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很想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也许,在她心底深处仍然割舍不下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轻叹了声气,雪儿有些无奈,“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在你们速食店对面的“蓝天碧海”餐厅里等你。”话筒那端傅来夏靖宇难掩兴奋的语气。
“我马上来。”
雪儿收了线,立刻向店长徐情告假,匆匆赶往约定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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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厅服务生的引领下,雪儿很快地来到她父亲面前。
“要吃点什么?客饭还是牛排?”夏靖宇殷勤地垂询道。
“我不是来吃东西的,况且晚餐我也已经吃过了。”雪儿语气冷得像嘴里含了块冰似的。
热脸贴到了冷屁股,夏靖宇一脸的难堪。
“麻烦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好了,谢谢。”她将menu递给站在一旁等待的服务生。
“好的。稍等,马上来。”服务生礼貌地退了下去。
“说吧!找我什么事?”没有客气的寒暄、没有关心的问候,雪儿直接切人正题。
“这些年来,你们过得好吗?”夏靖宇小心翼翼地问。
雪儿闻言,心底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楚,他终于想到她们母女三人了!
多少年了?她期盼父亲的一句关怀、一丝温暖,盼了多少年了?
然而,这份关怀似乎来得太迟了,因为长久的等待均被希望落空所取代,她的一颗心早已逐渐死去,对这份失去多年的父爱,她早已学会了放弃!
“十年了!你离弃妈妈和我们姊妹三人,整整十年的时间了,你现在才来问我们过得好不好,你不觉得太迟了吗?”雪儿眼底满是不谅解。
“看来,你们比我所想像的还要恨我。”夏靖宇一脸黯然。
“我们能不恨你吗?当姊姊和我需要父亲的呵护与疼爱时,你在哪里?在妈妈最需要你的照顾和扶持时,你又是在哪里?你说,我们会不怪你,能不恨你吗?”雪儿神情激动地低吼道。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段刚被父亲离弃的日子,她们年幼的两姊妹和病中的母亲,母女三人每天躲在偌大的屋子里,过着眼泪和着鼻涕的日子。
那一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是她和姊姊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孩子,就算是爸爸对不起你们吧!大人的世界里,有些事情是你们所不能了解的。”夏靖宇深叹了口气。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苦我们也都熬过来了,过去的事情追悔无益,还是谈谈现在吧!你突然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前些时候我到医院去作了健康检查,昨天医院通知我去拿检查报告,”夏靖宇一脸平静,“检查的结果证实,我┅┅得了肝癌。”
“肝癌?你的意思是┅┅”
“不错。据医生估计,我大约只剩三个月的生命,或者更快。”
噢!老天!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雪儿在心底呐喊着。
“没有办法医治了吗?”她是恨他,怛还不至于希望他死呀!
“太晚了。”夏靖宇笑着摇头,“也许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吧!”他笑得很苍凉。
雪儿闻言,鼻头一酸,眼眶迅速泛起层层泪雾。
“本来,这件事情我是想我莉安谈的,但她性子比较烈,我怕她根本不会给我机会听我说,所以我才找上你┅┅”
“爸--”雪儿如硬在喉的小声唤道。
“你┅┅你叫我爸爸?!你还愿意叫我一声爸爸?!”夏靖宇不敢置信地颤声道。
“爸爸!”雪儿忍不住放声喊道。
“雪儿!我的好孩子,你不恨爸爸了,你原谅爸爸了,是不是。”夏靖宇激动地握住雪儿放在桌上的手。
“爸,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从令而后,我对你再也没有怨怪了,在我心中,你是我的爸爸,永远永远不变的爸爸。”
“雪儿,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你。”夏靖宇感动得老泪盈眶。
“爸,你快别这么说,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雪儿懂事地安慰着父亲。
夏靖宇满心安慰地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孩子,爸爸昨天从医院回家后,跟你丁阿姨商量的结果,决定将爸爸的公司转到你们姊妹俩的名下,算是弥补这十年来我对你们姊妹俩的亏欠。”
“爸,你别说什么亏欠的话,毕竟我们还是长大了,不是吗?”雪儿含泪微笑着。
夏靖宇无限怜爱地望着女儿,“你这孩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善良得教人心疼。”
终于拾回失落了十年之久的父爱,只是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形之下┅┅这一刻,雪儿的内心岂是一句“百感交集”所能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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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我有件事想跟你说。”雪儿小心翼翼地开口。
“什么事?”夏莉安正在磨咖啡豆。
“今天傍晚┅┅我见到一个人┅┅”
“谁?”夏莉安并不以为意。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雪儿有些迟疑。
“你到底见到了谁,干么这样吞吞吐吐的?有话就快说,有屁就快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拖泥带水了?”夏莉安有些不耐烦了。
“我见到爸爸了!”雪儿一口气说了出来。
夏莉安磨咖啡豆的动作停住了!,整个人愣住了整整有半分钟之久。
“你见他做什么?谁让你去见他了?”她沉着脸。
“姊,你先别生气,先听我说,”雪儿语气委婉地解释着,“爸爸今天傍晚突然打电话到店里我我,约我到外面谈┅┅”
“有什么好谈的?他跟我们已无任何瓜葛,还有什么事好谈的?”夏莉安怒气已极地截断雪儿的话。
“爸爸他得了肝癌,医生说他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了!”雪儿忍不住激动地喊了出来。
夏莉安心里微微一震,旋即僵着脸,道∶“他怎样也不关我们的事。”
“姊,别再恨他了,好不好?”雪儿低声恳求着。
“我办不到!”夏莉安一脸决绝。
“姊--”雪儿没想到,姊姊的反应会是如此坚决。
“你什么都不必再说,我绝不会原谅他的,这辈子都不会!”夏莉安的态度十分坚决。
父亲遗弃她们十年来,不仅带给她一段艰难苦涩的成长过程,还带给她身体和心理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那是她今生永远无法弥补也无法遗忘的椎心之痛。
雪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轻轻叹着气,看来,要化解父亲和姊姊之间的恩恩怨怨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静默了片刻,雪儿想起父亲托她转达的事,“姊,爸爸说为了弥补他这些年来对妈妈和我们姊妹俩的亏欠,他决定把他的贸易公司转到我们两人名下,至于楼上我们所住的那层房子,他要过户到妈妈的名下。”
“你说什么?爸爸要把他的公司转到我们名下,还要把楼上的房子过户给妈妈?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夏莉安一口否决了雪儿所说的话。
“是真的!姊!我本来是跟他说不要,可是爸爸执意要这么做,他说他将不久于人世,公司和房子他也带不走,把公司和房子留给我们可以使我们往后的生活无虞,他心里也会比较好过些的。”
“真有这种事?!”讲到财产,夏莉安两个眼睛霎时亮了起来。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就让事实证明一切吧!”雪儿从随身的包包裹面取出身分证和私章,递至她面前,“这是我的证件和印章,爸爸叫我转告你,最近这段日子里,你抽个时间,带着妈妈和我们姊妹俩的身分证与印章,到他公司去找他,他要帮我们办过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