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怕的?”他吼着,但是心里已经有点动摇……
“不怕就去向她坦白。去啊!既然你什么也不怕就去啊!反正又没有人会笑你。”
“我也不会?”
“唉!如果失败了,我顶多损损你罢了;谁叫我们是最佳损友呢?”他捶了他一拳,但力道不重。“快去!快去!迟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孩子想想好不好?你不想这次的事件再重演吧?”
这大概是他最好的借口了──为了孩子;当然,也为了他自己。
※ ※ ※
羽霓对自己的决定有了点……后悔。
“羽霓!”史帝夫拍拍她的肩。“不要勉强自己。”
这已不是勉不勉强的问题了,而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她苦笑着。“我相信自己会熬得过去。”
史帝夫叹了口气。“希望你说得到做得到。”
催促登机的声音像丧钟般敲在她的心口上。
“既然你已决定了,那我们就走吧!”
她随着史帝夫移动脚步,才赫然发现自己的脚不知何时竟像绑了铅块似地举步困难。
每走一步,她的心就被撕裂了一次。
孩子!她除了舍不得孩子之外,她竟在此刻想起了对她绝情绝义的李哲秾。
怎么会这样?她为自己不该有的想法而心慌意乱。
“羽霓!”
天哪!她是怎么回事?竟然好像听到李哲秾在唤她。
“羽霓!”
又来了!
她抓住史帝夫的手问:“史帝夫,你──你在叫我吗?”
史帝夫感性地一笑。“你认为是我在叫你吗?”
“难道不是?”她似乎强迫着自己不去面对现实。
史帝夫向她眨眨眼,用嘴巴向她背后的方向努了努,给她一个“自己看吧”的表情。
她却始终不敢回头。
史帝夫笑着按住她的肩,并慢慢将她转过身子去。
“羽霓!”
她没有想到会是真的,因此一时之间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李哲秾。
“请你留下来,为了孩子也为了……我!”后面那个“我”字,可是他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出口,几乎让人听不见,但是羽霓仍然没有漏掉。
李哲秾开始在心中咒骂起郭威君来了──羽霓眼中的不敢置信及迷惘令他仿若挨了一记闷棍。
其实他早就预想过她一定会拒绝的,可是没想到真正面对现实时比预想还要令他感到难以承受。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接受郭威君的“建议”。
他伸手在自己口袋里掏着香烟盒;此时他需要用尼古丁使他的情绪稳定下来。
真是可笑!他怎会如此失常?
他敢发誓,这辈子他从没有这么挫败过,即使是面对着诡谲多变的商场,他也总有着一贯的自信,没有丝毫畏惧。
可是,此时此刻,他心中却充满了焦躁不安,甚至想……落荒而逃!
“可以请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羽霓的话让李哲秾感到无比的慌乱。
他刚才说了什么?一直到香烟燃尽,他的手指感到一阵灼热,他才自混沌中惊醒过来。
如果再说一遍,得到的却是一个否决的答案,那他……
他很不想说,可是他全身上下,甚至连小小的细胞都和他的想法在对抗;最后,他作了一个深呼吸──
“可以为我和孩子留下来吗?”他还是说出口了。
这一次,他把“我”摆在前面了。
“你想留下我?”她眨着那双亮得近乎无辜的大眼睛。
不!他想掐死她!
“是!可以吗?”老天!他在对她低声下气呢!
“你可有想过我的答案……”她停顿了一下。
她的答案?
是“不”吗?!
一定是“不”!
因为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了……
没有多想,他面无表情地旋过身就走。
该死的郭威君!该死的郭威君!
他只想将他千刀万剐。
“站住!”
他只顾着在心中咒骂郭威君,根本没注意到他身后传来激烈、快速的脚步声。
“你一定非得这么‘酷’不可吗?”羽霓越过他,挡住他的去路。
“你──”他相信自己的表情一定蠢毙了。
“你要我留下,难道没有其他更‘好’的话可以说吗?”她瞪圆杏眼。
“更好的话?”他皱起眉,不是很明白的看着她。
羽霓面对没有半点回应的他,心碎地一叹。
催促登机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她真是又生气又迷惑;既然要她留下,却又一副酷得要命的表情,他到底是在想什么?真令她百思不解。
原本的惊喜随着登机时间的逼近而消失殆尽了。
她灰心的转过身去;事到如今,她还在期盼什么?
“我──爱──你!”
挣扎好久好久,他终于鼓足勇气对她表白。
“我爱你!只是我害怕你会像羽裳一样玩弄我,所以我不敢对你坦白,也不敢付出真情,但是我仍旧无法克制地爱着你!Gorden 说得对,失去了你,我会失去快乐的!”说完,李哲秾觉得轻松了许多;原以为坦白自己的情感是件十分困难的事,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容易。
羽霓几乎是忘情地冲进他怀里,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脖子;在泪光闪动中,她献上了自己的唇。
史帝夫吹了声口哨,踏着愉快的脚步走向登机门。
尾声
三年后。
李子平、李子凡两个孩子分别坐在李震源的膝盖上,像在争宠似地抢着叫太爷爷。他们争得一张小脸蛋红咚咚的,使得李震源龙心大悦。
“好乖!太爷爷分糖吃喔。”李震源笑眯眯地向褓母拍了个手,褓母马上拿出一盒糖,两兄弟立刻争先恐后的伸出小手。
“等等!”李震源很认真的看着眼前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兄弟问:“你们告诉太爷爷,哪一个是哥哥?”
两个小家伙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呀转地,突然一同举高小手说道:“我是!”
因为两个人谁也不肯服小;毕竟是只差十分钟,所以他们谁也不肯承认自己小。
李震源对于这个答案已早有了腹案。
“好、好!让太爷爷猜看看好不好?如果猜错了,就多给一颗糖。”这个游戏他是乐此不疲地一玩再玩。
李哲秾望着自己那对顽皮又古灵精怪的儿子,笑得可开心了。
他上了楼,走入房间。
羽霓正在换衣服;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们计划要好好庆祝一番。
李哲秾温柔地走向她,双手从她背后紧紧的圈住。
“别闹了!”虽然已经结婚这么久了,但她仍会脸红心跳。
李哲秾微笑地抱起她走向大床。
“欸!你──”她瞄了瞄他雄伟的身躯,娇羞地垂下头。
他迅速地解下他身上的衣服;止不住的热情几乎令他失控。
“霓霓,你令我发狂!”他的手指爱抚着她每一吋肌肤。
这些日子,他为她发狂;即使一次又一次地要她,仍好似永远也不满足。
“告诉我,你爱我吗?”他吻着她可爱的耳垂。
“我爱你!我爱你!”纵使她说了千万遍,他也听不厌倦。
他攫住了她的唇,他们的身躯也融合为一,共同奏出象征他们永恒的爱的乐章……
虽然,李哲秾曾经发过誓:他不愿再见到倪羽霓生产时的痛苦。
但是,羽霓仍给了他最大的惊喜。
就在今晚!她决定再度孕育他们爱的结晶。
果然,九个月之后,羽霓产下一对双胞胎女娃,在医学上可谓创举,而且生日就和李哲秾同一天。
李家的别墅除了常常听到孩子纯真的笑声外,也可以听到李震源开怀的大笑声;那个辨认的游戏仍不断的重复着,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