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易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转身面对来人,眼中头一次有了些许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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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客人到了。”
“好,下去吧。”陈宗善转身面对来客,“有什么消息?”
“离府派了人南下。看来是离家小姐,叫离篱。”
“哦?离振苍也真大胆,让自个儿女儿来做饵。还有什么消息?”
“离振苍肯让女儿来,应有外援。请老爷留意身边的人。”
“知道了,将计就计,懂吧?”陈宗善手负在身后背对来客。
“属下知道。”抱了抱拳,他转身离去。
“离篱……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陈宗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神却暗沉下来,愣愣地看着桌上的卷轴。“我一定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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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院
“我会得到的。”宇文易自言自语。
三更半夜突然醒来,却思绪奔腾睡不着。起身走到房门外,月色皎洁,他便倚着栏杆想事情。
白天,他摆脱了那些女子,追到藤楼,想找机会再追问梁朝楼有关她夫家的事,却一直都无法问她。命莲在她身边也就算了,他老爹也黏朝楼黏得死紧,一副跟他作对样,惹得他差点提着宇文骐的衣领,把他丢出去。幸好商场上练出的冷静及时恢复,他才没付诸行动。但是……真懊恼!
好不容易才找到符合他心中娘子标准的女子,错过朝楼,怕是不会再有第二人,他可没那磨傻。只是……条件第一条:不能太美,朝楼就这一点不甚符合。猛一看她神似男子没错,但仔细端详后会发现,她的容颜亦男亦女,若是着上女装,虽说不是绝色天仙,但绝对会令人眼睛为之一亮。其他可说是十全十美,活脱脱是为他打造的完美妻室。不过,有哪个男人会抱怨自个儿心上人大美的?
接着思绪一转,想起今日她听见那干女子的谈笑声,神态间所露出的不屑……怕是他在她心中的印象更加坏了。也难怪,曾两次被他褪去衣衫,又以脱衣做要胁,强迫她回话;一到宇文府又马上有姑娘来寻他……必须想法子跟她解释清楚,让那些姑娘死心。
又想了一会儿,像是有了什么计划,他敲了敲栏杆,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再回去睡一睡……”
对于朝楼,他自有办法。当然,朝楼的夫家他自是会打探出来,由朝楼自己说出来更好,不过那会花不少时间……明儿个一早他就派人去打探,再来就是说服朝楼嫁给他了。呵呵……
是啊,他会得到他要的。无论是答案或是人。楼儿,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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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得很,迎风院稍早也有个人睡不着。 “……麻烦!”到宇文府一个月,除了整顿宇文家的帐务外,其他没做到什么事。齐宝他们三人不用操之过急,否则会打草惊蛇。再等几日,宇文世伯会将他们三人交与她调派,那时就有机会可以慢慢打深了。令她烦恼的是宇文家那对父子。
宇文骐不出门做生意时成天跟在她身后跑来跑去,即使没问东问西,也盯着她做帐理帐,直教她受不了。她本以为宇文世伯爱作弄人,没想到他更爱黏人。难怪爹爹平常谈起宇文世伯时,总是翻白眼,连叹三声的无奈神情。
宇文骐这样也就算了。下午将帐册交给宇文父子核对后,宇文易又跑过来,问了一堆问题后又问起她的婚配对象。干他啥事啊?干啥突然对她那么感兴趣?!她巴不得他从自己眼前永远消失,免得地一直想起自己是这登徒子的未婚妻! 脑海突然浮现宇文易那张无赖笑脸,她不禁打了个颤,摇摇头想将脑海里的影像抹去。
“烦死了,夜长梦多,早点了事回家去!”打定主意,她走回房内,爬上床睡觉。
第五章
“宇文少爷!请你别再来妨碍我做事好吗?”抱着帐册走在往藤楼的长廊,离篱实在忍受不了,转身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宇文易大叫。
跟在她身旁的命莲吓了一跳。
她受够了!自那日他找上她问事情后,他成天不是黏在她身后,就是想逼问她夫家为谁,害她只好又去黏命莲,让宇文易无法得逞。结果他不问了,却整日用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有时她一抬头就会看到他那贼贼的笑。她真恨不得冲上去痛扁他一顿。 “我只是想跟你学习做帐的技巧呀。”他嘻皮笑脸。
根本是胡扯!
“宇文少爷多此一举了。要论做帐的技巧,你可比我强多了,怎需再学?”她咬牙回道。
命莲识时务的站到-边,看着他们不知是第几次的唇枪舌剑。
“哎,别这么说。那一堆乱得像杂草的帐被朝楼你整顿得有条不紊,我是该向你学习学习的。”
“少爷过奖。其实少爷只是忙于商务没时间理帐罢了,否则哪需要朝楼替你整理。”
“懂得做、有时间做跟做得好不好是不同的。像你才花近一个月的时间就做好,而且帐理得如此分明,技巧好得没话说,我怎能不向你讨教妙方?”宇文易嘻皮笑脸之际还向她靠近了些。
实在讲不出客套话了,离篱瞪着他,“少爷都不用去接洽生意或收帐吗?”她记得最近有些款子要去收,怎么见他像没事人-直当她的跟屁虫?
“爹爹都抢着去做了,我根本不用出去跑。”他爹不知道又有打啥主意,这个月一直抢着做事。反正他也想黏着朝楼,他爱做就让他去吧,他乐得跟在朝楼身后做跟班。
“啊?老爷都做好了?”有问题!平时宇文骐那副顽童样,根本不能想像他乖乖去收帐、接洽生意的模样。肯定有问题!
“别管爹爹了,教我做帐的技巧吧!”趁着离篱沉思的当口,宇文易跑到她正前方又黏上她,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块。
“哇--”离篱被他吓-跳,躲到命莲身后,“别靠近我!我没什么可教你的!”
“呵……”宇文易正欲再度上前,远处又传来一串足音。宇文易愣了下,蹙紧双眉回头一看。
“宇文少爷,您的客人来了,朝楼及命莲告退。”离篱的声音如释重负,却带点不悦。她拉着命莲往藤楼跑,准备将手里的帐册及楼里未整理好的帐务趁着宇文易见客时做好,之后火速回迎风院歇息。
宇文易看着离篱离去的背影,不悦的踱到栏杆旁,双手抱胸。
这个月来,她们来访了三、四次,宇文易已在第一次她们来时说明他已有意中人选,将娶其为妻,请她们死心,另觅良人。
原来这些女子都是城内“览烟楼”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只是她们自己也明白,在那种环境下,被逼下海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都暗自留意,趁着自己尚是清白之身,想找个良人为自己赎身,嫁做人妇。
只是风月场所,又有几人值得托付?于是在一次机会里,她们见着了为谈商务到览烟楼应酬的宇文易。
为首的女子花名叫如烟,见宇文易不若其他客人,投向她的眼光除了赞赏外别无其他,感觉上是满正派的人。在多方探问,和她细心巧妙的安排下,她数次与他碰面.确定了宇文易的人品。
这是一年多前的事,自那时起,如烟便常领着姊妹们来宇文府,一方面对宇文易下工夫,另一方面想博得宇文骐夫妇的好感,进而同意,甚或促其子娶亲。她也表示得很明白,希望能成为宇文易之妻;原是富家千金的她是有资格成为正室的,与她同是卖艺不卖身的姊妹,也纷纷表示愿为小妾,毕竟真心人难寻,只要他能对她们好,那居何位置又何妨?她们只是希望有个依靠而已。而如烟平时也很照顾她们,共侍一夫,如烟不会为难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