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奎看出宽柔情绪不稳,体贴地让她回房休息,其用意是不想让她在场,以防干扰了他与医生的交涉,因而节外生枝。
事情有了结果。邵奎来到宽柔的寝室。
“收拾行李,我带你回去。”
回去!宽柔误会了,还以为他——
“回长岛去。要我帮你收拾吗?”邵奎看着她苍白的脸。
宽柔摇摇头,走去拿出小行李袋。她的行李与刚来时一样简单,几乎没有东西,只有一件穿来的衣服。
她提着行李袋到他面前,就这样要走。
邵奎愕然看她身上仍穿着医院制服,脸上仍是那一号表情——漠然迷茫。
“你怎么啦,该换上你的衣服,我带你走了。”
这可真把邵奎唬到了。
难道她在这里待久了,变得有些失常?
宽柔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拿出衣服换上。一会儿,她拿了空的行李袋出现在他面前,像个行尸走向的身体跟在邵奎后面走。
邵奎将她揽过来,她也毫无反抗。
回程路上,邵奎不时看她、逗她说话。她只回答单字音节:嗯,哦,啊?不然便是睡觉。
宽柔感到被一阵摇晃,迷迷糊糊的醒来,从窗利看去,赫然便是她的旧囚笼。原来他们已经到了。
进入屋内,漆黑一片。
他们当天赶回,回到这里已经是就寝时间,屋内自然没人欢迎他们。
宽柔呆呆地站在房中,直到邵奎推了推她。
“你也累了,上床去睡吧。”
带她来到床边,将她按下,亲手盖好棉被,回到他的房间。
“邵——你……”宽柔坐起来,捻亮小灯,抬头看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去,低声问:“你作何决定?”
邵奎没有转身,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是我的孩子,我当然要。”
荷——宽柔猛抽口气,邵奎的话,无疑的是宣判了她的死刑。’
有了孩子,她还有离开这里的机会吗?难道她真的永远被羁绊在这里,让他永远有藉口把她拴在身边。
封建时代,女子要是没给丈夫生子,就有被休的可能。
她盼的就是这种自由,如今因为他要孩子,就要幻灭了。
“不!不!你怎么会要?你忘了是我爸爸为了拘捕你父亲,而使你父亲毙命,你怎么会要我生下你的孩子?”
邵奎转过身来,狞恶着脸,盯着宽柔,恶狠狠地说:“你为什么要提醒我?你以前甚至为你父亲办护,现在却唯恐我忘了父仇之恨?你是何居心?没错!我当然没忘记。全世界任何一个女人替我生孩子都比你强,可偏偏已是改不了的事实,我认了,你最好也乖乖的给我把孩子生下来。”接着抓扣住她的下颔:“你别想又搞花样,我要的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要是……哼,要是生下来缺哪个地方,我也叫你一样!”
宽柔抚着发疼的下颔,望着邵奎盛怒的背影离去。
*************************
“医生,请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康清月代替一旁期盼想得知胎儿性别的二姨发问。
医生笑道:“现在才两个月看不出来,要到五个月照超音波才知道。不过我得告诉你们正确的观念,照超音波是检查胎儿的生长状况,不是来看性别的。”
康清月将医生的一番话,转述给二姨听。
二姨腼腆地笑笑,心中暗道:“五个月到,还要再问一次。”
“你看起来是不是在担忧着什么?”医生转问宽柔。
宽柔蹩着秀眉,像是生来就长成这样,一直没见她舒缓开来。
只见她点头,像泄了气的皮球:“我不想有孩子。”
这句话康清月译给二姨听后,把二姨吓了老大一跳。
“孩子呀,你在胡说什么?这种罪孽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这是正常。”医生安抚的说:“这次因为是你的头一胎,紧张忧虑是难免的。”随即皱了皱眉,医生看到她病历的就医纪录。“精神幻想症。”
“她可能要住院待产。”
“这时候!二个月?”二姨、康情月叫道。
“不错,她目前的精神状况不适合怀孕,怀孕的初期有危险的可能。可能来自外来的力量,但怕的是她自身有破坏的状况出现。所以得在顾及到她怀孕的状况下,把她精神方面的病状治疗好。”
医生这番话确是瞻前顾后,但听在二姨、康清月的耳里,直认为是大惊小怪。她们心知,宽柔的精神好得很。精神幻想症,只是莫虚有的病名而已。
说服医生的事则交由康清月去谈。
无非是家人会二十四小时轮留照顾她等等。
最后医生交代些话,并得按时回来检查,才算了事。
*******************
宽柔肚子还没大起来,她房里已堆了一大堆盒子,全装的是孕妇装。
安胎、补品,更不用说了。
“你至少也多吃一点嘛。”
二姨看着宽柔面前只吃了两口的肉骨熬粥,到后来几乎是在求她吃了。
“吃饱了。”
二姨当然不相信,怒视着她,可又拿她没办法。
“没有把这碗粥吃完,就不准离开这间厨房。”二姨说完走出去,留下宽柔一人。
过了一个钟头,她才想起这回事,来到厨房一看,不禁怒火中烧。
桌上那碗肉粥,也没多也没少,冷放在那里。而宽柔人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起来!你装死。你以为不吃东西,我就怕你了是不是?好——好,等奎倌回来,让他来治你。”
二姨把宽柔自回来后,胃口大减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邵奎知道。
邵奎听完后,脸色凝重,说:“把粥给我。”
邵奎拿了一碗温热的粥,走进宽柔的房间。
她,还在睡。
“起来。”邵奎毫不怜惜,硬把她摇醒。
宽柔迷迷糊糊中感到嘴边触到温热的东西,她马上摇头撇开。
她惯性的反抗,立即遭到反制。
邵奎猛力将她拉了过来,倒在他的怀里,用双臂环住她没一点空间,迫她吃下,宽柔仍不领情,索性靠在他怀里,闭眼假寐。
邵奎怒将起来,一手捏住她的鼻,一手持着汤匙强灌下去。
连逼了她吃下半碗后,邵奎才住手。
看着宽柔气喘吁吁娇懒无力的模样,伸手拨去她贴黏在额头微湿的头发,不自禁地低头亲吻她,低哑的声音在她耳旁、脸庞吹出;
“你只要听话,你知道你听话的模样多教人疼吗?柔儿。”
宽柔震了一下,用力挣扎,却被邵奎紧紧箍住。
“你叫我什么?我不准你叫我柔儿,你这个恶魔,准备关我一辈子的恶魔!”宽柔痛哭出声,悲恨地捶打他。
邵奎任由她打,她越打他,不知怎地,他心里越欢喜。
“就算是吧。你认命吧,我决定跟你耗到底。”
他反抱住她倒下,不管宽柔如何反抗,仍继续他的动作。
——她被掳来了四个多月,直到现在,第一次反抗,第一次发怒,却是感到最绝望的一次。
宽柔越来越消沉了。
邵奎用的那招灌食的方法,只收到少许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