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他的唇边漾起一抹诡异笑容,不答反问。
“我是先跟你打听一下啦!那……还是先教我修罗神功好了。”她一脸期待。
“可是那门功夫不适合女孩家学,你要不要改学别的?”开玩笑,若把独门绝招都传授出去,赶明儿她要是逃跑,他怎么擒回她呢?
她扁着小嘴,拉长了下巴,“没诚意。”
他不怒反笑,掏出钥匙解开她颈间的锁链,“我这样也称为没诚意吗?”
她兴奋的看着颈间的狗链被拿下来,“你决定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啦!”
“我想,爱一个人就是包容她的一切,不管是优点或是缺点。”他爱怜的用指腹抚着她的粉腮,“驯服只是爱情中的一部分,既然你不愿意被我驯服,那么就由我学着包容。”
“听不懂。”对爱情没天分的她,瞳眸被一大片问号所占满。
“听不懂也无所谓,只要知道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她感动得主动偎向他的胸膛,感爱他的体温,“我也有一点点喜欢你……”她仰起头强调,“只有一点点喔!你可别自我膨胀,以为有很多喔!”
“只要有一点点,我就心满意足了。”他俯下身与她额顶额、鼻顶鼻,就着她真诚的大眼,见到了泛滥成灾的爱意。
“我可是长安之花,能得到我的爱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不是一般凡夫俗子都能享到的殊荣。”她继续强调自己的伟大。
“是的,我的长安之花,请问你还有兴趣去偷卫皇图吗?”
旧恨一古脑儿的涌上心头,她撇过头,“你一定又在寻找开心,上回那笔帐我还没跟你算清,你还有胆子提。”
“这次没诓你,我已经请人探听出卫皇图的下落,只要取得地图,你愿意与我双宿双飞,我就配合你的兴趣,当一对妇唱夫随的贼公贼婆。”
“你真的会带我到关外寻宝,不会一个人独占?”她半信半疑的挑眉问道。
“金山银山,天下至宝都没有你来得珍贵,你说我会一个人独占吗?”
她失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
“你可是高高在上、受万人宠爱……”宇文彻打趣兼挖苦,却被她给制止。
“好了好了,我已经够伟大了,别再歌颂我了。”她自己开始有点听不下去,“我们还是先讨论卫皇图的计划吧!那可是我毕生一大志愿……”
“卫皇图放置在秦穆阳的府中,但是它的外面有一层巨石锁锁住,所以我们必须先到项府偷得钥匙……”
他附在她的耳畔低语,滔滔不绝的说出筹备已久的计谋。只见他阒黑的眸光闪过一丝狡黠,还来不及细察就已经销声匿迹。
第七章
夜幕低垂。
玄黑色的贴身衣装包裹着恋心姣好的身躯,只露出一对秋水翦翦的黑眸打量着宇文彻。
“你把项府的地图给背熟了吗?”她压低身形趴卧在屋顶上,附在他的耳畔低语。
“嘘!”过分宁静的黑夜透露出一种不寻常的诡异,向来都是家丁巡逻的项府居然连只蚊子都看不到。
“怎么了?”她拍拍他的肩头,透过月光用着唇语问他。
“没什么。”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他内心蒸腾着。
“准备好就下去了。”她向他使了一记眼神。
两抹身影俐落的翻下屋檐,穿越高窗,经过几个翻跃,便无声无息的闯入书斋,玄黑的背影几乎与昏暗无月夜空融成一色。
恋心开始凭借着多年的行窃经验,猜测着东西藏匿的位置,在黑暗中摸索著书柜,一本本的打开书册。
“如果我猜得没错,钥匙应该夹在书册中。”她一边找一边低语。
“就凭你的直觉。”他也加入搜寻的行列。
半晌,她狂喜的瞠大水眸,“这本书是空的。”她伸手打开书册,正欲拿出钥匙时……
“小心!”
千百发毒箭随着机关被启动往屋内四周齐射,恋心使出菩云掌挡住突来的攻击,逃过一劫。
两人动作一致,身手俐落的准备翻出窗口时,第二轮的毒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们射来,加以书斋隔间倏地移位变化,中间的地板不断往下坠落,仅存方寸之地可以移动,根本无法应付突来的暗器。
倏地,百发暗器朝她的方向直射过来,她闪避不及,只能眼睁睁的承受这致命的武器,突地,宇文彻以自己的身体替她挡去这一箭。
“你……”她惊愕万分的瞠大水眸,望着他的胸膛上的箭矢。
“快撤!”
两人身形俐落的翻出窗外,跃上屋顶,惊动了项府的巡夜人员。
“有贼,有盗贼……”
“有剌客!”
“快抓……”
此时项府内的家丁、护卫,人人手持火把,照得项府灯火通明,重重的大军将院落团团围住。
恋心担忧的目光落在他的苍白的俊颜上,“你的伤要不要紧紧?”
“还撑得过去,只是要对付这么多人,可能有些为难。”他抚着胸前的伤口,身体随着血液不断地流失,显得有些沉重且疲惫。
“大胆狂贼,纳命来!”为首的家丁发现两人的身影,大吼道。
“我掩护你,你先走。”她娇小的身躯挡住他的身形,义薄云天的低吼。
“要撤一起撤,留你一个人待在项府搏命,我不放心。”
“那好吧!牵着我的手,数到三,一起闪。”她搀扶着他的身子。
恋心立即掏出手中的备好的火粉,朝众人的方向丢去,只见氤氲的雾气倏地笼罩了四周,让人摸不清楚方向。
“这是什么东西?”
“毒药吗?”
“快追,千万别让盗贼给跑了……”
项府顿时陷入一团乱,待雾气散去,两人早已消失不见。
项怀靖一派轻松写意的出现在院落中,面对外贼入侵,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人呢?”
“启禀少爷,盗匪刚跑不久,我现在即刻派人去追回来。”带领的何护卫一脸歉意。
“嗯!”他颔首示意,伸伸懒腰,再度开口,“有几名盗贼?”
“禀少爷,依小的目测,该是一男一女。”
“那钥匙被偷了吗?”一阵嘈杂将就寝的秦穆阳由睡梦中吵醒,他匆匆披起外袍,前来询问状况。
“当然,鬼影神偷的名讳又不是喊假的。”
“真糟糕,依我看来,家传的卫皇图不保了。”秦穆阳垂首叹气,“东西被偷,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项怀靖现下轻松写意的姿态与平日心胸狭窄的反应截然不同,祥和得令人不寒而栗。
“又不是我家的钥匙被偷,我干嘛生气?”项怀靖咧嘴对他微笑,“秦老弟,卫皇图是你的传家之宝,而我只是借个地方让你放钥匙而已。”
秦穆阳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你不是想尽法子要回夜明珠,为什么不趁鬼影神偷来偷时一举擒下她,逼她还回东西呢?”
“何必逼人家呢?不出三日,自动有人将它送回来。”项怀靖打了个呵欠,踅回自己的院落。
秦穆阳紧跟在后,“你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反正你准备看好戏就成了。”
***
夜色沉沉,打更的梆声由远而近传入恋心的耳中,她搀扶神色惨白的宇文彻翻下屋檐,才一落地,他沉重的身躯差点压垮她。
汨汨的鲜血不断的涌出胸口,濡湿了他玄黑的衣衫,趴卧在她的肩窝下的身躯愈来愈泛冷,逐渐失去正常的体温。
“你要不要紧?”就着黯淡的月光,她昂起小脸注视着他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