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保护他!”她握紧拳头,一副螳臂挡车的模样。
他想取笑她,但又笑不出来,她是那么认真、坚决又勇敢。
家骏正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电话铃声陡地大响,所有人为之一震。在调查人员一个手势之后,他才接起电话。
“喂,我是唐家骏。”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说道:“唐二少爷,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兄弟我手头紧了点,要一仟万美金,如果不答应,你就等着当‘大’少爷吧。”
“你想跟我要钱?我还想跟你要命。我大哥若死了,我保证天涯海角你都躲不了。”他生平最恨被威胁,尤其是被一个人渣威胁。“先叫我大哥听电话。”他要确定家驹平安。
那人见无法压下家骏的气焰,便出言恐吓:“哼,总有一天轮到你这个臭小子!”然后,那人离开话筒,对身旁的人交代一声:“去将他带来!”
家驹被抓之后,双眼被蒙,手脚受缚,让人给打了一顿,英俊的脸是这儿青、那儿肿,还流着血。
“修理得好!妈的,看他平常在电视上潇洒多金的模样,心里就有火!”绑匪看了拍手叫好。
家骏他们自是无法看到他的惨况。
家驹来接听电话时,声音听起来还很安好,他问道:“家骏?她在吗?”在这时候,他担心的还是他的宝贝。
“她在。”家骏回答,看了蓉蓉一眼,她连忙跑来听电话。
“喂、喂……家驹、家驹,你回答我啊!”无人应答。
电话又传到绑匪手中。“听好了,我要一仟万美金,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蓉蓉这时反而镇定下来,她对歹徒说:“你要钱是不?我可以给你,但容我提醒你一件事。”
“你一个女人家要提醒我什么事?”绑匪冷哼一声。
“家驹会来这座小岛全然是个仓促的决定,没有人知道,如果他在这里有了意外,这座小岛上的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她会这么说,全然是猜测,想要唬唬他。
那绑匪听了略为一顿,然后就挂断电话。
她着急的喊:“喂、喂!你别挂断,你让家驹来跟我说话,喂……”
“怎样?”家骏问调查人员。
“是从小岛上发出来的没错,应该很容易就找到。”
“应该?”他不满意他们的用辞。
“一定可以找到。”调查人员马上更正过来。
“事不宜迟,快去吧!”他挥手,对他们的温吞感到不耐烦。
蓉蓉痴痴地望着电话,恨不得化为一缕轻烟,飞向他的身边。可惜她没这个能力,除了担心着急之外,她根本什么都不能做。
想到家驹可能正在受苦,她的心就揪成一团,虚弱地滑坐在地,掩面而泣。
“别哭了,起来。”家骏欲扶她起身。
“我好担心他……”她哭得连肩膀都抖动了起来。
“舒瑶,他不会有事的。”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但为了安慰她,这句话他不说也得说。
她现在脑袋是一片空白,无论家骏说什么,她都无法听进去,且因为太过悲伤,而呈现虚脱状态。
家骏对身后的一个人做了个手势,那人是医生,他马上拿着一只针筒,给蓉蓉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由于她的神智迷乱,所以当针头插进她的皮肉时,她也没有感觉。
药效发挥时,她仍兀自念着:“家驹……家……驹……”
***
家骏先给绑匪三佰万美金。他没有一下子给完的原因,就是怕绑匪会下毒手,尽管他们暴跳如雷,家骏还是不妥协。
第三天,家骏又给绑匪五佰万美金,总共八佰万了,绑匪轻易又顺利地拿到那么多钱,贪心地还想要更多,根本没发现赎金来得太容易了。
家骏虚与委蛇地愿意再给他们二佰万。这时,调查人员准确掌握地点,准备展开救人行动。
但是到了第四天,家驹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蓉蓉一脸平静地站在饭店的阳台上,凝望着远方的海平面,已经三个小时了。这三个小时她一动也没动,若不是海风吹拂她的头发,真会让人误以为她是座美丽的雕像。
雕像没有心思,没有灵魂,而她却是个有灵魂,没了心思的人。她不再感到慌乱与悲伤,因为那都无济于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静下来,才不至于精神崩溃。
“进屋去吧,你在这里吹了三个小时的海风了。”
“有消息了?”她答非所问。
“还没有。”
她闭了闭眼睛,睁开,深吸一口气,唤了声:“家骏。”
“嗯?”
“有消息了,就不要隐瞒我。”
“真的还没有消息。”他想扶她进屋去。“进去吧,外面风大,待会着了凉就不好。”
“家驹在那儿不晓得有没有着凉?”她喃喃自语着。
“舒瑶……”
蓉蓉挥挥手,看似不要他讲下去,其实是她不想听到“舒瑶”两个字。
家骏不会知道蓉蓉此刻内心的想法。
她在想——如果她不曾代替舒瑶结婚,就不会致使家驹在这小岛被绑架。倘若家驹出了什么事,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蓉蓉越想越自责,甚至因此萌生离去之意。
“我没事,你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除了家驹,她谁也不想见,尤其是家骏那张与家驹神似的脸。
“你这样拒绝我的好意,我会伤心。”他对她还是有关爱的,这种关爱不是男女之爱,而是兄妹之爱,他后来才发觉。
“我也好伤心,为什么他们不抓我,一定要抓家驹?”两人的对话仿佛鸡同鸭讲。
家骏暗叹一声,“还好是抓走家驹,若换作是你,恐怕大哥会不计一切将整座小岛拆了,仔细搜索每一寸土地,也要找到你。到时候,这座小岛就会失去它的商业价值,永远都别想翻身。”
当家驹“不计一切”时,是很恐怖的,比狮子吃人还要可怕。狮子吃人会吐骨头,家驹发火,可是连灰都看不到。
蓉蓉脑海净是浮现那些绑架新闻,对家骏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好害怕他有意外,如果他——”想到这里,她就无法再继续往下想,“天,那我该怎么办?”恐惧如魔鬼的手紧紧抓住她的心,令她呼吸困难,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家骏赶忙扶着她,安慰道:“别这样,大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这几天的行动,他不太敢对蓉蓉透露太多,就怕她担心过度,胡思乱想。
结果,她还是胡思乱想了。
“让我亲眼见到他,要不然我不会安心的……”
“他是‘狮子王’,想死没那么容易。”他故意说笑,想让气氛轻松点。
“家骏,你好像又造次了。”忽然凭空插入另一个声音——好像是家驹。
蓉蓉猛然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四名调查人员簇拥着一名男子走进来。
那男子身穿热带图样的休闲服,面容有些憔悴,下颚长出胡须,衣服脏了,但仍不损其英俊相貌,别有一种潇洒魅力,而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家驹!
“大哥!”
“家驹!”蓉蓉大喊,推开家骏的怀抱,直冲进他怀中抱住他,家驹向后踉跄了二步。
“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又去勾引家骏了。”家驹知道家骏是在安慰蓉蓉。他故意捏造不实,纯粹发泄——天知道这几天他有多想他的宝贝!
他必须抱着她,感受那娇躯的真实感,并非真的责怪。
“对,我是在勾引他!你骂我吧,打我吧!”她笑着“承认”,被这重逢的喜悦给冲昏头,甚至拉起他的手去打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