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反应出她柔而不屈的隐性个性。也因为这点不容易教人看出来,所以邵奎的精明,康清月的细心,接连险些栽了跟头。
在海上已经游荡了十几个小时。
这中间,烹调、海钓,甚至停船下海游泳,不只宽柔,邵奎也享受了这难得半日浮生优闲时光。
直到暮色低垂,船停在一处陌生的码头。今晚就在此过夜。
两人还相偕在这小镇街上游晃,买了些食物回到游艇上。
直到此时,宽柔自来到美国将近二个月,总算是真正感受到美国的气息。
隔天一早,天色微明,宽柔起了个大早,来到甲板,欣赏黎明初升的壮丽景色。
等待中,脚下船艇悠悠浮动,其他船只也似是静待天色的黎明。
这个镇上远处一座小山露出微微的初光,有一些洒在山头上,看上去像是一幅画,加上镇上幢幢独栋的房子,造型不一,颜色绚丽,想像力再好些,便像是身在童话故事中某一个城市里面。
“好看吗?”邵奎身着轻便衣服出来,轻松的问。
“嗯。”宽柔同意地点头。
“这里离纽约已有七个小时的车程,是个还算乡村安静的小镇,这里的风景又好,交通也还方便,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邵奎说到最后,宽柔不禁疑问地看着他。何以他不厌其烦地介绍这个小镇,他不是个罗唆的人。
他指着那小山:“看到那座山没有?”
“有,很美。”宽柔赞叹。
“那里面有座疗养院,专门收容精神障碍的患者,是所静僻的疗养院,里面设备不错,我虽然没去看过,但应该不会差的……”停顿了一下,看着宽柔继续说道:“你将住到那里面去,就是今天。”
第五章
“我听到了!我真的听到宽柔打回来的声音。”正美向柯严丰急促的说。
正美被挂断电话后,立即拨到电信局,追查电话来源。
有了这条线索,查找出入境的资料即可找到宽柔的记录。
“没有?”柯严丰惊异莫名。
“但是那通电话确是美国打来的没错。”正美再次确定的说。
“那……定是弄了假证件、假名出国的。”
“那也简单,我再去查出邵家乘坐那班飞机的机上名单,及订位张数登记的名字,即可对照出哪一个是宽柔的假名。”
“不必,既然知道宽儿现在在美国,只要查出邵奎在美国的地址即可,宽柔就在那里。”
地址很快地查了出来,在美东一个岛上,能住在这岛上的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但是,问题又出现了。
该怎么把宽柔救回来?
柯严丰心想:“自己目前不能出国,便是去,也是被拒于门外,毫无作用。请驻在当地的外使帮忙,邵奎不买帐,也拿他没辙。何况,这是家务事,声张出去,于宽儿的名声也不好,唉,能请谁帮忙呢?”
他疲倦地摇了摇头,灵光闪入脑中——还有一个人。
那人在他印象中浮现,正确的说是在病房那晚的印象,——康钦仁。
他给人感觉没有邵奎那么难缠,是个好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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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办公大楼。
在毫无阻碍下,顺利见到了康钦仁。
“请坐。”康钦仁一贯的亲切有礼招呼柯严丰。
柯严丰坐定后,环视一周明亮舒适的办公室,心情为之一舒,和这室里的主人一样,给人没有压迫感。
“想必你也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您没说,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猜得对。”
柯严丰心道:“他也不是好应付的。”遂开门见山直说。
“是为了我女儿。”
“哦。”康钦仁淡淡的回应。
“我知道她目前人在美国,在长岛上。”
康钦仁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心中倒是对柯严丰这条正确的线索感到讶异。
“那很好。恭喜柯老先生寻获女儿。”
柯严丰长叹一声,老态疲惫的望着康钦仁。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身上没有暗藏录音机和麦克风,外面也没有人窃听我们的谈话,你可以搜身。”
“哦不,以柯组长在警界的作风,您的话哪有不信的道理。”康钦仁顿了顿,接着说:“没错,她是在那里。”
已知女儿去向的柯严丰,听得康钦仁亲口说出,仍然一阵激动。
“她过得好吗?”
康钦仁歪着头想了想,说:“应该算好。”
“她……她……有没有被欺负?”
康钦仁看了看眼前一个老父颤声担心的模样,自问着:“我该怎么说呢?”
“我只能说她目前很平安。”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气氛一时沉静了。
“我这次来是请你们放她回来。”
“请”,而不是“要”。为了女儿,一个堂堂的组长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地“请”绑架罪犯放人。
“这不是我能作主的事。”
“但是你能帮忙。”
康钦仁张大眼睛望着柯严丰,像是他说了一件好笑的事情,失笑道:
“你是要我背叛邵氏,跟警方勾结,去救你女儿出来?”
“不,我是希望你能当说客,说服邵先生让我女儿回来。”柯严丰激动起来:“我一条老命他要就给他好了,但我只这么一个女儿,就算……给他糟蹋了……我也要让她回来。”
康钦仁闭上眼,不知该说什么。说实在,他有点被他感动了心。
“我试试看。”
“多谢,多谢。”
柯严丰感激地站起身握住康钦仁的手。
“咦?你这条手链……很特别。”
康钦仁抬起手腕,露出一条红带缀玉的带子,玉块是呈现不规则状,像是一块四方形玉被摔成两半的形状。
“哦,是我母亲的遗物,我自小便戴在手上。”
“哦……令堂……”
“过世了。在我刚出生的时候。”
“呢,很抱歉。”
“没关系,我也没母亲的印象,伤感腼怀都是骗人的。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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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得口干舌燥,你到底有没在听呀?”
“钦仁,你被老家伙给洗脑了。”
康钦仁在国际长途电话中唾星四溅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居然得来的评语竟是这一句话。
“心软也好,洗脑也罢,你愿不愿意放人?”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做一件事情半途而废的?”
“原来你对我的话根本就无动于衷。一直留着她,难保有一天真相被揭露出来?你不怕再发生一次教堂事件吗?”康钦仁已经恼怒的叫了起来。
“呵呵,不怕。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你作了什么?”康钦仁有不好的预感。
“你别想岔了。我把她送进疗养院了,便是她在里面讲话,人家也当她胡言乱语,要是想逃出来,也只会遭受到更严密的‘保护’。”
康钦仁当然知道“严密保护”的待遇是什么。虽然用意是不伤及患者的身体,但以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处在四周围全是白色的建筑物里,不疯的人也会变疯的。
康钦仁倒抽一口气,道:“你疯了吗?把她送进那种地方,那岂不是葬送了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