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想抽烟。”张公于恼火的扔掉香烟,这回也不再客气了,一出手便往她的大腿掐去。
  真是恶心的触感——田心在慌张之中随手一捞,捞到摆在桌上的大哥大。
  “打……打电话嘛!”她拼命想将大哥大塞入他手掌里。张公子终于忍无可忍地朝她大吼。“我没事干嘛打电话!”
  双手一伸,将田心一把捉来,张手再摸上雪白的大腿。”你搞什么鬼!老子我摸两把都不行啊……”
  碰一声,包厢门被冲撞开来。
  田心呆愣住了,没想到闯入者竟是一脸盛怒的项千擎。
  “哎哟,项公子呀——我知道你要我们家百合,但也别硬闯嘛!这样我对客人不好交代……”美娜紧迫上来,但她说的话项千擎一句也听不进去。
  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只搁在田心腿上的手!
  “再不收回你的脏手,我就把你的手给剁了!”他吼声如雷,全场的人都吓一大跳,包括张公子,他猛地一震,连忙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所有人仍陷在项千擎突如其来的火爆旋风当中,一片惜愕之时——
  “你要不是女人我就揍你了!”转向田心,他又是一声咆哮。
  田心怔怔地望着他一个箭步扑来,怔怔地被他粗鲁的拉起,怔怔地任由他拖着走出去。“我叫你在家等我,你竟敢给我跑到这鬼地方来,你犯贱啊!”
  他说什么……说……说她犯贱!?
  “喂!你这没良心的,还敢骂我?”她在瞬间完全回过神,一把甩开他。
  “你叫我等你五个钟头,结果你一走就走了五十个钟头,你自己不守信用有什么资格骂人?”
  “叫你等你就等,就算我走了五十年你也得等!”
  “是呀!王宝钗苦守寒窑也不过十八年,我还等你五十年……等你回来我就只剩一堆白骨了!”
  “你是我的女人,别说五十年,等上一辈子也是应该的。”
  听听他说这是什么鬼话呀!
  “谁要当你的女人?我前世造孽才会当你的女人!”这该死的沙猪,滚到地狱去吧!
  他闻言为之气结。“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
  “你揍啊!千万别手软,我挺得住!”她故意挑衅的抬起自己半边脸对着他。
  这……这两个人到底在干嘛呀?张公子呆呆的看着眼前像吃了炸药的一男一女,还有杵在门口的美娜也傻了……
  而酒店里的姐妹们和酒客全部闻风而来,在门口处议论纷纷。
  总得有人负责圆场吧!这人当然非美娜莫属。
  “我说项公子呀……”美娜这才趋上前,冷不防让一只蛮力大手一撞,一个重心不稳,跄踉的退了好几步。
  项千擎怒气冲冲的强行拖着田心,打算离开酒店。
  但这里又不是百货公司,岂能说走就走?
  “项公子,你别带走百合呀!”美娜边喊边追上来。
  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厅立刻灯火通明,音乐也停了,尽责的保镖一个个冲了上来——
  美娜立刻使个眼色、摇摇头,保镖们又紧接着退下。
  这位“钱’力无穷的项公子终于再度现身,她自是求之不得,怎敢得罪人呢?但他这么硬把田心带走,张公子那边又该如何交代才好?
  “项公子,你这可教我为难了。不如这样吧!一个小时之后,我让百合转你的台,现在就先放百合去应付一下张公子……”
  “想都别想。”项千擎吼断她的话。“田心是我一个人的。”
  “好,好,好……是你的,是你的。”美娜赶紧连声附和地安抚着项千擎。“不然这样吧!就当我跟你借……”
  “我的东西绝不外借!”他又吼回去。
  唉,这位大爷怎么专爱插话,每次都不让她把话说完。美娜只好向田心猛抛求救的眼神,希望她能自己想办法说服项千擎。 田心陷人两难,她自然是不想再回去陪张公子,但又不甘心被这臭男人摆布。
  “美娜姐,我……”
  “说了一堆,还不是为了钱?”项千擎冷冷的说。
  忽然,冷冷的闪光画出一道弧线,最后这抹闪亮静止于美娜的手掌心。
  美娜愣了愣,眨眨眼,才看清是一只表,一支昂贵的PatekPhilppe。
  “我想现在用不着田心,你也知道该怎么应付那家伙了吧。”
  给她这只表是因为他匆忙赶着出门,身上连一块钱也没带。
  但看在田心眼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田心不再感到生气。
  他没钱了,对不?现在是名表,改天呢?卖车子?卖房子?还是…
  都是她害的……
  “我郑重警告你——”
  “对不起。”从一进门即垂着头的田心忽然开口。
  项千擎一愣,刚才不是还中气十足的和他对骂,怎么突然变柔顺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她缓缓抬起的面颊挂着两行清泪。“都是我不好……”
  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满歉疚,原本美丽的脸蛋更因这抹愧色,显得格外凄楚动人,他再次呆愣。
  他承认自己当时脾气是大了点.但事情也没这么严重吧!
  面对如此可人的娇颜,再大的脾气也没了,谁还发得出脾气?
  “别哭了。”他搂着她的肩,双双坐下,然后将她的脑袋压进自己的颈窝。
  “我刚才是说气话,不会真的揍你。傻瓜,我怎么舍得揍你呢?”他以为她是被他吓哭的。
  他用指端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细细绵绵的吻了一遍又一道,最后覆上她微微颤抖的唇。
  她从他略为粗糙的男性嘴唇,尝到了自己泪水的咸味。
  她越哭越凶.两条手臂攀上他的脖子紧紧搂着,猛贴近他,直到整个人与他之间连一丝缝隙也容不下为止,仿佛这样就能挤掉这两天见不着他的空虚感。
  她与他之间当然不可能会有缝隙,因为她根本是“骑”在他身上。
  她从他下半身跨腿而过.一屁股就坐上他的大腿。整个过程迅速确实,就连四片嘴唇都没分开过。
  他枕在沙发上.她跨坐在他身上,两手紧攀着他脖子,两人鼻尖厮磨。
  “你是不是……是不……”她想问他:你所付出去的一千万,是不是你全部的财产?但她问不出口。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当初怎么有脸说出一个月还他五万块这么幼稚的话?除非是那种把一仟万当零头的有钱人,否则普通人怎堪这般”年深月久”的还债方式?
  “你想说什么?”他轻啄一下她的唇瓣,柔声问道。
  如果他回答“是”,她又该如何?难道她能在短时间内凑齐钱还他吗?
  “对不起……”一行泪又滑下,好恨只会说这三个字的自己,她真没用。
  “今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也别放在心上了。”他的唇又贴上她的面颊,怜爱的饮下她的泪。“从今以后,你不可以再去酒店上班了,知道吗?”
  田心先是一愣,然后再使劲儿的摇头。“这怎么成?我不去上班哪来的钱还你?”
  “傻瓜,你当真啦?”他觉得好笑。“我开玩笑的.不用你还了。”
  她睁大眼睛看他——不用还了?到底哪一句才是玩笑话?她迷糊了。
  “怎么……怎么可以不还……”她咽了咽口水,话说得艰难。“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论是你或酒店的,我都得还清,不能赖帐的……”
  “你到底还欠酒店多少?”他忽然问道。
  “一仟万,还有利息。唉,总之是越算越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