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玫轻轻笑了笑,但两人的笑容都是一闪即逝,因为在他们的心头还有一个共同的不安。
车子开到了医院门口,若玫迫不及待地下了车。白翊纮匆匆带着若玫跑到急救室外。若玫远远地看到韩锳,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白翊纮先走到韩锳的身旁说:
“妈!若玫来了!”
韩锳抬起头望着若玫,眼神中没有怨、没有恨,只有焦急与期盼。若玫轻轻地颔首。
韩锳站起来,走到若玫的身旁——
“我不知道该称呼你什么;其实伟平这20几年来,除了肉体还活着以外,其他的全都跟着心玫死了。直到遇见了你,他整个人才仿佛从长长的冬眠中苏醒过来。这么长的日子以来,我照顾着这个家,照顾着他,却怎么样也照顾不到他的心,他从来不在我们的面前提起心玫的事;可是我知道,他没有一刻不在想着心玫。他时时刻刻都在等着你回来。唉!人的一生有多长呢?老天已经给了我20几年的时间,可是我却还是无法得到他的心,那么我还强求什么呢?”
韩锳握着若玫的手,诚挚地说:
“若玫!我把伟平还给你,我想有你在这里,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若玫紧紧握着韩锳的手,热泪盈眶地说:
“韩锳!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的成全、你的体谅!我跟伟平都亏欠你很多,你把你一生中最美好、最宝贵的时间都给了伟平,可是我们却……”
韩锳摇着头——
“不!其实在我要嫁给伟平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们所有的事,当时所有的人都反对我嫁给伟平,是我自己执意要嫁的。我愿意为伟平赌一次,可是事实证明我输了,但是我心甘情愿!”
韩锳的话让若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秀萍走到若玫身旁——
“心玫!不!我还是喊你若玫吧!二姨对不起你,二姨当年如果早点发现,或许今天就不会这样,或许你跟伟平的感情就不用那么久才得到结果,你们也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若玫再也忍耐不住,她抱着秀萍,哭着说:
“二姨!二姨!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是疼我的,不要再对我说什么抱歉的话,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根本就无以回报啊!”
“谁是白伟平的家属?”
医生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急急地围上前去。
“怎么样啊?医生!我父亲他还好吗?”白翊纮心急地问。
医生看了看他们,说:
“你们放心,他没什么事了,只是身体有点虚弱,需要好好调养,等一会儿,我们会把他推到病房去,你们可以先去等着。”
每个人的神情都转忧为喜,若玫更是破涕为笑,韩锳也庆幸没有因为自己一时的固执而造成另一个遗憾。
※ ※ ※ ※ ※
若玫坐在病床前,把伟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伟平。
伟平缓缓地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说: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是不是?”
若玫的眼泪不停地滴在伟平的手上,她激动地说:
“是的!是的!经过了那么久的等待,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伟平欣慰地:
“我就知道,只要我死了,一定就能跟你在一起。”
若玫摇摇头:
“不!伟平,你看清楚,你并没有死,你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你看!我的眼泪那么真、我的心那么热,你感觉不到吗?韩锳原谅我们了!她成全我们,让我们不用再等一辈子,你知道吗?”
伟平疑惑地:
“韩锳她……”
若玫点点头,她把伟平的手轻轻地放在床边,退到一旁。韩锳走到伟平的床边。伟平费力地举起手,韩锳连忙握着他的手。
“韩锳!我真的很抱歉!我……”
“别再说了!”韩锳打断了伟平的话,“我都了解。”
“韩锳!谢谢你!”
韩锳点点头,转过身对白翊纮及秀萍说:
“我们先回去吧!我想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两个人静静地相处、相守在一起!”
他们离开后,若玫又坐回床边,握着伟平的手。
“若玫!我……”
“嘘!什么都别说,你现在需要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伟平实在很困乏,他顺从地点点头。
若玫握着伟平的手,静静地伴着伟平,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和喜悦。
尾声
伟平牵着若玫的手,安详地走在海边。
若玫突然说:
“伟平,其实你对我好残忍!”
伟平紧张地:
“为什么?”
“你这样不声不响地自杀,如果你真的……那你怎么对得起我?上辈子你已经让我孤独地死去,这辈子你还想让我再孤独地活下去吗?”
“对不起!我只是没办法承受失而复得之后又再次失去的打击,而且还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人,生离之痛对我而言更胜于死别之苦啊!”
若玫正色地说:
“伟平!你已经对我失约过一次了,如果你真的死了,你叫我到哪里去找你呢?我不要再冒险了,谁能保证下辈子我还能这么幸运地找到你呢?”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了!”
伟平紧紧拥着若玫,他们等这一刻都等得太久了。
伟平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戒指,一个递给若玫。
“若玫!这是当年我为你戴上的戒指。当时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个戒指是你母亲交给二妈,二妈偷偷拿给我的,我一直保存到现在,因为我一直相信你会回来的。”
伟平缓缓地为若玫套上戒指,柔情无限地说:
“若玫!你愿意嫁给我吗?”
若玫满心感动:
“我愿意!我愿意!我早就在我的前生,在我的梦中,甚至在我的心里嫁给你百次、千次了!”
若玫也帮伟平套上了戒指,他们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们不再害怕,不再逃避,他们知道未来的日子是真正属于他们的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