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你说易儿又……”宇文骐说不下去了,“这个混小子,他要不把篱儿娶进门,我头-个砍了他!”咬牙切齿的,活像是自己的女儿被轻薄了。
“所以我要篱儿扮男装,先使易儿动心动情。篱儿一定不会同意嫁他,给足他苦头吃,我俩再帮他-把,娶篱儿过门。”对篱儿能得宇文易之心一事,离振苍同样是非常确信的。
“算我一份,平常没好好管照那混小子,现在竟把异能又乱用到篱儿身上去,看我不好好整他才怪!”宇文骐一旦兴起想整人的念头,那可有得好戏瞧。竟敢欺侮篱儿?打一见篱儿起,宇文骐就喜欢这娃儿,经年累月下来,他早就把篱儿当媳妇儿……不!当女儿看待了,怎能任由别人欺侮她?就算是自个儿的儿子也不成!宇文易,你要倒大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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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宇文易的伤已痊愈,正待宇文骐与离振苍同来商议至宇文府铲奸的计划,却久久末见两人过来。
爹与伯父在做什么?怎么现下还没见到人?已等了一个时辰,宇文易不耐的想。坐在迎夏园的石倚上,凉风吹来,舒适宜人,他的思绪开始飘远。来此已半个月,还未见着离小姐,她真反对这门婚事?啧,得想办法见她一面,向她提退亲的事,只要她向世伯下工夫,再由世伯向爹退亲,那应该就可以让爹打消含头了。唇间抹上诡笑,思绪又飘得更远。也要找到那姑娘,不知道她在离府何处……等一下向命莲打听看看好了。脑中不由得出现那日所见的暗影。模糊的轮廓在他一再细想下,清晰了起来,那身子……
“易儿!”宇文骐口气凶巴巴的,他已经叫了儿子好多次,他儿子却自顾自地傻笑,口水差点滴下来,根本是十足登徒子样!
见宇文易还是没有回神的样子,宇文骐握起拳头-拳打下去。“宇文易!”
“哎哟!爹,你干嘛呀?”宇丈易抚着头叫嚷。直到挨揍之后,他才注意到除了杵在他面前的爹爹外,旁边还有两个人,而且其中之一……好眼熟……
“爹,世伯,他……”宇文易问着,那男子年纪很轻,不满十八吧,蜜色的肌肤,中等身高……虽然他侧着脸不理会他,但……是他的错觉吗?他像十一年前的那个小男孩……
“他就是我跟你提过,要随你们回江南的帐管。易儿,你刚才在想什么?你爹叫了你五、六声你都没听到。”离振苍坐在石椅上,问坐在一旁的宇文易,只见宇文易猛盯着女扮男装的离篱瞧。
“晚辈想事情想得入神了,对不起。”好不容易拉回了自己的目光,宇文易正视离振苍,又不禁将目光调回离篱身上。
“咳咳……”离振苍见宇文易与离篱都没理会他,只好起身,将男装的离篱拉过来,替他俩介绍。“易儿,这位是粱朝楼,我所说的帐管之子。楼儿,这位是宇文易少爷。”
“梁公子。”宇文易向化身梁朝楼的离篱作了个揖,双眼仍是紧瞧着“他”,心中的怀疑渐大。
本来不想理他的,禁不起爹爹一再地推挤暗示,离篱只好不情不愿的向宇文易抱了抱拳。“宇文少爷。”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被宇文易知道自己的女子身分。
只是宇文易仍是听出端倪--这声音分明是刻意压低的。宇文易现在非常肯定“他”是个女的!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容,而他的表情尽入离振苍与宇文骐的眼底。
“坐下来谈吧。”离振苍说道,和宇文骐双双落坐,特意留下宇文易右侧的空位给离篱,以方便观察他俩的言行神情。
就见离篱迟疑了一会儿,而后在离振苍等三人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坐下来,而且尽量不着痕迹的避开宇文易的袍裾。这此个动作三个人全看在眼里,也都各自心里有数。
“那么……”离振苍开口,向另外三人说明了自己的计书。大抵是希望离篱一方面协助家业日大的宇文家,将其帐务整理成一个较好管理的法统,另一方面宇文易将涉有重嫌的三人交与离篱调派,让离篱藉机刺探、了解那三人。
“楼儿确定谁是内奸之后,再知会宝宝一声,之后你们再一同商讨设陷捉人等事。大致就是如此。”离振苍停下来,接过离篱倒来的茶喝了起来。
宇文骐也接过杯子喝了口茶。“至于齐宝、葛大辰、屈光井的来历背景,易儿最是清楚。他们原都是易儿身边的帮手,所以由易儿向粱公子说明。易儿,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梁公子想知道些什么,尽管问在下吧。”宇文易看着离篱说。
“哼。”离篱还是不理会他,迳自喝茶,不回话。
这个动作看在宇文易眼中更确信了他的怀疑,他十分确定眼前的“他”与十一年前的男孩以及救他的女子是同一人,否则为何“他”对自己有敌意?呵,有趣。
离振苍和宇文骐对看了一眼,宇文骐起身道:“易儿,你向梁公子说明一下,我与你世伯去准备回江南的东西了。”说完,拉着离振苍一溜烟地跑了。
留下的两人不言不语,气氛有点诡异。宇文易盯着离篱猛看,似乎是想把“他”的一举一动全部纳入眼中。被盯着的离篱浑身不自在,又不想主动跟宇文易交谈,只好拚命喝茶,胀得满肚子水。
终于,被盯得受不了,离篱重重的放下杯子开口,“算了,把那三人的身家背景跟我说一说,我好有个底。”口气不善,怒视坐在身旁的那个男人。
“好,梁‘公子’。”
宇文易若有似无的嘲笑口吻,惹得离篱心惊了下。看着宇文易起身到二楼拿东西,她陷入沉思,什磨意思?从一见到她就盯着她不放,那股刺探的眼光看了就教人生气……也教人心惊。那眼神像是知道了什么,到最后更像是确定了什么事……可恶,真不该见他的!
正当她兀自生气的当口,宇文易已经下楼来,手里拿着一卷白纸,站到她身旁。将纸张摊开后,里面是三个人的画像。
“他叫齐宝,苏州本地人,在宇文家二十多年,个性憨厚老宵,偶尔有些好主意。一年前丧妻,育有二子。”宇文易指着左边第一个人,向离篱说。画像上的人方正脸,眉微稀,丹凤眼。
他指向第二人,“葛大辰,五年前由杭州迁来苏州定居。父母双亡,无兄弟姊妹,也无亲戚。年二十三,有心仪的女子,现正努力存足银两以便向那姑娘家提亲。”
离篱看看画像,只见这人浓眉大眼,脸微圆,嘴角上扬,似乎是个爱笑之人。
“第三人是屈光井,年二十,苏州本地人。五年前入宇文家。家贫,尚未娶妻。个性开朗爱玩,平日与我最谈得来。”也是浓眉大眼,下巴略尖。画像上的他大咧着嘴,看来一副未脱稚气的模样。
“除此三人,其余随我而来的人都已遇害。”宇文易神情凝重。他们的遗体己由离家庄的人寻回厚葬了。也算是幸运吧,那三人皆是宇文骐聘请来的保镖,江湖浪人,无家室家累,否则真太对不起他们的家人。只是毕竟相处了近两个月,对他们的遇害仍是感到难过。
“别难过了,等我们逮到那帮奸人就可以为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