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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一头栽进警界,致恺也不会死于非命。邵致宽心中一痛,想起弟弟邵致恺,他的眼神黯淡下来。

  他怎么了?

  刚才还有说有笑,现在却眉头深皱,层层叠叠打了好几个死结,仿佛人家欠他多少钱似的。

  曲韶仪想逗他开心,目光中闪着淘气,扮个鬼脸道:

  “我知道你不是钱痨,但是如果你再不放手,你就是无可救药的色痨哟!”

  她的巧语娇音成功地岔开邵致宽的心思,他捏着拳头咬牙道:

  “胡说!女人,你不想活了!”

  邵致宽如她所愿地放开手,抡起袖子准备揍她。

  曲韶仪见状连忙逃跑,边跑边笑,笑得喘不过气来。但是,她怎么跑得过手长脚长的邵致宽?

  邵致宽不费吹灰之力就逮住她,曲韶仪微喘着求饶:

  “大人有大量,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

  邵致宽轻拧她玫瑰色的红颊,哼道:“还有下次吗?”

  他已经为她破例太多次,同样的话换做宋芸秀说,他会先勒毙她,再把尸体沉到湖底喂鱼!丢到荒山去喂狗!

  曲韶仪用力扳着他的手臂道:“你不是还要回警局加班吗?”

  邵致宽双臂一束,抱得更紧了,曲韶仪痛苦地直皱眉头,她胸腔的空气全被他挤出来了。

  他重重哼了声。“我不喜欢人家开我玩笑。”

  瞧这妮子骂他什么?色痨?那比色鬼还严重百倍!

  她很无辜的回答:“我也没开玩笑啊!你自己说要加班的。”

  邵致宽肌肉纠结的手臂加重力道,曲韶仪眼睛不由得往外突。救命啊!她快窒息了!

  “我不是说加班,而是指你先前的话。”想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

  明知接下来的话会惹他生气,梗在喉头的话,曲韶仪还是不吐不快。

  “咱们非亲非故,你先是摸我……呃……好丢脸!现在又乱抱……要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骂你色痨?”

  她结结巴巴地说得辞不达意,邵致宽被她的话逗笑了,看样子她真的没交过男朋友,这个发现奇异地取悦了他。

  “很快我们就不是非亲非故了。”邵致宽将她塞进轿车前座,悠然自得地发动引擎。

  先载她回家,再回警局加班。如果这次不能将黄缺德绳之以法,他死了都不闭眼!

  曲韶仪困惑地蹙着眉心。“我不懂,这话怎么说?”

  她不姓邵,他不姓曲,难不成他们还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不是非亲非故呢?

  邵致宽笑而不语。现在表白还太早。

  等他解决黄缺德后,他会向警局请长假,带小妮子出国去散心,在浪漫的星空下提出交往的要求。

  邵致宽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喂!我的问题你也还没回答。”

  邵致宽不去睬她,曲韶仪气得蹦蹦跳,甚至试图打开车子,不惜跳车以示严正抗议。

  他按下中央控锁;一旦驾驶人按下中央控锁,任何人都无法打开车门,这是警车防止人犯逃脱的设计。

  “你最坏了。”曲韶仪嘟嘴抱怨。

  邵致宽看她小嘴翘嘟嘟的,声音气呼呼的,忍不住微微一笑,笑容中十足的宠溺。

  要知道,他只对她使坏,对别人,他是使狠;对漏屎,他更是恨。他恨不得抽干杀死弟弟邵致恺之人的血!

  ???

  苍白着一张素颜,曲韶仪来到荣总病房。

  昨天她打电话给陈延辉,打听漏屎落网了没,却意外得知邵致宽受伤住院的消息。据说,那是他跟漏屎拼斗时受的伤。

  一接到噩耗,曲韶仪整整呆了十秒钟,脑中一片空白,她无法思考、不能呼吸,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计程车来到医院的。

  “你到底要不要进来?”邵致宽盯着门边的人儿。她带着花,应该是来探望他,但却一直愣在门边发呆,这女人是哪根筋松了?

  曲韶仪回过神来,一朵红云罩上面颊。在邵队长面前,她特别容易失控,老是“出槌”,有够丢脸。她缓步走进病房。

  邵致宽静静打量她,她又清瘦几分,纤细的身子虽然不能在他的掌心跳舞,却随时可能御风而去。蓦然之间,他脑海中浮起陈延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眼神……哼!延辉这小子,稍微看得过眼的女人就不放过!

  “你好一点了吗?”曲韶仪将花束置在桌上,不知所措地绞着手,寻思该如何询问案情,才不会显得太突兀。

  “坐下来说。”邵致宽指着病床边的小椅子,招呼她坐下。

  曲韶仪依言坐下,看到满室的花束、水果、人参、燕窝、鸡精礼盒,原来他人缘不错嘛!住院有这么多人关心。

  “陈大哥说,你的伤是漏屎的杰作?”

  邵致宽心中的活火山不断喷出嫉妒的岩浆,哼声道:“多嘴!”

  什么时候她开始叫延辉“陈大哥”啦?看样子他的队员缉捕人犯的技巧有待加强,泡妞的招数倒不用他教。

  曲韶仪一时之间找不到其它话题可聊,遂道:

  “想不想吃水果,我削苹果给你吃好吗?”

  邵致宽从来不吃苹果,他讨厌不能一口吞掉的水果,多麻烦。但为了让曲韶仪坐在他身边,他破天荒的愿意尝尝苹果的滋味。

  看到他颔首同意,她拿起水果刀削苹果,没削两下邵致宽就哈哈大笑,笑得曲韶仪整个脸蛋飞红,一直红到耳根子去。

  “苹果被你削完,只怕连果核都尸骨无存。”邵致宽伸出大掌,唇角犹带笑意。“拿来,我来削。”曲韶仪红着脸把苹果和刀子交给他,讪讪道:

  “不好意思。”

  一圈圈的果皮均匀地从刀锋滑落,曲韶仪张口结舌地望着邵致宽。

  “女人,你是不是很少做家事?”

  他一句无心的问话,却让曲韶仪黯然神伤。

  十二岁以前,她是横针不沾、坚线不动的大小姐,凡事有佣人代劳,爸妈过世后,她了过了学习期,注定一辈子都是家事白痴。

  “你可以停止取笑我了吗?”曲韶仪朝他肩头的伤处虚晃一拳,道:“我还没笑你哪!堂堂大队长,居然被小小歹徒伤得如此狼狈。”

  邵致宽用刀子抵着她的脖子,道:

  “如果你看过漏屎的刑案注记资料,今天就不会说这种话。”

  曲韶仪闻言,浑身一颤。她的恐惧并没有逃过邵致宽敏锐的眼睛,略为思索,就猜出端倪。

  “你怕他报复你吗?”

  原来,她不是专程来探望他的,只是来探听漏屎挂掉了没有!

  明知道她有一万个理由感到害怕,邵致宽还是好生失望。他把苹果当成出气筒,与其说他在削皮,不如说他在“砍”皮。

  曲韶仪眼见硕大的富士苹果一寸寸变小,他的技巧怎么瞬间变差了?大颗的富士苹果一颗要四百元,这么削太浪费了吧!

  “喂!你别再削了。”曲韶仪看不下去,握住邵致宽执刀的手。“很可惜的,你把果肉都削掉大半。”

  邵致宽静止不动,感受她柔白的小手覆在他黝黑的手腕上,指尖的热度传到他掌心,他惊奇地发现:她的脉搏似乎与他同步……

  怦咚,怦咚!

  曲韶仪望着苹果,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你要吃吗?”

  邵致宽把苹果递给她。

  “吃掉它。”

  曲韶仪不跟他客气,接过来啃了一口,丰沛的汁液流过喉咙,甘甜如蜜。邵致宽看着她细白的牙一口口地咬着苹果,开心得无以复加,他把桌上的礼盒都塞给她。

  “都拿回去吃。”

  曲韶仪双眼放光,几乎要唱起歌来。这些水果礼盒差不多是她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他真的全部都要送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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