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无聊之下,他开始观察起这个房子。
挑高式建筑,就像稍有资产的人家盖的别墅。极目所见,装演没有特别之处,只是里面的家具都异于常人地大上一号。客厅的正面墙上挂满了匾额。
她老爸是什么立法委员还是国大代表呀?
他嗤鼻。只有那种人才会有歌功颂德的匾额一整墙,还迳自洋洋得意。
仔细一看,他却皱起眉,忍不住低声念出,“黑道之光?”
黑道之光?啥东东呀?
“蹬蹬蹬……”
有人下楼梯,他往楼梯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双脚,正确的说法,是一双倒立的脚。
他愣得瞪大眼,伍菱幼却见怪不怪地瞥了来人一眼,又转头看电视。
直到对方转过二楼往一楼的阶梯,聿维韬总算将那双脚的主人看清楚。
好壮!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来人几乎是他的体型两倍大,呃!应该说是他的两倍肌肉大,全身肉块垒垒,倒立着用手当脚一步步地下阶梯,动作间肌理起伏、浑厚慑人。
肌肉男看见聿维韬,方向一转往他走来,一招鹞子翻身,动作俐落敏捷,毫无滞碍地挺立在他跟前。
利眼上下打量着他,伍金刚搓着下巴、垂涎欲滴地说:“幼幼,身材不错,是给我的吗?”
喝!他是同志?!
聿维韬下意识地倒退一大步,她带他回来的用意,不会是想把他“给”这个壮得要死的大金刚吧?
“哼!你想得美!”伍菱幼跪坐在沙发上,对他喊着,“我当然知道我的身材不错;但是他可不是给你用的。”
“可惜。”他咋舌,“不是给我的,那总可以借我试用看看吧?”
吼!还要“试用”?!
聿维韬马上再跳离两步远,警戒地摆出防备姿态。
他对同志没有什么偏见,只要觊觎的对象不是他,他都没意见。
若是平常,敢用这种眼神瞧他的人,早被他打得哀爹叫娘,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的他真硬碰硬,讨不了好。
“不可以借你试用。”伍菱幼回道。
呼!算她还有点良心。聿维韬松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不行,你忘了上次二强带回来的被你用得进医院了吗?”
聿维韬倒抽一口气,虾米?!还用到进医院?
敢情他老兄还玩SM呀?!
“他现在可是带伤在身,禁不起你用的啦!所以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她先表明,不可以趁她不注意时偷“用”,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真没搞头,不用就不用。”伍金刚摸出一把核桃,放进嘴里就咋啦有声地吃起来。
敢情练身体练上瘾,连牙齿都练成大钢牙了?真是吓人!
“对了,老妈说,如果你再去劈破后面盖仓库的砖,害得人家师傅没得盖,就把你骨头拆下来,一片一片当砖盖。你听到了没?五金刚。”
“听到了、听到了!”伍金刚摆摆手,表示听得一清二楚了。“是他们不把砖瓦收好,摆在那里引人犯罪,每一堆砖瓦都在对我呐喊着来劈我”、“来踢我”,我怎么“冻A着”?’他呐呐地抱怨。
“管你,你有种就去向老妈申诉呀!”她才懒得理这个肌肉过度发达男。
“有种就去向老妈申诉呀——”他怪声怪气地学着她,“去!我就是没种,怎样?”他转头看见客人,“欸!你再往后,就要变成壁虎了。”
聿维韬心头一跳,颊边流下两滴冷汗。还好,伍菱幼虽然没什么良心,但也说了他不可以碰他,至少现在不行。
要是被这肌肉男“用”了,他就真的知道什么叫“霸王硬上弓”了。
“喏!要不要?”伍金刚友善地递了两颗核桃给他。
他本想拒绝,不过看见伍金刚对他露出一排雪白牙齿笑着,他心头又一跳,只好收下,“谢谢。”却左右为难地瞪着手中的核桃瞧。
呃!这要怎么吃呀?总不能学他丢进嘴里咬,届时核桃没吃到,牙齿就碎光了。
就在他迟疑之际,伍金刚眼角瞥见甫进门的人,咧嘴一笑,“二强,你来看看,这家伙的‘漠草’不错,不过小妹不准我用,说是‘破病’了。你来看看,有没有得医呀!”
被称为二强的伍威强,一身黄色道袍加大光头,想不惹人注意都难,只是肌肉男和伍菱幼好像都已习惯他的打扮,见怪不怪。
“钱来!”伍威强开口手就直直伸向伍金刚。
“连我也要收钱?”伍威强狐疑地瞪着他,“不是吧?不是说好家人免收钱的。”
“是呀!家人免收钱,不过他又不是我家人。是你要医,还是他要医?”伍威强徐徐地笑道。“依我看,在医他之前,我得先把你的呆脑医一医才是。”
“是吗?”伍金刚眯细眼,不怀好意地按得指关节僻啪响。敢说他是呆脑,他是欠操是吧?!
“ㄟ……君子动口不动手。二哥,我也是出于一片赤诚的关心好意,不接受就算了,犯不着动手动脚吧!”伍威强见风转舵,捉起聿维韬的手,摇头晃脑地沉吟起来。“嗯——嗯——原来——”
“怎样?有没有得医?”伍金刚推了一下伍威强,“你说话呀!老是咿咿嗯嗯地,谁听得懂呀?”
放开聿维韬的手,伍威强拿出怀里的布包,亮出一排闪亮的银针,“至少笨蛋是听不懂的。”他嘟囔的说。
他拿了两支银针,毫不手软地插上聿维韬的颈和胸,银针就这么笔直没入身躯,聿维韬反应过来时,就只见半截银针亮晃晃地摇动。
“什么有没有得医,我还以为是什么绝症,结果只是破皮瘀血加骨头断了两根而已,不医也会自己好,真是浪费我的针。”收起布包,伍威强摇头晃脑地走上楼,“唉!亏大了、亏大了……这下不躺他个两天是不行的。亏大了……”
聿维韬愣怔地看着没入胸前只露出一半长度的银针。这个……
“好啦!你安了!二强都说你不医也自己会好,再加上他扎了你这两针,你就真的万无一失,针到病除了。”肌肉男伍金刚豪气地一拍他的肩,差点把他拍扑到地上去。
他赶紧稳住脚步。针到病除?问题是,他现在是受伤,受伤和生病一样吗?这家子真是不太正常。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伍金刚突地拍了一下头,顿然想起。
“什么?”
“二强的针扎了下去,不痛不痒,但是会……”他快手地接住聿维韬颓然倒下的身躯,呐呐地说出最后答案,“昏睡。”
这么快?还好他动作迅速,不然这会儿他可就真的变壁虎了。
伍金刚搔搔头,高声问着带他回来的人,“欸!幼幼,要把他放到哪里去?”
瞥了昏睡的人一眼,伍菱幼跳下沙发,走到他身边,不怀好意地捏捏他的脸颊,“哼哼!节目都还没开始,你就死死昏昏去了,以后,你还有得受呢!把他放到我旁边的房间去吧!”她指挥着五哥,将聿维韬送进房。
将人丢上床,伍金刚想了一下,有爱心地扯了条毯子覆上聿维韬,免得人家着凉了,来者是客嘛!
“唷!五金刚,你很‘甲意’他喔?”伍菱幼粉嫩的娃娃脸从他肩后凑过来。
“还不错啦!”伍金刚直起身,身后的伍菱幼摆出八爪章鱼姿势附在背上,但他仍不受影响地往楼下走去。
“有空可以借我用用吧?”他问道:“我是说,在他比较像个人的时候。”他不忘加上但书。以他现在的状况,想必也不太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