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突然响,大陆立刻接了起来。
“大陆,去跟着大小姐,她气成那样,很可能会把车子开得太快。”俊东的语气依然平静。
“知道!”大陆转头立刻跟了上去。
俊东放下了手机,想整理一下混乱的思绪,况且他刚淋雨回来,早已全身湿了。
他决定去冲个澡。
热水浇淋了下来,他在水底下,心绪依旧复杂。
凌翔亨伤了岱宇的心,岱宇来伤他的心,他又去伤了茗俪的心,而茗俪呢?如果凌翔亨是真心,那茗俪一定也会让他伤心吧。
他嘲讽地笑了出来,是因为月老太胡涂,还是邱比特太爱玩?
这不是变成了一个永无止尽的循环吗?
他想到古书的一个喻言,有一个神奇的葫芦可以将你恨的人吸进葫芦里,于是甲叫了乙的名字,乙叫了丙的,丙叫了丁的,丁又叫了甲的,于是所有人都进到了葫芦的黑暗里了。
这就是他们的处境。
俊东突然被一阵刺痛回下神,在他的颈间有伤痕。
他轻抚了抚,是齿痕……岱宇的齿痕。
那时他们吻得狂热,岱宇狂热起来总是半吻半咬。
他轻触着那轻轻的痕,有种令他更难受的冲动冲撞着他的心和身体,他紧咬着牙关,顾不住外面十度的低温,将水龙头从热水转成冷水,企图压制那样的冲动。
他轻喘着气,定了出来,镜中的他,满头是汗,还有脸颊旁,不知是汗是泪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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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其实温度还是低的,但是有太阳的地方就温暖了起来。
岱宇被阳光照醒了过来,但头却十分不配合这美好的天气,疼得半死。
还好今天是个假期,她不用去上班,为了这一点,她就对上帝感激得半死,幸好上帝安排了个星期天。 昨晚又喝了太多酒了!
她痛苦地起了身,爬进浴室里。
她洗着澡,试图地搜寻着昨夜的记忆。
她的记忆只到和陈老大吃饭而已。
难不成……
她从浴室出来,才看到桌上放着一瓶解酒药和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你醒来会头痛,吃点药就会舒服些。”
没有署名,但想也知道是陈老大。
岱宇握着纸条,最想做的事就是撞墙而死。
她怎么会让陈老大陪她去喝酒呢?天哪,他一定被她吓死了。
最近究竟是什么日子,诸事不宜,诸事不顺,她快疯了。
她真的把头重重地撞在桌上,咚地一声,窗台上的鸟儿吓了扑翅飞离。
她被鸟声吸引定到窗台前,外面的天蓝得像洗过一样。
这一个星期都是锋面,阴雨不断,而今天居然天气这么好?
岱宇看着天空,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这么好的艳阳天,心情不好太不值得了。
所以,管他去呢。
人生几何,若要在乎这么许多,懊悔这么许多,那她欧阳岱宇就别活了。
反正让她心最烦的凌翔亨去欧洲出差了,好朋友沈彤翎也回来了。
至于陈老大……太尴尬,不想去想了,反正案子也差不多,短期内应该不会有见他的机会吧。
也许最近她和男人犯冲,所以得多和女朋友在一起。
岱宇对着天空大叫了起来:“男人都滚远一点吧!”
远处的一角,俊东一夜未成眠的看着她,嘴角扬起了笑。
不愧是欧阳岱宇,恢复得可真快。
俊东没有再去烦她,他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和自己,都需要静一静。
第六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都为了公事而忙。
陈俊东的任务在此时有重大突破,席老虎的十三标案有了十分具体的证据,上面要俊东无论如何要取得这份文件,好把席老虎入罪。同时,他也查到席老虎正和欧洲的华人帮派密切接触,但接触人是谁,他到现在还不知道。
岱宇也正为了彤翎的案子焦头烂额。
岱宇将一堆文件重重摔在桌上:“王八蛋沈彤翎,就这样丢一个烂摊子给我,伟轩的孙莉莉多难缠,你叫我去哪里找人压她?”
另一堆文件中的彤翎抬起头来,看着她:“欧阳岱宇,你骂够了没有,有骂我的时间,赶快去找解决的方法好不好?”
岱宇仍然满睑怒气,又将厚厚一本的公司帐务资料捉起来看着。
彤翎看着公司的股东名册:“或许我们可以麻烦伟轩的股东们帮忙说个话。”
岱宇摇头:“沈彤翎,伟轩的股东都是与她相熟的人,也都是孙莉莉的人,你找他们是没有用的。”
彤翎不理岱宇,自言自语的念着:“容厉芳,孙宝庆,张斯亭,陈俊东,司徒刚……”
“等一下!”岱宇大叫了起来:“你把刚刚的名字再念一遍。”
“司徒刚?”
“不,前一个。”
彤翎低头看了看:“陈俊东?!怎么,你认识他吗?”彤翎似乎扬起了希望:“很熟吗?”
岱宇十分勉强:“应该算熟吧,我曾跟他一起喝过酒。”
彤翎惊讶:“真的,那应该是熟透了吧,你不是除了凌翔亨和你弟,绝对不会和男人单独去喝酒的?”
“就是因为没熟到那个程度,居然还和他单独去喝酒,所以很丢人。”岱宇小小声地自语。
“欧阳岱宇,你说什么?”
“没事啦!怎么样,陈老大占股份多少?”
彤翎看着资料:“不少哟,25%。”
岱宇楞:“25%?!”岱宇咬了咬牙:“那看来可以利用他了,25%可以有足够的发言权,不但可以把孙莉莉给压死,同时,新周氏的股份也可以麻烦他。”
彤翎看着岱宇:“新周氏部份也可以用他?”
岱宇点了点头:“他是开高利贷公司的。”
“但是,十亿……他会肯帮忙吗?还有利息……”
岱宇苦着一张脸:“只有用朋友身份去求求他算少一点。”
岱宇十分委屈,想到那一天晚上,不知醉的时候把他吻成什么样子,岱宇就觉得十分丢脸,且……脸红了起来。
岱宇用双手捣着脸,大叫:“爹,娘,你们是不是和老天爷打麻将时赢了太多钱啦,怎么老天爷这么折磨你女儿呀!”
彤翎丢过去一本活页夹把岱宇给K醒。
“沈彤翎,你干嘛啦!”岱宇十分不爽。
“要唉声叹气等事情办完再说,时间有限,你快点给我过去找陈俊东。”
岱宇不甘地看着沈彤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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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陈俊东坐在办公桌前,依然一身黑衣黑裤,但满脸温和地看着岱宇。
岱宇楞看着他:“就这样?陈老大,金额不小耶……”
陈俊东向后坐了坐,十分优雅且自信的说:“虽说十亿不少,但对天枢的金融公司而言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岱宇大喜,笑颜顿时如阳光般闪烁,但突然像想到什么事似的,又暗了下来:“等一下,陈老大,利息要怎么算?三分,还是四分?”
俊东看着眼前的她,突然有逗她的念头,于是故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一般人来周转都是四分利,不过若是同行或是朋友,都是算三分到三分半的利息。”
岱宇立刻用手指开始算:“十亿的三分利是六亿,所以一天是……一千万?!”岱宇傻傻地看着俊东:“那伟轩周转这一次,不是得花一亿以上的利息?”
“这一行的规矩是这样的。”
岱宇的嘴像青蛙一样开着:“天哪,这一次伟轩玩完了,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沈彤翎一样会把我给骂死的。”岱宇祈求似地看着陈俊东:“喂,陈老大,算少一点啦,我再多当你一年的免费法律顾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