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倘若没什么问题,冬儿先告退了。”冬儿正准备把碎片拿下去扔了,却被慕尧喊住。
“等一下,冬儿。”
“少爷,还有事吩咐吗?”
“这些碎片不要丢,我要你等一下拿到大厅上。”
“啊?”冬儿愣了下,“少爷,这些又破又脏的东西怎么能拿到大厅上?等一下可是你的良辰吉时呢!”
“我不想跟你说什么,等一下你拿到大厅上,等候我叫你拿出来就是了。”
“是。”冬儿还是依命行事。
***
宁儿嘤咛一声,头轻轻转动,缓谖睁开眼睛,还挣扎地起身,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
头上的伤还是隐隐作痛,脑袋瓜子昏昏沉沉的,宁儿感到非常不舒服的紧揪双眉,看来她这次真的跌得很惨。
她昏睡多久了?宁儿抬起手揉揉酸痛的双眼。“小秋!”她开口喊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好沙哑。
一会儿后,依然没见到小秋,宁儿决定下床,突然双脚一软,她连忙扶住床柱稳住自己,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吓得大叫。
“我的眼睛怎么这么肿?!”宁儿抬手轻抚过双眼,喃喃自语:“跌伤头会引起眼睛肿吗?这么肿,莫怪我觉得眼睛好酸好痛。”
“小姐,你怎么下床了?”小秋端着药走进房里,看见坐在镜台前的宁儿,有些惊讶的喊。
“你跑到哪里去了?”宁儿没好气的问。
小秋没发现她的口气,端起药走到她的面前。“我去帮小姐熬药。”
“我不要吃药!”宁儿瞪着黑漆漆的药汁,反感的皱起一张小脸。
“小姐,你别折磨自己了,他又不会心疼。”自从宁儿失忆后,不再讨厌喝药,这次拒绝,小秋想成宁儿是在自虐。
“谁不会心疼?”宁儿听不懂小秋的话,见她一张苦瓜脸,于是问:“谁欺负你啦?瞧你一脸委屈的模样,告诉我,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小姐,”小秋终于发现宁儿的不对劲,“你是恢复记忆了?还是跌傻了?”
“什么恢复记忆?小秋,你今天说话怎么老是颠三倒四,我一句也听不懂?”宁儿瞪着小秋,决定不跟她说了,回头照着镜子。“还好跌的不是很严重,否则慕尧出差回来看到我这模样,肯定又会念我了。”
听到此话,小秋知道小姐是恢复记忆了。
“怎么都不见萱儿?”
“萱小姐在一个月前就回杭州嫁人了。”
“萱儿嫁人了?!”宁儿感到纳闷,她到底昏迷多久了?她记得自己帮咏竹拿手缉时,不小心跌伤了,怎么一醒来芹萱居然回家嫁人了?!“小秋,你会不会在骗我?”
“我怎么可能骗小姐,萱小姐还曾来跟小姐辞别呢!”
“跟我辞别?!”宁儿笑出来,“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我没有!”小秋不服气的嘟囔,她不怪小姐怀疑,那时候小姐失忆,只是现在恢复记忆了,怎么那段失忆中过的日子又都忘了?!
宁儿不想跟小秋争辩,决定自己去找人。
“小姐,你不要出琼琚楼!”小秋想阻止宁儿出去,可是来不及了,宁儿一溜烟就不见人影。
***
宁儿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果然虚弱,才跑一小段路,就上气不接下气,扶着石墙才勉强走到离她最近的翠琇楼。
她茫然的望着贴满喜字的楼合,怎么回事?今天府里办喜事吗?这时,宁儿才想起一路走来,几乎没见到下人走动。
突然,一阵奏乐声引起宁儿的注意,她缓缓往大厅走去。
“一拜天地——”
司仪高喊一声,媒婆和喜娘忙着引导新人转向门外祭拜天地。
“康慕尧?!”当宁儿看清新郎的面孔时,险些昏倒,她无力的扶着门。
宁儿的一声怒吼使慕尧一惊,但是马上恢复一脸的冷漠,“回琼琚楼休息,不要来闹场。”
“康慕尧,你好过分!一从杭州回来就瞒着我纳妾,还叫我回琼琚楼不要闹场,你真的以为我可以容忍你娶三妻四妾吗?”
眼前泼辣的宁儿勾起慕尧内心最熟悉的感觉,他脱口而出,“宁儿,你恢复记忆了?!”不用问,他可以确定。
慕尧的话让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他身旁的咏竹,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宁儿上前瞪着慕尧,“我要你跟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纳妾?”
这要他怎么说?宁儿似乎忘了失忆那段日子发生的事。
当慕尧在忖度如何启齿时,宁儿忽然转向新娘,“你是谁家的姑娘?”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掀开新娘的头巾,看到是咏竹又是一愣,“是你?!为什么?”她无法接受,真的无法接受。
咏竹想说什么时,慕尧抢先一步开口,“宁儿——”
“你这个骗子!你跟我说,你和咏竹只是兄妹之情,不可能相爱,如今你却要纳她为妾!”
“宁儿,我可以跟你解释。”慕尧有些无奈的苦笑,他娶咏竹就是为了和宁儿赌气,如今她忘了她做过的事,他却成了负心汉。
“不用解释,我要休了你!我不要和别人共用一个夫君。”突然,脑子闪过被她遗忘的记忆,速度之快,她没能捉得住,只感觉怒火几乎烧毁她的理智,她生气的转身跑出大厅。
“宁儿……”慕尧原本想追出去,却被咏竹拉住了。
“慕尧哥,别追!”
他回头看了看含泪欲哭的咏竹,和厅上所有的宾客,许多人已开始窃窃私语,爹娘的脸色也不太和悦了,他决定不与咏竹拉扯,再添笑话给人瞧。“我不追。”他淡淡的回应,现在不可以去追宁儿,因为有事正等着他揭发!
“慕尧哥,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咏竹开心的依偎进他的怀里。
慕尧讨厌的推开她,阴鸷的瞪她,“我怎么可以去追?我还没跟你说一件秘密。”
“什么秘密?”咏竹佯装不明白,其实心里头开始慌张起来。
慕尧唤来冬儿拿出碎片。
“冬儿,你好大胆!居然拿这些碎片来诅咒我的婚礼,还不快拿下去?!”咏竹看到冬儿手上的碎片,脸色一下子刷白,大声要冬儿拿下去。
“为什么要冬儿拿下去?”慕尧不动声色地问她。
“慕尧哥,我们正在拜堂,冬儿拿着破碎片上厅,多不吉祥呀!”咏竹向他撒娇。
“是怕不吉祥?还是怕东窗事发?”
咏竹闻言,身体一晃,“什么东窗事发?慕尧哥,我不明白你的话。”
“不明白是吧?我很乐意告诉你。”他拿起一块碎片在咏竹眼前晃呀晃。“这就是你拿来害宁儿失忆的梦婆药药瓶的碎片,被你藏在自己的床下好久了,原本神鬼不知,岂料会不小心被冬儿给找到了,真是倒楣喔!”
“爹娘,你们看慕尧哥说这是什么话?宁儿明明就是从树上跌下来而失忆的,怎么说是我害的?我根本不知道一罐梦婆药吃了会使人失忆!”咏竹害怕的跑到承英和采芸面前哭泣。
“我可没说害人失忆得要一罐的药量。”
咏竹脸色惨白的又晃了一下,冷汗涔涔流下;没想到自己会乱了阵脚而说溜嘴。
“都已经东窗事发,再死不承认就没意思了,不是吗?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所做的亏心事早晚都会被揭穿。”
全场的人都听得一头雾水,只有康氏夫妻一脸惊愕。
“你不但害宁儿失忆,还利用她失忆的时候欺骗她,教她逼我娶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可恶?!”一想起因为她,使他与宁儿失和,慕尧便激狂得想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