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哩鸡烩饭。”
小岚欢呼一声,站起来倾身探头扬声道:“晓夜姊,我的要辣一点喔!”
“知道了。”
晓夜头也不回的笑着回答,对她摆了摆手,就转进厨房里去了,但一进了厨房,脸上的笑容却缓缓消失。
她原想多问一些关于耿野的事,却又怕引起小岚太多的关注。
那男人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新旧伤痕都有,有次她曾脱口问起,他只是随口说是以前的职业伤害,但什么样的职业伤害会造成如此多的伤疤?她为他曾受的伤而心疼,也越来越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情,但却不敢多问,怕他会反问她的过往。
她告诉自己不要太关心他,却总是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喜欢吗?
她的心口一颤,希望只是喜欢就好。
现在的她,实在负担不起更深刻的情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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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间,夏日,已过了一半。
忙碌又愉快的日子眨眼而逝,七月三十,万里无云,这天“蓝色啤酒海”正式开张大吉。
前几天开始,耿野和海洋就到地方报社登了广告,还亲自到附近住家分发传单,虽然她对这家啤酒屋的成功难有信心,仍尽全力弄了许多好菜。
早上十点,厂商送来了生啤酒;十一点,她将厨房里的准备工作搞定。
这一天的十二点是良辰吉时,海洋不知从哪买来了好长一串鞭炮,耿野在正午时分点燃,鞭炮在蓝天艳阳下啭咱作响,小岚兴奋得在旁观看,又叫又笑的。
可惜,多数的人一进门才看到海洋就吓得又缩了脚,只有几位胆子够的,鼓起勇气走了进来,但在身形高大、面孔冷峻的海洋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压力之下,也多是速战速决,有的甚至连桌上那杯啤酒都没喝完就结帐走了。
整天下来,客人只有小猫两三只。
人少,早在她预料之中,所以不怎么失望,可那两大一小,似乎也不觉得人这么少有什么问题,照样在店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
除了客人少之外,她这些日子来的生活几乎是正常的,好平凡、好正常,他们像一家人一样,每天一起去打开店门做生意,一起做事、聊天、吃饭、看电视,甚至偷空一起出游到海边玩水捡石头。
生活是如此简单、如此平凡,她珍惜这样的平凡,非常非常的珍惜。
她知道无论以后会如何,她绝不会忘了这一段日子。
一个大浪打来,她惊呼忙退,却撞上耿野的背,他笑着抱住她的腰,将她扛上肩就往后跑。
她在他肩上又笑又叫,直到他将她放倒在海滩石上,她仍笑个不停。
他俯身在她身上,古铜色的脸上漾着笑,“嘿,美女,我救你一命,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救我?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山顶洞人要把我扛回洞里去呢。”她扬眉,哼声用力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山顶洞人?哈,那现在山顶洞人肚子饿了──”他抓住她的手,张大了嘴,作势要咬。
“救命啊,放──”她佯装害怕,发出尖叫,叫声喊到一半却戛然而止,因为这男人竟然一根一根的舔起她的手指,害她倒抽口气,差点噎到。
他看着她,笑得又贼又坏,一双黑瞳深幽如潭,害她心口小鹿乱撞,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他舔完了手指,如她所愿的吻上了她的唇,她呻吟一声,弓身迎向他。
耿野轻笑,他真是喜欢这女人如此热烈的响应,她天生就相当性感,他再轻微的碰触都能引发她一声娇喘、一阵轻颤,她是如此让他爱不释手、意乱情迷。
“咳咳,先生。”
可恶,再让他吻个五秒。
“咳咳咳,小姐。”
两秒,再两秒就好。
“对不起,两位,打扰一下!”
瞧地上那两位吻得如火如荼,眼看就要上演限制级镜头,一旁的警察伯伯赶紧大喝一句,试图阻止这两人继续下去。
这一喊,可教邬晓夜回过神来,她一见那警察,立刻羞得满脸通红,忙推了推耿野,要他住手。
该死,到底是哪里跑来的程咬金?
耿野不甘愿的住手,老大不爽的站起身,一张脸因欲求不满显得有些凶恶火爆,“什么事?”
“有人听到这小姐喊救命。”警察伯伯忍着笑看着他们,虽然他一过来就发现是两情相悦,还是公事公办的问道:“小姐,这人你认识吗?”
晓夜又羞又窘,有些慌乱的站起来,满脸通红的点了点头。
“他是你老公?”
她摇摇头,尴尬的拉好衣裙,直想挖个洞钻进去。
“男朋友?”
她点头,却还是羞得无法开口。
“他强迫你吗?”
她一张小脸红得直发烫。
“小姐?”
她飞快的瞥了那位警察伯伯一眼,好半天才有办法红着脸张嘴道:“没有。”
原本乖乖站在一旁的耿野忍不住笑出声来,晓夜气得送了他一拐子,却仍止不住他的笑。
“咳嗯。”警察伯伯清了清喉咙,死命的忍住笑,正色告诫道:“先生,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旅馆,在外头打野战,是会触犯刑法第十六章妨害风化第二百三十四条公然猥亵罪的,这次就算了,别再犯了,做爱做的事,还是回家里做才不会触法,懂吗?”
“是,我知道错了。”耿野露齿一笑,“下次改进。”
还下次?邬晓夜瞪他一眼,又羞又恼的踩了他一脚。
“喂,女人,很痛耶。”
耿野大声抗议,晓夜闻言举脚又要踩,“就是要你痛!”
“有没搞错啊?你自己也说了,我没强迫你啊!”他忙闪,大声喊冤。
“你还说!”她面红耳赤的,这次连手都用上,两人顿时又追打起来。
见这两人又闹了起来,警察伯伯摇摇头,笑着转身走开。
远处蹲着捡石头的小岚见没什么大事的样子,立刻重新和海洋研究起地上的石头花纹。
不久,夕阳西下,满天星斗涌现夜空,笑闹声依旧不绝,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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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野睁开了眼,在黑夜中。
暗黑的夜里,寂静依然,他不知是什么惊醒了自己,但全身肌肉却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
下一秒,毫无预警地,剧烈的震荡乍起,耿野反射性地在第一时间跳了起来,那摇晃是如此剧烈又突然,他差点以为他还在梦里,但附近没有震耳的枪炮声,没有熊熊的火光,然后他听见了那低沉的鸣吼咆哮。
频率极低的地鸣声打破了寂静,一时间,仿佛连空气都在震荡,天摇地动中,柔软的床垫晃得如布丁一般。
地震。
不再以为是作梦,他立刻下床开门,不让门因震动而卡死。屋子先是上下震动,接着左右摇晃,好似这房子只是个巨人手中的玩具一般。
小夜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瞥见头上的灯具在晃动,两个大步就跨上床将那女人给移到一旁,以免灯掉下来打到她。
整栋屋子依然还在摇晃,她放在桌上的小盆栽摔落地上,浴室里传来玻璃碎裂声,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在跳动。
就在他考虑要带人逃命时,地鸣声却开始消失,摇晃随之减缓,然后渐渐的,一切归于平静。
地震的发生,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数十秒而已。
方才那惊天的震动,好似假的一般。
夜仍深,很深,很静。
床上的人仍在睡梦中,呼吸平稳。
他微扬嘴角,无声的走了出去,到另一间房查看小食人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