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内心在这一刻涌入了太多感觉,诧异、错愕、迷惑,以及自责!
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既痛恨她,为何会被她所惑?又为何会在这一刻冒出不该有的怜惜之情?
懊恼地想抽身,他不愿再继续错下去,但是,他的移动却反而刺激了她,红润迅速回到她的脸上,她娇喘一声,不自觉地律动起来。
“啊……别动……”他慌忙地低嚷。“该死的……不要动……”
“我……我不能……”她停不下来,此时,生理的反应已完全支配了她的身体,原始的欲望主宰了她的心魂,她摇晃着,抽动着,狂野如魔界的妖女,放浪形骸得教人心荡神驰。
“你……”他被动地被她挑起了前所未有的骚热,偾张的男性特征在她的磨蹭下濒临了极限,而她两只蜜桃般的乳房在他眼前弹动,更强烈地摧毁了他最后的矜持。
他的理智崩溃了!使尽仅存的力量,他一把将她压进水中,翻身撞击着她,在她体内抽送。
“啊……啊……我……我……”她从未体验过这种痛苦的极乐,张口狂呼,喘喘不休。
接着,像是一个世纪,也像是一个转瞬,时间顿时失去了它的意义,他们被一波波呼啸而来的高潮吞没,在层层的狂浪中尽情呐喊、交缠,不再有敌意,不再有对峙,他们的心灵首次产生了共鸣,剑拔弩张的烟硝味也在交合的身体中,短暂地化于无形……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喘息声……
浴池里的水不知何时变凉了,他们这才从激情中惊醒,路得略带羞赧地抽退娇躯,并以眼尾偷瞄着狄剑淮,方才他的投入令她既惊且喜,总觉得他对她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痛恶,总觉得……他对她还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温柔。
“你……”她想说些什么,却一时找不到词汇。
狄剑淮事后立刻就后悔了,他冷着一张俊脸,别开视线,对自己的行径完全无法理解。
他竟和她就这么在浴池里做了爱?更夸张的是还得到了他从未体验过的满足和释放……
天!他是不是有毛病?他恨路得,不是吗?为何他的身体却对她有这么疯狂的反应?难道男人的情欲都这么随便?不管喜欢与否,只要是任何女人就能激起欲望?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仿佛是被自己背叛了一样,厌弃的心情一下子塞满了他的胸腔,让他既痛苦又恼火,忍不住脱口而出,“好了,玩够了,可以让我起来了吧?”
路得一怔,一颗原本飘浮的心倏地跌落深渊。
“我不是在玩……”她僵着小脸澄清。
“不是吗?我倒觉得自己像你的玩物。”他把所有的躁郁全发泄在她身上。
“别说得好像你很委屈,你自己不也乐在其中?你敢说你刚才没有感觉吗?”她怒声回击。
“那得归功于你的挑逗,你在这方面似乎相当拿手,怎么,你经常和你的手下练习这种事吗?”他尖酸地讽刺。
她脸色刷白,握紧拳头瞪着他。
他竟把她说得像个妓女?他明明知道她把第一次给了他,却还说这种可恶的风凉话?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她阴鸷而郑重地宣称。
她信誓旦旦的口气让他震了一下,她认定了他的那种神情更让他难以招架。
可能吗?这个刁钻狡黠的路得是真的爱着他?
还是……这又是她的另一个诡计?
“话别说得那么满,角川,像你这种女人禁得了欲望的考验吗?我真怀疑……”他冷笑着。
“你……”在她这样奉献她自己之后,他还是叫她角川?
“而且我一点都不希罕你的感情,你的爱,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他决绝地道,只想快点斩断他和她之间这些若有似无的牵扯。
这句话,让路得彻底死了心,她咬着下唇,跃出浴池,抓起浴袍穿上,从小桌上拿起一把枪,转身对准他。
“好,我懂了,不论我再怎么努力,总之你就是不爱我,那么,我也不用再费心救你了。”她怆然地道。
“你要救我?为我背叛你的主子们?你敢吗?”他哼笑。
她敢吗?为了爱情而背叛“诺亚方舟”?
不,她的生命已和“诺亚方舟”密不可分,即使她再厌恶它,她仍然无法脱离这个组织,因为,除去“诺亚方舟”,她就什么都不剩了。
但是,在许可的范围内,她还是可以帮他一次,就这一次……
“别激我,狄剑淮,我敢做的事可多了,不过,现在已不需要让你知道了,你就好好地去伺候亚伯拉罕,任他蹂躏吧!”她说罢,毫不迟疑就开枪。
他大惊,没料到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没出声,消音的子弹就“滋”一声,打进他的胸口,他剧痛地向后仰跌,沉进池中。
水浸漫了他的眼耳和口鼻,他只朦胧地看见立在浴池边的路得似乎在说着什么,但他已听不清楚,到后来,视线也愈来愈模糊,路得的影子也在黑暗中消失了。
* * *
他再度醒来,人已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寝室内,映入眼中的,是大床四柱上的流苏和锦缎刺绣,接着,他闻到了一股挟着奇特气味的野花异香,那气息让整个寝室充满了奢华、慵懒,却又惹人淫窒的情调……
这里是?
正纳闷着,亚伯拉罕那张色淫的老脸突然近在眼前,而他的手则贪婪地在他的脸上抚摸。
“呵呵呵……你醒啦?正好,我可不喜欢玩个死人,要有声音、有呻吟、有挣扎,那才有趣……”亚伯拉罕笑嘻嘻地说着,早已被眼前全裸的美男子惹得春心大荡。
为了和狄剑淮共度春宵,他刻意将贴身护卫支开,以免打扰到他的好事,因此房内只有他和狄剑淮两人。
“把你的手拿开!脏老头!”狄剑淮怒声低喝,眉头攒得几乎打好几个死结,路得竟然真的把他拔个精光交给了这中东的变态老色鬼?
突然,他呆愕了一下,猛地想起路得向他开了一枪,怎么他居然没死?
一思及此,他立刻伸手抚着胸口,这一动,他赫然发现,体内的麻醉药性不知何时早已解除,他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是怎么一回事?
皱起双眉,他微扬起头,低头一看,哪有什么枪伤?光裸的胸膛上,只有一个细小的红色印子,看来如同被蚊虫叮咬一口而已,根本没有伤痕。
亚伯拉罕以为他企图抵抗,嘿然一笑,道:“尤金博士说了,没有解药的话,你这麻药得四十八小时才会退,所以我劝你就别浪费体力了。”
没有解药的话?
这么说,有人给他解药了?
他摸着那个小小的叮孔,恍然有了答案。
路得对他开的那枪,不是一般的子弹,而是颗解药剂!
她真的救了他……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帮他?
不懂!他愈来愈不懂她的所做所为,也摸不透她的想法,一下子说爱他,一下子又欺骗了他;一下子天真温柔,一下子又残忍狡狯……
到底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到底他对她又是怎样的感觉?
正当他思绪凌乱之际,亚伯拉罕已褪去身上的白袍,馋笑着爬上了大床。
“乖一点,我才会好好疼你,懂吗?”他说着便色急地扑向他。
他憎恶地冷哼一声,一把攫住亚伯拉罕的手腕,用力一折,亚伯拉罕的手臂应声而断。
“啊──”杀猪般的叫声差点将屋顶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