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不是男人的凌柳儿也有股冲动想上前揭下她的面纱,一睹芳容。
不是说她的五官多突出,柳儿甚至没看见她的另一大半脸容颜,但她便不禁为她征服性的魅力所深深折服。
“凌姐姐,我是上官翩翩,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大嫂了!”上官翩翩淘气地笑着。
凌柳儿见她这么天真烂漫,平易可亲便不禁暗松一口气,暗笑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一见到上官翩翩的第一个反应是红颜薄命。
她的美令人联想到从古至今以悲剧画下生命句点的绝世美女,上官翩翩美得太过火,光芒外露,莫怪,她要以面纱遮脸!
不会的,宛露微微一笑,她一定像她的笑声般,是个快乐无忧的少女。
“这里是哪里?翩翩妹妹!”
“这里是上官家,是二哥把你救了回来!”
“他是不是叫上官翊?”柳儿的记忆开始清朗起来。
“嗯!有两个迷魂大盗想加害于你,正好鹰侠经过,不但救你一命,还把你交给二哥!”
“怪盗鹰侠?”柳儿惊呼。
她听凌振宇提过这个人,她劫富济贫,亦正亦邪,做事不按常理行径,但凭个人喜好,来去如风,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只听说他和“神偷”曲曲儿是生死至交,每次,他不论做了好事还是坏事,他总是留下一枚银制的鹰镖。
“是啊,真是谢谢他!不然,可要耽误你和大哥明天的婚事,爹和大娘本来就忧心不已,喜贴已广发给天下英雄豪档,世家望族,要是没有及时把你救回找回,可就糟了。
“明天的婚事?“
“凌姐姐,明天就是十五啦。是你和大哥拜堂的黄道吉日,这下可真的花好月圆了!“上官翩翩打趣她笑着拍手。
“我……“柳儿双颊酡红,喜不自胜,她作梦也没有想到,已过了这么多的曲曲折折,她竟明天就要成为上官翱的妻子。
她跟着上官翱由原而杭南北奔波,险在开封遇害,没想到绕了这么多远路,她竟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凌柳儿的身分。
“爷人呢?”凌柳儿大喜过望之下脱口而出!
“爷?”上官翩翩迷惑地偏着头回睨她。
“就是……就是……”她蓦地脸更红,支吾起来。
“喔,我知道,你是问大哥,对不对?”上官翩翩一脸促狭的笑容:“他已从开封赶了回来,明天好做新郎官!”
“他……”柳儿怔仲不语,心里溢满了的感受。
明天新婚之夜,她要以哪一种面目面对他呢?
不愧是上官家下一你继承人的婚礼,果然风光得很,声势惊人!
‘听说洛阳王爷也是座上宾客之一的人!”
“王爷?”
“有什么好惊讶,上官家的人对朝延功名不感兴趣,但结识的王公贵族可多了!”
“要是我是凌家六千金,就算只能活一日,我也甘愿。”
“嫁入天下第一流豪门,嫁的是天下第一流人物,有的是天下第一流婚礼宾客,收的是天下第一流奇珍异宝的贺礼,你还舍得死吗?”
“唉,为什么我不是凌柳儿?”
“回去怪你妈妈为什么不嫁给凌振宇?”
就在众人惊叹声和妒羡声中,婚礼顺利的进行,上官翱在前厅应酬宾客,柳儿则被扶回房里先行歇着。
上官翱表面上强颜欢笑,挂着新郎官上官翱六个字的招牌,他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他也不能泄漏心情的万分之一,他给众人的是意气风发,喜上眉梢的上官翱。
“江邦!”趁着空闲,他走向他:“宛露好吗?有没有闹脾气?”
“没有!”江邦心虚地说。
对于宛露失踪的事,他半点口风也不敢漏,他倒不是怕上官翱剥了他的皮,而是怕今天婚礼的新郎官也跟着失踪。
他知道,上官翱一知道宛露失踪,一定会不顾一切抛下婚礼不管,去寻宛露的下落,所以,他绝不能说。
天知道,江邦叹了口气,几乎要将洛阳地翻尽,找得自己头发发白,就是没有宛露的踪影,有几个人告诉他看见一个像宛露的人骑马前往开封。
江邦心想那个傻瓜一定是去开封找爷去了,他打算等上官翱洞房花烛之后,自己就立刻启程前往开封,要是找不回宛露,他自己也不用回上官家了。
“有没有把我的信交给他?”上官翱欲言又止地问!
‘有,她只说她知道了!”江邦硬着头皮说谎:“就把我给赶出来,说她要静一静。”
“那就好了!”上官翱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爷,酒别喝那么多!”
“江邦,酒是个好东西,至少今晚是!”上官翱扬声大笑,豪气干云。
只有江邦听得出笑声底所隐藏的伤感,他唉声叹气地离开门庭若市,热闹非凡的前厅,随意地走着,竟不知不觉来到偏旁的马房,一阵嘶嘶呜声传进他的耳里。
“这叫声可真像雪影,宛露,你在哪里,我可被你给害惨了!”江邦的眼睛突然一亮,奔进马房。
在那里低头吃草,浑身雪的小牝马不是雪影还有谁,一定是宛露回来了,江邦兴匆匆地唤着马夫的名字。
只见马夫醉醺醺地咬得鸡腿出来应声,今天是上官翱大喜之日,所有仆人都加菜领赏。
“什么?你说这是凌家小姐的坐骑?跟着二爷一起回来的?”江邦睁大了一双眼露了个怎么可能的表情!
他回头不住地端详雪影。
马夫则看着怪异的他。
“大哥,小心,就叫你别喝得这么醉!”
上官翊和上官翔扶着半醉的上官翱回到新房,两兄弟贼眉贼眼的对笑,不知是想什么主意来闹房!
“谁说我醉了?”上官翱挣开两个弟弟脚步有些虚浮,但依旧站定了:“是你们硬架着我回来。”
“谁想架你来着?”上官翔坏坏一笑:“我是来拜见我嫂子的!”
“我也是!”上官翊也是一脸促狭。
上官翊想上前掀起新娘盖头时,一个老妈子挡了出来。
“二少爷!”老人家严峻地摇头着。
“奶妈!”上官翊一脸惊讶:“大哥,我先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也要走了!”上官翔也忙着偷溜。
因为他们都晓得给奶妈逮着的下场,她会告诉你她的祖先有几代在上官家当奶妈的,到她竟哺育出两位如此顽劣的少爷,她还不如死了算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上官家列祖列宗对她家的恩惠。
她不止会说一个时辰,而是一整晚,所以上官翊和上官翔只好忍痛割舍闹洞房的主意,先溜为妙!
上官翱在众人走后,在一片静寂中,他反而感到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叹了口气,眼前坐着待他的是他将结发一辈子的凌柳儿,不是柳树精,更不可能是宛露,他要自己别再胡思乱想,既然娶她为妻,他就不能忘了自己的责任。
他自能让她衣食无缺,可是丈夫对妻子的缠绵爱意,细心呵护……
“爷?”新娘子蓦然唤了声。
上官翱由怔仲中惊醒过来,那一声爷的唤法橡极了宛露,如黄莺出谷般的嗓声却是柳树精的娇柔女声。
他两个跨步向前,一把扯下新娘的红巾,那张深情款款、绝美的容颜不正是女装的宛露吗?
他醉了吗?他的妻子凌柳儿竟有宛露的脸庞和柳树精的嗓音,他醉了吗?
他跌坐在新婚妻子的身旁,讶异地不能说话。
他连眼也不敢眨,就怕在眨眼之间,妻子的脸庞就会换个样子,他怕她消失似在紧捉住眼前佳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