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决定嫁给陈朝绰时,她根本没有想到会再遇见李哲秾的;现在她又该如何告诉陈朝绰的父母,孩子不是陈家骨肉的事实?
她该怎么办?
在苦思不得其解之下,她突然想起了史帝夫。
也许史帝夫可以给她一个好意见。
于是,她拿起话筒,拨了史帝夫美国住处的号码。
由于有时差,所以美国正值下午时刻。
“Hello,是羽霓吗?”史帝夫果然还是关心她的。
“是,是我。”如果说,她和陈朝绰像兄妹,那她和史帝夫就如同“姊妹”。
“出了什么事,羽霓?你在哭吗?”
“史帝夫,我──我好想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啪啦!”电话突然断了线;不!不是断线,而是整个线都被李哲秾给扯断了。
“你是什么意思?”她拭去泪水,毫不畏惧的迎视李哲秾那双几乎要冒出火来的眼睛。
“我是什么意思?我还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呢!”李哲秾面如寒霜,声音更如大理石般冷硬。“你竟敢当着我儿子的面偷汉子!你竟然还问我是什么意思!”
偷汉子?羽霓的脸色霎时变青了。
“我和史帝夫──”她原本想辩解,但是想了一下,反倒住了口。
“说啊!你和史帝夫怎么样?奸夫淫妇是吗?我表弟是个同性恋,无法满足你,所以你就背着他偷人,给他戴绿帽子是不是?”
要不是知道会打不过他,她真想和他打上一架,而且想打烂他的嘴巴!
“我不在乎你如何侮辱我,但请你别侮辱史帝夫和──”
“住口!”
她护卫史帝夫的口气反而加深了李哲秾对她的误会;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向前走,只因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而打她。
“你认为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是不是?哈!你还真是有脑子。”她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地激怒他。“我的确跟不少男人上过床,这样你满意了吗?这两个孩子也不是你的种,你高兴了吗?”
她想:如果让他相信她所说的话,也许他会放弃孩子、放弃再纠缠她,如此一来,她就可以摆脱他了。
果然,她的话起了很大的作用。
李哲秾的拳头握得好紧,手臂上的青筋也因而凸起。
他要打她吗?
虽然表面上她一点也不害怕,但仍胆战心惊的瞪着他。
突然,他冲了过来──喔,不!他是冲到婴儿床旁,毫不费劲的抱起两个孩子。
“你要做什么?”她冲了过去。
“你爱和多少男人上床都无所谓,但是我不会让我的孩子继续留在你的身边!”
他要带走孩子?这个想法闪过她的脑际,令她奋不顾身的拉住了他。
“不!你不能把孩子带走!”
“放手!”他轻蔑地说:“你怕什么?凭你的姿色,还怕没有男人留种给你吗?”
一时间,懊悔、后悔、愤怒、恐惧,所有痛苦的感觉全像浪潮般涌向他。
“没有!从来没有!”她紧紧抓住李哲秾,委屈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我从来没有和其他的男人有过关系;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我求求你!别拆散我们,我求求你!”
她的哭喊声打断了两个孩子的美梦,他们相继发出了哭声。
“真的没有?”此刻,李哲秾的心中在奏乐、在跃动,但他仍旧掩饰得很好,口气仍是冷冷的。
“没有!没有!”她流着泪说道。
“那你和史帝夫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在他的屋子里?”
“孩子饿了,可以先让我喂饱他们吗?”她哀求道。
“哭,对小孩子来说也是一种运动;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说着,他把孩子又放回婴儿床。
“史帝夫是……”她犹豫了半晌,还是说了:“他是陈大哥的爱人。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我和陈大哥在人前是夫妻,但人后史帝夫和他才是真正的‘夫妻’。陈大哥出了车祸去世后,史帝夫无法再面对伤心地,所以回到美国。那幢屋子里有他和陈大哥的回忆,所以他不想卖,才把房子交给了我;那天我也是第一次到那房子里去,没想到却碰见了你。”
“没有骗我?”
“没有!”
这次,李哲秾更加安心了。
“我可以喂孩子了吗?”她恨死自己的坦白,但是为了孩子,又不得不对他低声下气。
他没有回答,反而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他的眼光令她双颊酡红。
像在惩罚她似地,他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俯下头去吻她的唇。这个深吻中有着狂暴的热情,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和挣扎。
他的舌头探入她香甜的口中,另一手已伸入衣衫中抚摸着她的乳头,一直逗弄着它们,直至挺立;要不是因为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他真舍不得放开她。
“这只是个警告。”他压抑住自己高涨的情欲。“你说的话我会去查证,最好全都是事实!现在好好的喂饱我的儿子。”
话毕,他转身离开,留下愤怒至极的羽霓。
上帝!他真是可恶!
这一刻,如果她手中有把刀,她绝对会毫不考虑的刺进他的心脏;她要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热的?
※ ※ ※
李哲秾经过查证后,证明了羽霓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令他狂喜的是,他真的是她唯一、也是第一个男人。
但在狂喜中仍然掩不住怒意──当初她帮着羽裳设下圈套骗他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忘。
要他如此轻易地饶过她,那是不可能的。
“喂!又在想你家里的小女人了吗?”
吵杂的酒店里,李哲秾和郭威君显然正乐在其中。
他们是酒店里的财神大老爷;是每个陪酒女人心目中的金龟婿,不过今天倒很反常,他们非但没有叫半个女人来陪酒,而且还两个人对饮。
这要是传了出去,两人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喝酒!少在我面前提她!”其实他是不喜欢由别的男人口中谈到有关羽霓的一切。
她是他的!
只有他才可以谈论她、才可以拥有她。
这种既霸道又强烈的占有欲,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多久没碰女人了?火气这么大?”郭威君压低声音说:“酒店来了一个很骚的‘波咪’,听说够劲得很,有没有‘性趣’?”
“你自己留着用吧!”他毫不领情。
虽然他们都换女人如换衬衣,但独独有个原则──不玩对方玩过的女人。
“喂!你该不会是想为倪羽霓‘守身’吧?”他瞅着李哲秾。“难不成你这一次又认真了?你是上辈子欠了姓倪的吗?怎么会接连栽在她们姊妹的手里?”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他瞪了郭威君一眼。“刚才你说的那个骚‘波咪’叫什么来着?”
“叫黛娜吧?怎么?耐不住火啦?”郭威君露出个笑容,朝他挤挤眼。
“神经!”他咕哝地骂了一句,招来大班。
大班一见到这两位财神爷终于有了动静,笑得一张嘴几乎合不拢,快步来到他们面前。
“我要带黛娜出场,至于我老弟,你找个够味道的给他,所有的帐记在我这边。”
“是!是!”大班巴结的笑道:“我马上让黛娜去准备。”
大班一走,郭威君立刻露出满脸疑问。
“你又怎么了?”
“我只是想玩个游戏。”他神色自若的。
“游戏?”
“没错,一个游戏!”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朝吧台扔下一大迭小费后就大步离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