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最近变得更爱哭了。以前日子哭,反而没有时间去感伤。而今来到你家,爹娘对我极为照顾,其他人对我也好,我突然很害怕会失去这一切。”
怜幽又轻叹一口气。“其实我真正难过的,是你始终昏迷不醒。每当看到爹娘为你伤心难过的样子,我就觉得不忍心。他们那么好的人,不该受这种苦。虽然我懂事不多,但多少也感受到很多人在看慕容家的好戏。我一个平凡女子,无能帮忙什么,我只能求上天让你快快醒来,因为我们都需要你呀!”
慕容云樵将欣赏的眼光从怜幽身上收回,瞬时变得冷峻,想必那些觊觎慕容家的人又在伺机而动了。
“少夫人,堂少爷来访,正在大厅里等候。”外头传来家仆传报的声音。
自从慕容骥偕同夫人前往湖州祭拜她娘后,家中接待客人之事便落在她身上。但接待慕容义飞?怜幽不禁皱紧眉头。她见过慕容义飞一次,是在婚礼上。慕容义飞显然在女儿楼见过她,所以那天对她诸多不敬,充满淫秽。不知他今天来访,又想做些什么?真不想见,但又不能失了慕容夫人的身份。
怜幽内心一阵烦乱,但还是回道:“我马上就来!”
“怎敢劳烦堂嫂,我自己来就行了。”
房门蓦地被推开,慕容义飞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反手扣上门,这个举动令怜幽心惮。
“堂少爷,有事吗?”她笑得有些勉强及……害怕。
“没有,只是顺道来看看堂嫂。堂兄昏迷不醒,我怕堂嫂寂寞。”他的口气充满了淫秽。
怜幽捉紧桌脚,有些颤抖。
“不必了,我很好,感谢堂少爷的关心。如果没什么事请至大厅,我随后就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会蜚短流长的。”
“怎么会没事呢?在大厅里很多事都不方便,就在这儿好了。”慕容义飞坏坏地笑了,那邪恶的眼神令怜幽浑身打颤。
“请你自重一点,堂少爷。”怜幽强作镇定,摆出慕容少夫人该有的威严。
“慕容云樵早就是半踏入棺材的活死人了,我不懂你还守着他做什么?慕容云樵有的,我也有。他有万贯家财,我也有;他有势,我更有。他现在这样,难保将来慕容世家不归我所有。更何况,我比他还强健,他不能满足你,我行呢!”他轻佻地盯着怜幽全身上下瞧。
怜幽气愤地涨红脸。“你……你怎能如此厚颜无耻,他是你堂兄,我是你堂嫂啊!”
她绕过桌缘,往床边移动。她颤抖地握住床上的慕容云樵的手,紧张害怕的她,并没有发觉到自己握住的是只温暖的手,而非以往的冰冷的手。
慕容义飞笑了起来,有着轻慢与不屑。
“堂兄?哈!从小到大我听的够多了。够了!堂兄算什么?他不过早我几百天出生,就注定一切都要比我占优势?我不像我那老爹,晚了个一年就甘心屈于慕容骥麾下,我不会那么孬!我只想拿回我该得的。没道理我晚他出生,就活该守慕容世家微不起眼的那丁点家财,而让慕容云樵坐享其成!谁胜谁称王!活该老天要亡他慕容云樵。哪!我说,小美人,你不妨也顺了天意,投入我的怀抱,我能满足你,无论是享受或义务。”说着,慢慢向怜幽靠近。
“你别过来!”怜幽大喊出声。
“如果你这是欲迎还拒,那么,很好,你成功老”
“你再过来,我就喊了,到时,家丁冲进来,看你脸往哪里摆。”
“好啊!你喊。观众愈多,也许愈能撩拨我的兴奋。”
“无--耻。”怜幽气得满脸通红。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慕容义飞就泼她一桶冷水。
“你喊啊!如果在东院‘正浩楼’的声音能传到西厢房的话。”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可能!阿初和小岚都在外面……”怜幽的信心有些动摇,顿时有四面楚歌之感。
“如果你不信,你喊呀!”慕容义飞逼得更近。
怜幽一面拼命往床上缩,一面声喊着:“小岚,阿初……来人呀!”
显然事实如慕容义飞所说,没人听到她的喊叫声。慕容义飞笑得更得意,人也跟着逼近。
怜幽绝望了。“你再过来,我就自尽!”
慕容义飞一愣!随即笑出声。
“在慕容云樵房内自尽!人家还以为是他病危发疯而手刃妻子呢!”
“你胡说!”
“我是唯一在场的证人啊!”
“你好卑鄙。”怜幽再也忍抑不住泪水。
“何必拒绝呢?我说过了嘛!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宁愿死!”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真是纯洁圣女?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也不过是残花败柳罢了!惹毛了我,我让你好看!”
说着,他扑向怜幽,一把攫住了她。她挣扎,纠缠的两人扭成一团,这一来一往间,怜幽被绊倒,重心不稳地跌在床上,倒在浑厚的胸怀里。猛然惊觉,慕容云樵尚昏迷在床。
“你……住手。你堂兄是病人,不要打扰他!”
“好啊!只要你乖乖就范。”
“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不能体恤一下慕容家,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怜幽哭喊出声。
“我只不过是想疼惜你罢了。干吗看得这么严重?这种事,自古以来就是男女间一种表达情感的方式,也许你会迷恋上它,而反求于我呢!”
“无耻!”怜幽感到全身虚脱,口干舌燥,声音有些无力。天!她可不能昏厥过去,让他得逞,而使慕容云樵蒙羞。
她跌坐在床,虽虚弱却强自振作,瘦弱的身躯已摇摇欲坠。大热天的,她竟觉得冷。蓦地,她被搂进一个宽厚的胸膛,顿时,气氛凝结住。
“你说的对。你有权反驳你既成的命运,但,不包括接受你的堂嫂吧!”
冷冽的声音发自于怜幽头顶上方,怜幽惊讶地往上望,望见一对深邃的深黑眸子。
“堂兄?!”慕容义飞的脸倏地惨白。
“你!”怜幽惊诧得不能言语。只见他回给她温柔的微笑,她顿时觉得安心,竟在他怀中昏厥过去。
※※※
清雅的檀香弥漫了整个屋室,袅袅上升的轻烟蒙胧了屋内的摆设,让人有着置身仙境的错觉。
怜幽轻吐一口气,缓缓地睁开双眼。下意识的,她偎向身旁宽厚的胸膛,却扑了空。
“云瞧!”她脱口而出,没注意到已直接喊出慕容云樵的名字。上午的记忆倒带似的映入脑海。对了!他醒了!那,现在他人呢?还有,慕容义飞呢?
“你醒了?”罗幔被轻轻拉开来,慕容云樵将罗幔轻轻地垂束挂在床的两侧,温柔的眼眸笑望着她。
怜幽不禁睁大了双眼。他真醒了!老天有眼,慕容世家有救了!
她感觉看着自己的眸子是如此摄人,自己仿佛被牢牢钉住了般。脸没由来的一阵燥热。她忙别开脸,动作之迅速,令她有些头疼。她扶住头低吟一声。
“怎么?还不舒服吗?”慕容云樵关心地问,声音温柔。他坐在床边,扶住怜幽,但怜幽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