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幸福。”
知绿看着他,微微笑着,心中一片清明。
他一直站在咖啡店外,在明亮的阳光下,她却始终没有看见他。
商觉康轻扯了下嘴角,似乎在嘲弄着自己。他忘了,每次他哥哥一出现,她的眼中就只剩他哥,完全没有他的存在,连点微薄的注意力都不分给他。
手中提的是今早刚烤好的蛋糕,他兴冲冲地来公司找她,本想换得她惊喜的微笑,可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自己满脸的错愕。
看着她和别人紧紧相拥,仰着泛着泪光的小脸——他的双拳不由得拧紧,紧紧地泛白。
他感受得到她的快乐,原来,她的笑容,他并不是唯一拥有的人……难道她给他的真的只有同情而已,与爱无关?
他默然了,浓烈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他却觉得冷寒刺骨,他不知道要怎么帮她也帮自己找借口。
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他,却在转身后,又对另一个男人笑?为什么望着他的时候,深情款款,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人,可下一瞬间,却主动走向别人,含笑拥抱?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了。他深吸口气,再吐出满腔的怒闷,把手上的纸盒丢进垃圾筒,他慢慢地转身,顺着阳光,孤独地跛行,走回来时路。
※※※
下班后,知绿踏着月光回到大楼,一如往常地先来到商觉康的家。
她打开房门,没有开灯的屋内,飘荡着黑夜的阴影。“觉康,你在家吗?”她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找寻开关。
“啪!”寻到了开关,她打开了灯,霎时,光明大作。
刺眼的光线让她贬了眨眼,她转过头,发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觉康,你在家,怎么不开灯?”
他的表情平静,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睇着她,像要把她的身影深深地烙进眼底般。
知绿走向他,盈盈的笑眼看着她爱的男人。“怎么了,一整天在家,闷了?”她蹲在沙发旁,撒娇似的拉着他的手臂。
商觉康低下头看着她的笑容,她的快乐真的很明显,是因为和所爱的人见面的关系吗?他被撕裂的伤口正隐隐作痛。
“我哥他最近有没有找过你?”他的语调轻柔,黑眼却沉郁无比,她笑得愈是灿烂,他的心就愈往下沉。
知绿一愣,不自然地笑笑。“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他僵硬的脸色让她心头突然一绞,他怎么了?
“有没有?”他猛地擒住她的手,压抑已久的情绪就快濒临爆发边缘,一整个下午,他的脑海中都是她和商觉安紧紧相拥的画面,几乎要逼疯他,他突然恨起自己,为什么当时不上前分开两人?她的笑该是他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知绿叹了口气,她不想再看他敌视自己的哥哥了。“有,他很关心你的伤势复原的情况如何。”
“是吗?”骗人!他的左脚需要他们两人拥抱才会好吗?狂猛的妒意流进了他的血液,他想强占她的笑容、她的一切、包含快乐痛苦所有的情绪,都该属于他。
“我要你。”他的黑眼紧盯着她,浓重的气息混杂着酒味,惊人的渴望在眼中燃烧。
“你喝酒了?!”
“我要你。”他手一用劲,将她扯向自己,使她跌坐到他身上。
“觉康——啊!”她的唇被封住,他略微粗糙的大掌抚过她细致的脸庞,引起她一阵酥麻的战栗。
商觉康有如野蛮的征服者,用激狂的吻,用需索的大手,在她身上开疆辟土。
他褪去了她的衣,月光下的肌肤甜美得无法想像,他俯下身,用唇舌膜拜她的每一寸肌肤,汲取她暖馥的每一寸气息。
随着他掌心的游移,两个人渐渐迷乱,沉伦在激情的爱抚亲吻中——
“哔……”突然,她的手机响起,中断了商觉康的掠夺,也让她及时醒转。
她胀红了脸,连忙慌乱地推开他,差点把他推到地上,他低咒了声,手及时撑住茶几。
知绿白了脸。“对不起——”她顾不得才穿到一半的衣服,急忙要扶住他——
他避开她的手,眼中阴郁难解。“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你的眼中明明没有我,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是因为我的脚吗?”
“不是的,跟你的脚没关系。”她蹙着眉,对于他的想法感到疑惑,想要靠近他,他却抓起拐杖,退了好大一步。
“真是这样吗?”他垂下头,眼中的光亮也坠了下来。
为什么还要问出口?她选择的人明明很清楚,待在他身旁,只不过是因为愧疚和同情,他想起她看着商觉安时温柔信任的神情,心中只感到灼刺烧痛。
幸福的错觉让他忘了他的爱情是建立在她的愧疚之上。
商觉康,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给你的,不是爱情,始终是同情。
心,无声地渐渐沉没;是不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
“你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吗?”他的眼凝望着窗外,又下起雨了,雨中的月,仿佛正在为他哭泣。
“是你啊!”她毫不迟疑地回答。
他却笑了,笑得心酸,她口中的爱是由同情愧疚演化而来的,她并不爱他。
※※※
她发现他在逃避。
从那一夜,他问她爱的人是谁后,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逃避我?”在一个他晚归的夜里,她在他家等到十二点。
“我忙着工作,因为脚伤的关系,我的工作已经荒废了一段时期,现在公司研发的晶片就快出货了,我得坐阵公司监督。”他说得自然,相形之下,她显得多疑。
真的是她想太多吗?她仰着脸看他,他却选在此时别开头去,忙碌地整理着手上的文件。
“可是你的脚还不能真正的走路。”他眼中的情意呢?她都快忘记那是什么模样了,约会变得零星,连仅有的吻都是浅尝辄止。
“我已经不用拿拐杖了,你别太担心。”他的头连抬都没抬,目光专注在厚厚的文件上。
她的眉间锁着小小的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刻意在两人之间筑了一道墙,让她无法跨过。
是因为那一夜,她拒绝了他的求爱吗?还是因为他已经厌倦了她,不再爱她?一股被抛下的恐惧让她心惊。
隔天下班后,她一到他家,就听见书房里传来了谈话声,她疑惑地走近。
是齐玫——那天在医院扶着商觉康走路的女人,她和商觉康两人在书房里,用一些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热烈的交谈着。
她轻吸口气,忽略心中异样的感觉,这没什么,只是同事间的公事而已,她拼命地说服自己。
“齐小姐,你来了。”知绿强迫自己要和平时一样。
齐玫抬起头,笑吟吟地望着站在门边的人,胜利的光芒在眼中闪过。今天是她第一次踏进这—里,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知绿,我在忙。”他的声音简短而冷淡,头抬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