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的确去了美国,然后在洛杉矶机场的候机楼里等了几个小时,接着搭机飞到日本。
跟着他连续坐了两天飞机的纪冬情完全没有意见,也不觉得累。事实上在头等舱里,不只空姐的服务周到,当她坐累了的时候,裴克雍还会主动替她按摩,让她可以获得充分的休息,不至于体力不支。
从离开台湾那天起到现在,已经整整一个月了,裴克雍像把她当成易碎的玻璃娃娃般疼宠,他很勤劳的继续帮她上药,直到她身上的淤青全部消褪。白天,他带着她逛遍京都的景色,而晚上,他们会窝在和室里一同看电视或影片,她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享受他轻柔的按压。
他担心她身上还有一些看不见的内伤,所以一有机会,他总是在帮她做穴道按摩。这样的疼宠,让她渐渐忘了那四年的阴影,开始为他展露笑容。
这种幸福,好象作梦,但又如此真实--
“要赏雪景怎幺不加件外套,你快冻僵了。”裴克雍的声音才在身后响起,她肩上已经多了一件保暖的大外套,整个人也被搂进一堵温热的胸怀里。
“你醒了。”她仰起脸,朝他笑了下。
“你坐在这里这幺久,如果还我不醒,你就要冻僵了。”他低笑着以鼻头摩擦着她的,气息呼在她脸上。
纪冬情微笑的偎进他怀里。
这座日式宅院,听说是日本某财团之主田中靖君的私人产业之一,而田中靖君的未婚妻恰好就是裴克雍唯一也最宝贝的妹妹,听说他需要一个地方“隐居”,立刻要未婚夫贡献出一座宅院。
来到京都的那天,她见到了田中靖君和裴克雍的妹妹--裴影彤;那是一个有着精灵般的美貌,却也有着精灵般的活力与调皮,让人喜爱的女子。而她身旁的未婚夫与她始终形影不离,很明显的爱惨她了。
世上的男人,除了克雍,也还有痴情不倦、专情不二的,在克雍的身边,她已见识到许多。
“喜欢这里吗?”相偎了一会儿,他低问。
“喜欢。”她点点头。“可是我也有点想念台湾。”尽管那里留存着的回忆不完全是美好,但那里毕竟是她生长的地方。
“你想回去了吗?”
“我……不知道。”她低喃。
“你是不是担心回去之后,还会有记者追着你跑,还会有更多的新闻被炒作出来,进而影响到我?”
“你怎幺知道?!”她讶然低呼。
“如果我连这点都猜不出来,怎幺配就爱你?”他笑了下,又道:“其实,你不必太担心,就凭那些人还难不倒我。”
“舆论是根可怕的。”也最容易杀人于无形。
“舆论也是人创造出来的,如果没有人,舆论也起不了作用。”裴克雍眼里闪过一抹冷绝,随即又隐没。“你别想那幺多,如果真的想念台湾,我们就回去吧。
“我……还不想。”她低了头。
“怎幺了?”他抬起她的下额,望进她不安的眼眸深处。
“台湾已没有会令我放不下的人了,回去了,我只是一个人……”孑然一身的感觉很可怕;现在的她,怕孤单。
“谁说你只是一个人,你还有我。”难道她以为他会放下她一个人吗?
“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可是……我不能再麻烦你……”纪冬情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谁说你是麻烦?”他不悦的看着地。“你不会是麻烦,更永远不会是我的麻烦,你只是我心爱的女人。”
“克雍,谢谢你。”她浮现一抹真心的笑靥,纤细的藕臂复向他颈项。
尽管她的表情不多,但是裴克雍已经感受到她心里的那股不安。
“你怎幺了,为什幺胡思乱想?”他柔声问道。
“我……”她顿了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冬情,不要瞒我,告诉我,你在不安什幺?”冬情是个单纯的女人,加上来到京都后,他们日夜都形影不离,他不会看不出她的不对劲。除了担心台湾的那件八卦外,还有什幺事能让她不快乐?
“你那幺久不回台湾,不要紧吗?”想了想,她选了一个最不相干的问题来问。
“不要紧。”现在没什幺事比得上她重要。事务所里,他底下还有一组律师团在运作,真出了什幺解决不了的事,他们自然会联络他。
不过他已经交代过了,当联络了旭日保全的方韦昕仍然解决不了的时候,方韦昕自然就会找他回去。为什幺要这样交代呢?
方韦昕设计他当旭日的免费律师顾问,那幺,替他解决一点小小的问题,应该不算辛苦吧。
“如果回到台湾,你……还会跟我联络吗?”她吞吞吐吐地问。
“当然会。”他眉一皱,把她抱坐在他腿上,脸与他相对。“我不可能放开--”他话一顿,忽然恍然大悟。“你以为我会丢下你?!”
低语变成气怒的低吼,吓得纪冬情全身一头。
“别怕,我不是在气你……也不是,我只是……”裴克雍懊恼的解释,对她以为他会抛下她的想法,是真的气恼。
“你生我的气。”她怯怯的道。
“你不该胡思乱想。”他凶狠的瞪她,但看到她,却凶狠不起来。
“我……”她深吸口气,咬着下唇。
“别伤害自己。”他轻啄了下她的历,让她放开,然后无奈的叹道:“你怎幺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孤单,也不打算让自己再经历一次失去你的恐慌。天知道,当你不告而别,我不知道你的全名、又遍寻不到你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裴克雍紧紧的搂抱住她,紧得两人的身体都微微颤抖。他不愿意再回想一次那时候的恐怖。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只是一个爱她爱到不能自己的男人,对自己的恐惧毫不隐藏。
久久,他才低问:“冬情,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我……”她怎幺会不愿意?
“你认为,我千辛万苦让你脱离那个可怕的婚姻,只为了要放你一个人吗?”他拢起眉质问。
“我……”
“还是你不相信我,认为我会像王凯勋一样虐待自己的妻子?”愈说口气愈差,裴克雍快用吼的了。
“我……”
“你是我的,别想我会放开你!”他一把搂得她的腰差点断掉。
但是纪冬情不在意,她只是痴痴的、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他。
“你……还要我?”
“你是我的。”没第二个答案。
“可是,你是有名的大律师,而我……是个离了婚、又一无所有……”她的眼里开始涌出自卑的泪水。
裴克雍吻住她的唇瓣,不让她说出更多自卑的言词。
原来,这就是她不安的源头。
“谁准你看轻自己?”他的唇转往地耳下敏感的细致肌肤,轻轻舔着、逗弄着,呵吹着气低语。“你忘了是谁让你变成离婚的女人吗?是我。如果你因此觉得配不上我,别忘了我在你仍是有夫之妇时就勾引了你,这样的我,不也是世俗人眼中不可饶恕的第三者……”
“是我骗了你。”是她错在先。
“但是我真的爱你,不想把你交给任何男人。”他温柔的看着她。“知道你是别人的妻子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心痛!我多恨我不是第一个遇见你的男人,让你有机会变成别人的妻子。我告诉自己,如果你婚姻幸福,那幺我必须退开,远远的祝福你就好。幸好老天爷可怜我”片痴心,他让我知道你的痛苦,也让我有能力为你除去痛苦。冬情,我失去过你一次,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