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我肯救他就不错了!”离篱起身挽起罗裙,向着门外的庭园走去。
命莲只好疾步跟上。
三日前,离篱带着昏迷的宇文易回到离家庄,正好被躲在后门外树林中不敢进屋的命莲撞见。
“小姐,你回来啦!你……哇!血--”命莲原本一脸兴高采烈,在见到马背上横挂的男人后马上改变。“小姐,这这这……”她指着那男人,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好几种念头。 离篱下马,敲她一记额头,“你别又胡思乱想,他是宇文易,我救了他。”
“宇文少爷?小姐的未……”
离篱及时捂住她的嘴,“你别大声嚷嚷,我不想被人知道是我救了他。帮我扶他下马。”
与命莲一同将马背上的宇文易扶下来后,离篱牵起篱笆的缰绳,转身就要走。
“小姐,他……”命莲叫住离篱。
离篱头也不回,“你去叫人抬他进屋里治伤。对了,”她回头狠瞪住命莲,“不准说他是我救回来的,知道吗?” “那我要怎么讲啊?”命莲已经慌了手脚。
“说是在门外发现他的,”她顿了下,“再去写张字条,说他就是宇文易,袭击他的人倒在七里外的石壁下,叫爹派人去抓。还愣着?去啊!”
“是。”命莲慌忙的照做。
幸好宇文少爷的伤不要紧。可是,小姐一直都不去探望,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且她还曾被老爷唤去询问--
“命莲,你老实说,宇文少爷是不是篱儿救回来的?”离振苍端坐在厅里的椅子上,命莲站在他面前,头低低的,不敢看他。
“命……命莲不知道……”她语气存惧,声音与身躯一同颤抖,显然非常紧张。 离振苍一看就明白了。
“你别再隐瞒了,我还会不知道吗?”命莲十一岁入离家,一转眼六年过去了,离振苍也算是看着她成长,她一说谎便颤抖的性子他哪会不知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宇文易是练家子,即使伤重也不会昏睡不醒,看来是被下了迷药;而且从他衣物上沾着的些微细末来看,那药肯定是娘子配制的。而有迷药且有能力将他送回的人,只有当日出过庄的篱儿。
“命……命莲……命莲……”她惶恐至极。
离振苍挥挥手,“你就直接认了吧,我不说就是了。”
“是……是小姐没错。”在离振苍同意不声张后,命莲渐渐不再紧张,开始较能正常回话了。 “嗯……篱儿当时有什么异样吗?”他抚着下巴问。
“小姐……小姐好像很生气……”命莲抬起头眼神住上飘,仔细地回想当时。“对了,小姐的衣衫有些乱,似乎是重新穿上……”
“喔?生气?衣服重新穿上?”离振苍摩挲着下巴,“易儿的双眼似被打过,该不会他又……”如果真是,那非教宇文易负责不可。“命莲,今日我找你谈的事,别对任何人说。知道吗?”离振苍心里已有打算,等会儿要去与宇文骐商量。
“是,老爷。”命莲退下后,一直在烦恼,“拜托,小姐千万别问起,要不然……”她就完蛋了! 此刻站在离篱身边,她感受到小姐的烦躁,更加觉得不安。
“篱儿。”突然传来的叫唤,令离篱和命莲一起转过身,看向跨入孟秋园的离振苍和宇文骐。
“爹,宇文世伯。你们怎么会过来?”离篱欠身问安,不忘询问他们的来意。
“到厅里谈吧。”离振苍带头进枫厅。“命莲,把门关上。”
“是。”
在命莲关厅门时,离振苍和宇文骐落了坐。离篱迟疑了下,也坐下了。
“篱儿,宇文易遇袭的事你知道吧?”离振苍先开口。
“知道,爹爹如果是为了我没去看照他而来孟秋园,那我……”离篱正欲辩解,宇文骐打断她的话。 “不是的,篱儿。宇文伯伯想请你帮忙。”
“帮忙?”离篱一脸疑惑。
“你宇文世伯与我商讨过了,想由你入宇文家,替宇文家查出内奸,解决仇家。”离振苍接口。
“嗯?”离篱发出疑问,“为何要我去?”
“我与阿骐商议猜测,最可能的主谋者是陈家,而内奸则无法得知,那三人都很可疑。你弟弟宝宝我已让他前去江南,助宇文家搜集陈家谋财害命的证据,能入宇文府捉内奸的人只有你。而且现在只有你宇文世伯见过你,你以男装帐管之姿入宇文府,应是不会有人知情才是。”离振苍道。 “慢着,爹爹。若要说我是由离府派出,协助宇文府理帐,实际上为试探奸人,由爹爹去也可以啊。反正同样来自离府,奸人一样会有疑心,不是吗?”
“不。这里的事太多,我暂时走不开,还是得由你去、由你掌帐事,再由命莲不经意地透露给奸人,说你其实是离家小姐,也就是宇文易的未婚妻,引陈家与奸人行动。你弟弟会协助宇文家找官差将主谋者和奸人一绸打尽。”离振苍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那不是以小姐为饵吗?”命莲听了大叫。
“没错。篱儿懂武、懂医术,又擅药,让篱儿为饵我不担心。况且宝宝也在江南,可以照应她。”离振苍的言词中,反应出对自己女儿有信心。 “但是……小姐……”命莲转向离篱,只见离篱一脸兴致高昂。
“有趣,我去。但……”离篱口气一转,“事成之后我有什么报酬?”不愧是商人之女,马上谈起酬劳来。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宇文骐笑容满面,像个小孩一样,看来一点也不像四十六岁的人。
“喔?”离篱看向爹爹,见离振苍翻翻白眼,像有点受不了宇文骐的白痴笑容,一副不管事儿的样子。
“那我要解除婚约。”离篱大胆要求。
“耶?解……解除……”宇文骐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嘴巴合不拢。 “宇文世伯,是你说我要什么你都答应的。”离篱也站了起来,和宇文骐对望。
“可……可是……”
“君子一诺千金。爹爹和命莲都是证人。”
“这……”宇文骐看向离振苍和命莲,两人都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像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一样,宇文骐低下头,用满腹委屈的声音回答:“好吧!”
“太好了!命莲,拿笔墨。”离篱马上动手写了一张契约,“宇文世伯,麻烦你签个名,盖个手印。”
“我看看。委离篱铲除宇文府之奸人,事成之后离篱与宇文易之婚约得以解除。特立此约以兹证明。”宇文骐念念有词。 “可以吧?世伯,请签名盖印。”离篱手一摆,指向案桌上的笔墨。
“喔。”宇文骥看了她一眼,低头在纸上签了名,盖了手印。
“呵呵,命莲,你去帮我收拾衣服,我要去江南。”看着契约,离篱满意的笑眯了眼。
“喔,命莲,记得要连你的衣物也一起收拾。”离振苍像是想起什么,提醒了下。
“咦?我?”命莲指指自己。她也要去?
“当然,我不是说过,要由你来提醒那奸人采取行动吗?”离振苍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等等,爹,命莲要用什么身分跟我去?”一个男人的待女?不太对吧。
“当然是帐管--你的妻子罗。”
“我?小姐的妻?”命莲好像快昏了。
“这下子有得玩了,宝宝会拿刀砍我的。”离篱自言自语。不过……她看着有些慌的命莲,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