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知这她美丽的外表下有颗“恶魔心”,大概会逃之夭夭吧。
“每次你来上课,那些男生就净往我们教室挤,这里是教室,不是菜市场,请你自重。”包淑萍不屑地冷哼。不过长长得漂亮一点,有什么好神气的,她勾引别的男生也就算了,连她喜欢的男生也要勾引,害得他对她视而不见,真是太可恶了,所以她讨厌柳羽萱。
“就是说嘛!那些男生不过是想交个漂亮的女朋友,到处炫耀罢了,谁会真心喜欢这种病美人,动不动说倒就倒,充其量只是个漂亮的装饰品而已。”和包淑萍一伙的人出声讽刺。
羽萱只是微微一笑,瞧她把这个病美人的角色演得多么成功!所有人都以为她真的只是一个虚弱漂亮的花瓶,而且男生似乎就是喜欢她这样子。
“自己没人要就不要嫉妒别人。”有位男同学为她说话。
“没有人家长得美就讽刺人家,真是没风度。”一位女同学也忍不住说。
相较包淑萍的无理讽刺,羽萱的默默无言显出大家闺秀之风范,令人觉得相当有气质,只是他们不知道,“真的”柳羽萱骂起人来,包淑萍岂是她的对手,她可是连贬带损完全不含一个脏字啊!
“听说我们的艺术概论课来了位新老师,今天刚来报到。”羽萱不想继续这种无聊的事,于是转了一个话题,今天她遇到叔叔的时候,他有告诉她。
“是男还是女?”大家马上开始讨论新老师。
“是个男老师。”包淑萍是学校新闻社的记者,素有“包打听”之名,她一副无所不知的口吻。
“他长得怎么样,师不帅?”一群女同学围着她问。
“听说是个中年的欧吉桑。”包淑萍回答。只要过了三十,她们就觉得老。
“欧吉桑哦!唉!”许多女同学失望的叹气,本来还期待会来一个年轻的新老师,怎么又来一个欧吉桑啊!对新老师的期望一下子从沸点降到了冰点。
“不过听说是剑桥毕业的。”包淑萍的一句话又引得女同学纷纷揣测起来。
“剑桥耶!那应该长得很斯文啰。男人要稳重才有安全感。”
一群女人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真是无聊,羽萱在心里想着,老师是谁对她来说没多大意义,只要不是另外一个老色狼就行了。
包淑萍看向柳羽萱,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一定也不例外,她想挖取她的秘密,因为她想让柳羽萱变成全校最没价值的女生。凭她是新闻社的头号记者,她就不信挖不到。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新老师步进教室。
“斯文?天啊,刚才是谁说的?他是才从哪个监狱出来的吗?”一名学生向旁边的人说。“我看是刚从荒岛漂流回来的,看看他的胡子,跟鲁宾逊差不多吧。”有人提出自己的看法。
“天啊!他是个外国人耶!”
窃窃私语声从段维凡进门后就没停过,但他并不以为忤,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就是他。而且,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她依然美丽动人,她的美牵动了他的心弦,这三天,他仔细考虑过丝琳所说的话,他不知这自己是不是懂得真正的爱。
但是自从他在机场遇见她开始,她的身影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像九年前她那娇小可爱的身影自然而然地进驻他的心里。
这些天,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很轻易就牵动了他的心,让他手中的笔不自觉地追寻着她的倩影,将之留在素描本上,这是爱吗?如果不是爱,那会是什么?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他也不知道。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老师,我叫段维凡。”虽然他现在的外表令人退避三舍,又是一个外国人,但不可否认的,他的声音相当好听,国语也相当标准,大家终止了对他的私下讨论。
咦!怎么会是他?他不是项大哥的朋友吗?怎么会来当老师呢?羽萱感到奇怪,而且,为什么他常用奇怪的眼神观察她?这三天,她隐约发现他在远处看着她,他应该不会对她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课,既然是有关艺术的课程,那么我想了解一下,大家喜欢哪些艺术家。”从来没教过学生的他也不知道要上什么,就先和他们聊聊吧。
“我喜欢毕加索。”一位男生自动发言。
“为什么你喜欢毕加索呢?”段维凡问。
“因为他的画我都看不懂,这样才叫作艺术嘛。”他玩笑地回答。
“毕加索的画只是运用一些几何图形组合,如果这位同学把几何图形学好的话,或许也能跟他一样。”段维凡幽默地回答。大家都笑了,新老师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他走到台下,一面询问着同学,一面往他的“目标”前进。
“这位同学,你最喜欢的艺术家是谁?”段维凡停在羽萱的身旁,很自然的问。
“我喜欢蓝斯·烈特。”羽萱据实以答。
“蓝斯·烈特?!”虽然君杰和丝琳都这么告诉他,但亲耳听到时,他心中的感受就是不同。
“老师,他是近代有名的天才画家,难这你没听过?”有人插嘴。
“我当然听过,可是我并不觉得他有名啊!他是个怪脾气的家伙,好像一个小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躲起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段维凡说起自己的坏话,这感觉还满新鲜的。
“那是神秘感,也许他并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的私生活,想保有自己的隐私,所以把自己藏起来,这离尘世专心作画。其实他的内心是空虚的。”羽萱为崇拜的画家辩解。
她的话说中他的内心,她怎么会知这?段维凡惊愕。
“你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是想保有自己的隐私?还有,你怎么断定他的内心是空虚的?说不定是他人格有问题。”他好奇的想知道,她是如何了解他的。
你这个欧吉桑人格才有问题哩!居然当着我的面骂我最崇拜的画家,你这个大变态、无聊男子……羽萱在心中不悦的大骂。
“老师,从一位作家的作品不难看出这位作家的人生观,相同的,用心去看一位画家的画就可以感觉出他内心的一部分,蓝斯·烈特的画虽然带有磅礴的气势,但莫名的就是会给我一种空虚感。”她尽可能和颜悦色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段维凡心中有丝安慰,她竟然能看穿他的心,可见她是了解他的。
“话不能这么说,看画是一件很主观的事,你认为他的画带有空虚,那是你的感觉,也许是你自己觉得内心空虚才会把自己的感觉投射其中,也或许是你的错觉。”
“老师,那你也很主观,你怎么知道我是把个人的感觉投射其中呢?你又不是我,怎么会明白我在想什么?”这个可恶的欧吉桑,蓝斯·烈特跟他无冤无仇,他干嘛没事看他不顺眼,瞧他这副强盗模样,搞不好连拿画笔都不会。
“你也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是很主观?我是很客观的。”
大多数的同学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看他们两个你来我往。
他分明是故意想找碴嘛!
羽萱站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后,甜甜的问:“老师,我想你一定不曾看过蓝斯·烈特的画,我建议你应该去看看,自然就会明白我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