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娃尴尬的垂首。哪有人像她这样想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经过大脑。
“看眼神真的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吗?”雪娃反而提出问题。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
雪娃望着他深邃的眸子,但那一双眸子仍像是无底的黑洞,看不出什么端倪。“你就不行。”
她能左右他的情绪,却无法从眼中得知他的感情,那么是他太压抑,或是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还不够?
“雪娃,你神游太虚了?”清儒出声唤着,“有什么心事?”
这次,她以手捂着嘴,预防一些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
总不能说她是因为绍寒的那些话而心烦意乱吧?清儒待她是特别的,可那真算是爱吗?就算是爱,那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又怎能回应?即使她心动又如何?
“没事啦!”她否认。要猜测就让他去猜测吧!
虽然清儒压根不信她没事,但当局者都这么说了,他这个旁观者又能如何?只是他以为雪娃心里有事都会告诉他的……现在她不说,他心里那份怅然若失的感觉是什么?他不清楚……
雪娃爱不释手的摸摸佩在他腰间的剑柄。因为剑柄本身是以天山白玉石制成,在白天看来更显得耀眼。
“师父,从上回的西瓜拳后,你就没教过我武功,那我到什么时候才能持剑当个侠女啊?”
“好,今天我再教你一套武功。”
雪娃兴奋的要求道:“那我能不能学草上飞、水上飘、点穴、轻功,还有龟息大法?”她念了一串武功的名称,前几项清儒还听得懂,但最后一项……
“何谓龟息大法?”
雪娃白了他一眼,连龟息大法都不懂!
“龟息大法就是一种呼吸、脉搏都可以停止的武功。”
清儒闻言,竟然出乎意料的仰天大笑,“若能练到这步田地,怕离成仙之日也不远了。”
“你居然笑了!”简直不可思议!套句广告词──杰克,这真是太神奇了!“虽然你不笑的样子很有威严,但我觉得,你笑起来比较好看,也比较有亲和力。”
清儒不语,因为他也有些震惊。他从没有这么放肆的笑过啊!
“好了,笑又不是一件丢人的事。”雪娃踮起脚尖,很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不讨论你笑还是不笑了。”她知道他现在很难接受自己的改变,所以引开他的注意力。“我们再来练武功,好不好?”
突然,她想到他之所以没听过龟息大法,这是因为龟息大法是她在书上看到的武功……那表示只要他学会书上写的武功,他就一定比蒙面大盗厉害啰!
“我教你一招武功,只要你能领略,保证你比蒙面大盗厉害。”
“喔?”唉,怎么回事?他竟然又想笑了。凭她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要教他?
“我曾经看过金庸写的《笑傲江湖》,里面有一门武功看起来满厉害的,叫做‘独孤九剑’。令狐冲就是用这一招走遍大江南北。我看我就教你这一招吧!”其他武侠小说看过就忘了,所以她也只记得这本书上写的武功。
“令狐冲是谁?”听到她说出其他男子的名,为什么他会觉得腹内翻搅?
“书上的男主角啊!”他是谁有这么重要吗?
原来是书上虚构的人物。为什么他又有种放松的感觉呢?
“独孤九剑顾名思义就是有九招,不过呢,这么多招数,书上也不是完全有描述,我现在只记得第三招破刀式。”她像说书一般,细细说着,“书上说,此招讲究以轻御重,以快制慢。如果你料到敌人要出什么招,却抢在他前头,那敌人手还没提起,你长剑指向他的要害,他再快也没你快。”
清儒深思一会儿,“想必这招是教人须料敌机先。”
“聪明,你和令狐冲说得一字不差。”她拉拉他的衣袖,“你试试看。”
他拿起腰间的剑,苍劲有力的挥舞着,并且不断推敲料敌机先的含意,再将此道理加入自己原先的招数中,以求精进。
雪娃乖巧的坐在一旁看他舞剑。
唉,要是手边有V8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贴上“真人表演,保证精辨”的字样,然后拿回二十一世纪卖给武术馆。凭他的身手,一定可以赚到很多钱!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他红了,那他一定忙到没有空理她。
算了,偶尔自私一点,还是独自欣赏他的剑法吧!
“安可!安可!再来一次!”雪娃忘情的鼓掌叫好。
他是练剑又不是卖艺!清儒只能哑然失笑。
“不了,料敌机先算是剑诀,属于辅助角色,原先招式并不因此而变,我已掌握住要点。倒是你,我先教你点穴的功夫要紧。”
背着阳光,只见光芒闪闪洒在他身后,形成一片令人晕眩的金色海浪连绵至天际,如太阳之子般娇贵降落。
瞧她没反应,清儒又唤了一声。
初回过神,“什么……喔……好,教点穴、点穴……”她为自己的发傻局促不安。
一起身,猛地,天摇地晃站不稳脚步。
清儒机警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雪娃,你哪儿不舒服?”
“我头昏……”语毕,伴随而来的却是更强烈的心悸与疼痛,逼得她捂着胸口,眼前一暗,晕了过去。
“雪娃!”清儒将她打横抱起,边催促绍寒去请大夫边匆忙进屋。
绍寒听到清儒慌乱的叫喊,先是呆楞半晌,又瞧见他怀中气若游丝的人儿,“雪娃怎么了?”
原本在内房里的小娇适时的冲了出来,见状,急声喊道:“我去请大夫。”
☆☆☆
雪娃无奈且向往的望着天际。
烈阳似乎休息去了,因为夏日的天空难得像今日一样,只有蓝天白云,伴着徐徐而来的微风。这么和煦的好天气,应该到户外去赏花、踏青,哪有人像她这样的……
唉,为了自由,她决定再试一次。
“师父,拜托让我出去啦!”雪娃表情悲苦,像只囚鸟只能不断哀鸣。
她苦苦哀求的小媳妇模样正好与清儒铁面无私的扑克牌面孔呈明显对比。
“我已经两天足不出户,快闷死了!拜托啦!”她亦步亦趋紧跟着清儒,试图以喋喋不休软化清儒的“禁足令”。
但清儒只淡淡说句不行,就继续若无其事地喝茶。
雪娃不甘心的正想再接再厉时,哪知仿佛全天下的人都要跟她作对似的,小娇正巧端着药婷婷袅袅地进大厅。
“小姐,该吃药了。”
雪娃下意识的缩缩身子,光闻到药味就想反胃啊!
“雪娃,别拿身子开玩笑,快服药。”清儒一想起她昏倒时的模样,脸上满是忧心。
她不想让清儒为她担忧,于是接过药碗,闭着眼、捏着鼻子,一仰头就将药喝尽。
一睁眼,就见到清儒递来的梅子饼,“师父,这是?”
“昨晚守潘府时,顺便买的。”云淡风清说了句,对于自己的不忍却只字未提。
“谢谢。”雪娃声如蚊蚋,脸上出现一抹嫣红。不知怎么,对于他未语的情感,她懂。
小娇见了他们眼波流转的暧昧气氛,只能暗自生闷气。
此时,绍寒杀风景的扯着大嗓门笑着进屋,惊醒屋内各怀情思的三人。“大哥,你瞧,我带了什么回来。”
“你买什么?”雪娃好奇的像只兔子似的蹦到绍寒面前。等她看见绍寒手上提着的“东西”时,不免眉心紧蹙,“鸽子?”
“对啊,这鸽子可补的咧。我专程买回来给你补身体。”绍寒瞧她露出嫌恶表情,反倒愈说愈得意,“而且肉贩老板说了,这鸽子拔毛之后生吃可治心痛宿疾,一只即可见效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