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快到了。”段维凡朝窗外指向那一片蔚蓝的海水。
“啊!是海。”看到海后,她的心情突然转好,打从心底发出笑容,渐渐在脸上扩大。她非常喜欢海,就像“那个人”的眼眸……和段维凡的倒是有几分相似?!这时她才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瞧。
“前面有车!”羽萱警告他,适时的免除了一场车祸。
“你到底有没有在看路啊?我们差点葬身在这儿!你想自杀是你家的事,我可不想和你一块殉情。”她被他吓得出口骂他。
想不到段维凡反而笑了。
“你是不是刚刚被吓得神智不清啦?”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她骂他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就像九年前一样,熟悉的感觉令他高兴得想笑。
“我是看你看痴了,你的笑容好美。”他说出原因。
“你神经病啊,就为了看我笑,我们差点撞死耶!”她越来越相信他是被吓得神智不清了。
“你骂人的方式还是一样,这么特别、有精神。”真教他怀念啊!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了?”她在心里骂了不下几千回,但是从来没当面骂过他。
“很久以前……”他有些感叹的说。只怕她根本不记得了。
很久以前,她认识他吗?
“怎么在学校没看过你这么有精神的骂人?身体不好的人声音还挺宏亮的。”他当然知道她在学校是大家公认的美女、校花、梦中情人、温柔美丽的小女子,连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更何况是骂人。
惨了!她怎么那么粗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病美人”的假象竟然就这么毁在他手里,他是她的克星吗?
“我想可能是刚刚惊吓过度才会这样。”她的声音又放柔了,并把双手贴在胸前,仿佛不胜负荷,一旁的段维凡觉得好笑。
“哦,原来如此。”他很善解人意的体谅她刚才的失态。
他想,距离她以真面目对待他的日子不远了,真实的她,是个有趣、讨喜的女孩。
※※※ ※※※ ※※※
“羽萱,我可以进来吗?”玉霜说话的同时,人也进来了。
“二姊,还要我说‘请’吗?你人都进来了。”躺在床上的羽萱累得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说得也是。你怎么啦?踉人家打架吗?看你瘫在床上像条虫。”玉霜坐在床边好心地帮小妹抓龙,她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你才去跟人家打架哩!我是玩了一天,哇!累死我了。嗯,再左边一点,对……对……啊!好舒服。”她闭上眼睛,放松肌肉。
“有得玩还喊累,有没有天理呀?”
“你嫉妒我啊?否则你咬我嘛!”
咬就咬,谁怕谁。玉霜提起她的手臂,状似要咬下去。
“啊──”羽萱叫了出来,“你还真的要咬?你有没有姊妹爱啊?我白皙嫩滑的皮肤上要是有你的虎印,教我怎么出去见人呀?”还好及时抢救回来。
“是你叫我咬的。”
“算了。”她太累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和她斗嘴。“找我干嘛?如果没事的话,让我好好睡个大头觉吧。”现在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去找周公下棋。
“我看了你说的那部电影。”
“然后呢?”
“你不是说主角和我长得很像吗?我就去看啊。这是部烂片也就算了,可是我怎么看女主角都不像我,我哪有她那么丑。”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至少也是个沉鱼落雁的小美人,那个女主角怎么看都像市场卖菜的欧巴桑,她哪一点像了?
“我又不是说她。”
“可是整部电影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主角啊。”她没记错,的确只有一个。
“二姊,我说的是男主角,不是女主角啦!哈哈哈!”羽萱笑得在床上打滚。
“柳羽萱,敢耍我!看我怎么修理你。”玉霜摩拳擦掌,似乎准备“大义灭亲”。
“二姊,开个玩笑嘛!”平常都打不过她了,更不用说现在全身无力,简直就是俎上肉、盘中飧,她哪里逃得掉。
“开玩笑,呵呵!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消除你这个小恶魔。”
“大姊,三姊,救命啊!”此刻她只能讨救兵。
“不用叫了,大姊去项大哥那儿还没回来,湘涵还在少伟那里,你就认命吧!”
姊妹阋墙的人伦大悲剧又要在她们身上上演了……
第五章
项君杰和丝琳吻别之后,带着满足的神情回到家里。
当他走过段维凡的房门口时,意外的发现灯还亮着。
“维凡,你还没睡啊?”他轻轻敲了敲房门。
“还没。”
“我进来了。”他转动门把,一踏进房里就看到各种作画的工具。
“你又在画她了?”项君杰了然的笑了笑。
“嗯。”段维凡点点头,作画的时候,他的话向来不多。
项君杰随手拿起桌上的素描本,里头全都是羽萱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栩栩如生,维凡捉住了她柔弱外表下那股活泼的朝气,而墙上挂了两幅这些天完成的油画,完全把羽萱美丽而慧黠的神情表露无遗。维凡是真正捕捉到了她的美和本质。
看来,不用到月底,他就可以交出作品了,那里头包含了他多年来的爱恋,真是超级痴情男。
“今天玩得还愉快吧。”项君杰坐在床上,面向他问道。
“嗯!”他点点头,继续作画。
“怎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他不知死活的又问。
段维凡瞪了项君杰一眼,“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乖乖的闭上嘴巴,我要画画。”
他的怪毛病又出现了,每次作画就是这种“天下我独大”的表情,呵呵!反正他也很习惯了。
“是是是,打扰你了。可是请你搞清楚,这是我家,可不是你在英国的庄园。”总得表现一下当主人的风范,好歹这里也是他的地盘。
段维凡又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不管在哪都一样”,然后装作没看到他,又专心在画上。
“如果你还想拿到我的画,就识相的闭嘴吧!”这个好友好像老是学不会闭嘴。
“唉!谁教我那么喜欢你的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项君杰摇摇头,有点交友不慎的感觉。“你要不要来杯奶茶?”见段维凡点头,他便走了出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项君杰端着香浓的奶茶走进段维凡的房中,他身上的衣服换过了,湿漉漉的头发显示他刚洗完澡。
段维凡满意的看看画中的人,然后把画笔放下来。
“画完了?”项君杰端起另一杯奶茶,走到他身后,把奶茶递给他,“喏,你的。”
“谢谢。”段维凡接过奶茶,喝了一口之后说:“我想到你第一次当小偷就偷到我家去。”他拍拍项君杰的肩安慰他。
“最倒霉的是被你当场逮个正着,这真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他刚出道时,就不知天高地厚的闯进伍德庄园去偷东西,看似没啥警备,想不到竟有天罗地网的部署。
“这都怪我经验不足,资料又没搜集完全,最离谱的是竟被人家误以为是杀手!你到底在外面跟多少人结怨,竟然有人要你的命。”
“我也不知道是谁要我的命,不过算你命大遇上我,否则早就被送去警察局啦!”作画前和作画后的他果真是判若两人。
“还不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大秘密,否则你哪会那么仁慈。”他好死不死地偷到段维凡的画室去,意外的发现他竟是享誉国际的神秘画家,谁会想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