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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韶仪经常提起你。”

  见过曲歆仪本人,邵致宽能理解为什么曲韶仪很怕妹妹受到伤害;曲歆仪的斯文柔弱,很容易让人的保护欲泛滥成灾。

  曲歆仪促狭地问:“是吗?姐姐讲我好话还是坏话?”

  曲韶仪掐住妹妹的脖子,大声道:“我说你的坏话做什么!”

  曲歆仪透不过气来,忙道:“大姐头,我下次不敢了。”

  曲韶仪改在腋下搔她痒,恐吓道:“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说话?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叫他……”下面这“亲爱的”三个字终究出不了口。

  邵致宽看着她们嬉闹,心情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他星期假日加班到下午,不是为了别人,正是为了曲韶仪最害怕的恶人——本名黄存德的漏屎。这家伙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因为他干的坏事实在太多,邵致宽索性叫他黄缺德。

  警方布下天罗地网,却迟迟未能将黄缺德逮捕归案,邵致宽百思不得其解,台湾就这么一眯眯大,这杀胚能躲在哪儿去?

  他取消休假、牺牲睡眠,夜以继日地研究黄缺德的习性。他有预感,黄缺德不会放过得罪他的人!

  也就是说,韶仪姐妹和他的家人处境一般危险。

  邵致宽陷入沉思,丝毫不察曲韶仪突然凑近他身边。

  “你怎么啦?为什么闷闷不乐的样子?”

  被她发现了吗?邵致宽有些心惊,他的心事向来没人捉摸得透,为何韶仪却能一眼看穿他有烦恼?

  “别担心,我没事。”

  曲韶仪眯了眯眼,困惑地对妹妹道:

  “歆歆,我好像看到他的背后升起一团浓雾,乌漆抹黑的真吓人。”

  “小姐,你看花眼了吧?”邵致宽失笑。“阳光这么大,怎么会起雾?”

  曲韶仪红着脸一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那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罢了。”

  曲歆仪却认真地道:“照中国老祖宗的说法,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一个磁场,如果一个人心有碍,磁场就呈现黑色;如果心无碍,磁场就呈现白色。也许姐姐看到的是你的磁场。”

  邵致宽半信半疑。

  “黑色磁场有什么不好?”

  曲歆仪答道:“人若长期处在不良的磁场下,健康会亮起红灯。”

  曲韶仪似懂非懂。她不通阴阳五行,甚至怀疑刚才只是眼花,经过妹妹这番剖析,反而觉得背上毛骨悚然。

  感受到她的心悸,邵致宽搂住她削瘦的玉肩,提供自己天塌下来也顶得住的宽肩供她倚靠。也许是太害怕了吧,曲韶仪没有躲开,还把小脸倚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逸出一声若有所思的叹息。

  这女人全身长满扎人的尖刺,平常连拉拉小手都不许,只有当她心灵特别脆弱时,才肯让他稍稍放肆一下。

  邵致宽静静不发一言,多么期盼时光停驻在这一刻,让他们能够相互偎依,直到永远。

  曲歆仪含笑看着深拥紧偎的一对璧人。姐姐的坚强都是环境逼出来的,芳龄二十的她,其实很胆小。小时候听鬼故事,姐姐又爱听,胆子又小,听完鬼故事后,宁可跑来和她挤一张小床,也不敢独自睡觉。所以只要唬唬她,她就会向邵大哥寻求支柱,看来邵大哥最喜欢姐姐依靠他了。

  曲歆仪将她精心准备的餐点推到邵致宽面前,真挚地道:

  “邵大哥,你千万要保重,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姐姐会哭死的。”

  “歆歆!你说什么?”曲韶仪高声抗议。她才不是哭倒长城的孟姜女,歆歆竟然把她比成古代死了老公的苦情怨妇!

  曲歆仪不甩她的抗议,又补充道:

  “姐姐很怕坏蛋,你要好好保护她,别让坏蛋伤害她。”

  曲韶仪朝掌心呵了两口气,嚷道:

  “看来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真以为你比我大、可以乱放炮哟!”

  邵致宽横臂拦住曲韶仪的细腰,轻易地将她锁在怀中,责备道:

  “女人,不可以欺负幼小!”

  曲韶仪控诉道:“你有没有搞错?是歆歆欺负我!”

  “再吵,我就亲你!”邵致宽恫吓出声。他十分乐意用这种直接有效的方式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曲韶仪惊恐地睁大眼睛,双手连忙搞住嘴唇。这里是公园,他不会真的在公众场合吻她吧?难为情死了!

  曲歆仪掩口笑个不住。姐姐命中的克星出现了!看她被邵大哥管得死死的,一脸有冤无处诉的拙相,呵呵!真是赏心悦目。

  曲歆仪发现自己比较喜欢姐姐娇憨活泼的模样,而不是像早衰的老女人,用忧虑和负担把自己捆绑得透不过气来。

  一轮浑圆的太阳沉沉西下,树叶沙沙回应微风的拂弄,四周气氛显得恬淡安谧,谁也想不到这样的黄昏会有什么凶险。

  直到一抹微云轻轻翳住落日的余晖……

  ???

  “抱抱!小涵要爸爸抱!”小女孩一骨碌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到玄关迎接数日不见的父亲,伸出胖嘟嘟的手臂乞求父亲爱怜的拥抱。

  邵致宽抱起邵语涵。看到活泼可爱的小女儿,他连日来不曾合眼的疲劳一扫而空,顿时神采奕奕:

  “囡囡,有没有好想好想爸爸呀?”

  “想!囡囡好想好想爸爸!”小女孩随即埋怨道:“爸爸坏坏,都不回家。”

  邵致宽轻点她的鼻尖,解释道:“爸爸工作忙呀!”

  小女孩又咕哝道:“也不讲故事给囡囡听。”

  自从邵语涵满周岁后,只要邵致宽在家,他晚上一定会讲故事给小女儿听,养成邵语涵听不到故事就不睡觉的坏习惯。

  “哎哟!可把你盼回家了。”一阵浓烈的香风飘来,邵语涵的母亲——邵致宽的弟媳江思玮端着切好的水果,朝父女俩走来。

  这又是哪一牌的毒药?香水分成花香调、果香调、草香调,偏偏江思玮就喜欢浓得化不开的动物性麝香,真败给她了!

  邵致宽忍住打喷嚏的冲动,邵语涵却没有他这分定力,“哈啾”一声又一声,口水鼻涕喷了他满头满脸。

  “妞儿,你把爸爸弄臭臭了!”

  江思玮斥责小女儿,眼神严厉,只是顾忌到邵致宽在场,才不敢放肆地掐女儿的耳朵示惩。

  “这孩子真是的,规矩老是教不会!”

  邵致宽淡然道:“慢慢教就好,不要对她这么凶。”

  邵语涵低垂着头,小小的身躯簌簌发抖,邵致宽微微一惊,囡囡怎么怕成这样?思玮是不是对她太严厉了?

  江思玮看到邵致宽疑惑的眼神,连忙收起怒色,接过女儿。

  “爸爸累了,别让他手酸,你去吃饭。”

  邵语涵极不愿意离开父亲温暖的怀抱,但她不敢违抗母亲,只好委委屈屈地溜出邵致宽的胸膛,乖乖去吃饭。

  思玮整天带孩子,关在家里去哪里都不方便,对孩子不免严厉些,导至囡囡怕妈妈,这没啥大不了。邵致宽默默思忖。

  即使邵致宽曾有过一丝疑惑,他却万万料想不到,江思玮竟然狠得下心虐待丈夫的遗腹子。

  江思玮紧捱在邵致宽身边,幽怨地道:

  “你愈来愈不在乎这个家了,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害人家痴痴等到天亮。”

  说着说着,不知触动哪根情肠,江思玮喉头哽咽,眼眶也湿了。

  邵致宽看她这副委屈样,不禁感到头痛。她好端端地哭个什么劲?

  “思玮,我们虽然是至亲,言行举止还是要有分寸。”痴痴等他到天亮?未免太亲腻了吧!

  心里乍然一阵气苦,江思玮握住邵致宽的手掌,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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