “给我一个理由啊!不然你说结就结,说离就离,把我当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少爷哪天心情不爽,又一封休书扔来?要生在古代,十口井都下够我跳,我干么要再自找苦吃。”

  “你!”他没辙,心不甘情下愿地吐出:“你看来还算顺眼。”

  “是啊,小曼也顺眼得很嘛!到几垒了?”她皮笑肉不笑,口气醋味冲天。

  他没好气地道:“我和她又没怎样,干么这么小心眼。”

  哟,会解释了呢!有进步。男人果然还是要偶尔逼逼他。

  “是喔,一个只算顺眼的女人,又那么小心眼,你娶来干么?”她又凉凉地道。

  “洗衣、煮饭、生小孩……”见她表情不怎么样,他叹了口气,投降。“有你的被子,睡起来比较暖。”

  OK,到此为止,不能再逼了,她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要叫他说出那三个字,可能又要再换一句什么死人头啊,春秋大梦的话来破坏气氛了。

  雪融是个聪明的女人,收放之间,她懂得拿捏。

  “好,你说完了,换我来说。”她伸手,勾住他的颈子。“恩恩,是家瀚的儿子。”

  他怔了下,声音干干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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