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神父和陈修女每次说话他们看彼此的眼神总是很哀伤。”
“像是失落了什么。”他转头望向毕洁的侧面。
她脸部的线条非常柔美,占据了他脑海的最深处。
“你也看得出来?”毕洁惊呼地侧头。
两人的眼神交遇,就那么一瞬间,两人的心头同时缩紧,他们刚才所说的言语,就像是在描述他们两人之间的一切。
他懂,她也懂!
可是……风吹过林梢。
“我回宿舍了。”
“好。”郑磊强然一笑。
两人挥手走往不同的方向,踽踽独行!
※※※
宴会上,颖颖打扮成毕诺的女人。
经过了昨日的缠绵,她由少女转成了少妇,眼梢嘴角的风情都脱了以往的稚气,另有一番丰姿。
反正,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然,她成了毕诺真正的妻子,全身都留下了他的痕迹和气味。
她知道,男女之间的那回事是很私密的,至少,在平常,谁也不可能对谁任意裸裎相见,而在自然情欲的呼唤下,所有文明的束缚都将卸下,彼此用最原始的方法相爱。
相爱?在过程中,她清晰地尝到一种以激情为主的新情爱滋味,一种瞬间的疯狂。他用他的身子在爱她,火山爆发似的爱意,重得、多得她险些无法承受!
是夜,他们满足地相拥而眠,这是颖颖生平睡的最甜蜜、最沉的一夜。
天刚亮,她就醒了,在他怀里赖了好久,且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脸庞。她怕自己的逗玩惊醒他,才小心翼翼地挣开他的怀抱,下床淋浴。
莲蓬头的水像雨滴般落在她身上,她一抬头,就瞥见除雾镜子中的自己,她伸手扭紧了水龙头,轻抚自己的颈项。
是他的咬痕!
她变了吗?年轻了?衰老了?美了?丑了?亦或身上多了什么?还是少了什么?她抚着双颊想。
她一直以为,男女在亲热之后,会对他们造成或多或少的影响改变,是多是少,她就不得而知。
她哪里变了?她在镜前审视自己。结果,她什么结论也得不到,或许是她无法客观。
等到她从浴室跨出来,毕诺已经不见,只留言要她准备今晚赴宴的事。
她的心头笼上一层莫名其妙的空虚,无法谅解他的不告而别;无情的男人,她无法释然!
她竟在想他,比以往更加渴切,因为这次想的不仅是他的灵魂,还有她初识毕诺的身子。或许这就是少女和少妇的不同吧!
毕诺今晚对她十分冷漠,相对于他昨日对她释放的热情,她不免觉得自己嫁了一座冰山。
“毕夫人!”恍惚间,突然一位男人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跟她打着招呼。
“你是?”
“我叫Kauin·邵,是毕诺生意上的朋友。”
“你好。”她有些吃惊,关于毕诺的交际,她知道的少得可怜。
“你怎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呢?”
“毕诺有很多朋友要应酬,我不懂。”
“你不感到无聊吗?”
“无聊?不会!”她微微一笑。
她猜每位在场名媛用的香水、化妆品、洗发精、顺发露,及每位男士的古龙水的品牌,玩得乐此不疲。
她兴高采烈地猜着他的,Kauin·邵是个长发的俊帅青年,野气而不驯,不知该说是自信还是自负?
“你有好鼻子!”他惊讶地看向她。
她还告诉他别人的,Kauin·邵愈听愈奇。
“我想介绍一个人和你认识。”Kauin·邵扬眉笑说。
“谁?”
“等会儿。”他先告退。
他才一离开,以优雅姿态握着酒杯的毕诺直挺挺地向她走来,脸色铁青。
“你的脸色不好。”她困惑地迎向前去,伸手去持他深皱的浓眉。
他却在半路圈住她的手腕,力道很紧但不足弄疼她,可怜的倒是他右手里的酒杯,好像就要被他捏碎似的!他以最快的速度搁下酒杯,也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就猛然地把她拉出宴会,拖向停车场。
在看见他们夫妻远走的背景后,Kauin·邵才出现,臂中搂着一名绝色美女。
“若凡,你输了!”Kauin·邵得意地啜了一口酒,旁若无人地吻了未婚妻。
“赌债也别讨得这么急!”纪若凡娇睨了他一眼。“弄坏我的妆了!”
“一样美。”他深深看她一眼。
“你就是这张嘴可怕,把每个女人哄得服服贴贴的,难怪,竟连毕诺也沉不住气起来。”
“新婚就这样冷落娇妻,该得的教训!”Kauin·邵轻笑。
“你这人也真奇怪,对别人的老婆那么照顾。”她佯装娇嗔着。
“你可别冤枉我,毕诺是我的好朋友,我是为他的婚姻着想才会插手。”
“我看毕诺谁也不怕,就怕你这风流潇洒的邵公子把她老婆迷得神魂颠倒,竟为了你跟她讲句话的缘故就大吃飞醋,连招呼也不打就打道回府。”
“我有那么厉害吗?”
“我就是一个最佳惨证!”纪若凡为了和他的一面之缘,爱了他十二年。
“其实,我刚才只是稍用技巧,我先看清毕诺站的方向,再选择最容易产生出。暖昧错觉的角度来和他的妻子聊天。”
“原来如此,我想毕诺不是小家子气的男人!”纪若凡笑叹了口气,“看来,他挺爱她老婆的。”
“男人的爱不好懂!”Kauin·邵举杯敬了自己。
“别想和我玩把戏!”他的怒气似乎还未平复,一回到卧房,就粗鲁地把颖颖抛至床上。
“我……”她又犯了一被人凶,就结结巴巴的毛病。
“我说过,绝不准让别的男人碰你。”
“我……没……有。”她往后退缩,眼瞳尽是惊光。
他的愤怒不是一般人惹得起,即使是他的妻子。
他却以最灵敏的速度扑至她的身边,一把攫住她整个人,今生今世她别想逃出他的视线范围,他不许!
她却被他突如其来的扑击动作惊吓到,歇斯底里地哭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会乖乖的。”
他闻言不由得愣了一愣,她的反应怎么会如此激烈?她怕什么?他再愤怒也不会打她泄愤啊!
他伸手轻抚她发僵的背脊,用令人舒服的力道上下游移着,想藉以放松她的紧张。
她却啜泣哽咽,泣不成声。
“我不会打你。”
其实,他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残忍。他在精神上百般折磨她,也不啻是拿一条无形的鞭子在鞭笞她!
他自己到底是打算报复她到什么程度?
他知道他的勃然大怒来自畏惧,颖颖有他这样的丈夫,身心都备尝空虚寂寞,一定无法抗抗Kauin·邵那样男子的拨弄。
他在害怕失去她!
他在银行被据为人质的那一天,在安全脱险的那一刻,他满脑子的影子都是她!
他无法停止自己对她的思念及珍宠,可是,他也无法停止扮演复仇者的角色。
他悲恸于他母亲的死,却依旧把他的妻子推向相同的深渊,他也在期待她如他母亲的痛不欲生吗?
他有一颗多么可怕的心啊!他自己也开始不寒而栗起来。一切都只因为恨啊!
恨?他的手指轻滑过她的脸庞?此刻,他感觉到的是对眼前女人的全然爱意。
她的身子已经安静下来,停止了骚动,她多么信任他及他的身体,她真的相信他对她是无害的吗?
傻颖颖!
他无情地松开她,转身就走。她在情急之下,用膝盖跪着向前走,抱紧他的背藉以留下他。
“我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