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诚如他所指证的,父亲的确是较为偏爱自己,而他的心高气傲便是仗着父亲的宠爱而日渐茁壮,把大哥逼迫到这种地步,自己是应该要付起责任,只是……
“大哥,你怨恨我,我无话可讲,但是你何必要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来伤害我跟沾儿?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给沾儿幸福,但却无法给她爱,既然你们两人之间毫无爱意,又何必牺牲双方的幸福来达到击溃我的目的?”
谈步棋冷笑着,凝望他的目光多了分自满及得意,一我高兴,我一直以为你是毫无缺点的人,你的人生一向都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完全不需要辛苦努力奋斗,唯独霍沾雪……啧啧啧,那天在饭店要不是无意间撞见你跟她亲热的场面,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是个难得的情圣。”
谈步举无心去探究过去的往事,一心只想解决横在他与沾儿之间的问题,“我不想跟你说这个,只想知道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把沾儿还给我?才肯取消这场无聊的订婚宴?”
“取消订婚宴?”谈步棋缓缓启唇似笑非笑的问,“亲爱的弟弟,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霍沾雪这个女人?很抱歉,我没办法给你满意的答案,因为我不打算放走她,虽然她是个被你玩过的二手货,但是我不介意,因为她的存在只是我让你正视自己失败的战利品。”
“不准你这样侮辱沾儿!”听见他带刺的批评,谈步举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声恶气的警告,“沾儿是个纯洁的好女孩,你永远都无法了解她的好。”
“你这是干什么?想再揍我一拳吗?”谈步棋无惧地迎视他眼中的愤恨之情,“容我提醒你一声,你就算再揍我一拳,我还是无法把她交还给你!”
谈步举气愤地一把推开他。“大哥,我称呼你一声大哥是代表我对你的尊敬,可是真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根本不值得我尊敬你半分,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羞耻,为了打击我,你甚至利用一个无辜的第三者,我并不愿意去恨你,但是你却教我不得不对你使出最后手段!”
“最后手段?”谈步棋嗤之以鼻,“凭你还会有什么手段把霍沾雪抢回去?现在全台湾有谁不知道她即将成为我谈步棋的妻子,未来谈家的长媳?”
“是吗?”谈步举脸上没有半丝笑容,一双漆黑眸子只是静静地凝着他,“你确定她将会成为未来谈家的长媳?你信不信,只要两个月,我就可以把她抢回来,甚至把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我的?”
“你……”望着谈步举那双平淡到激不起一丝波涛的黑眸,他的心竟有些微微颤动,一抹惊惧感油然而生,“你想什么?”
从小他便领教过二弟的优秀,为了达成他的离家目的,他努力读书争取奖学金,留学回国后更是与父亲翻脸决裂,径自在外头开业当个律师。
他的优秀是有目共睹,而与他成为敌人,这是他第一次发现,与他成为敌人是件令人感到恐怖的事。
但他不信邪!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这个事事占上风的异母弟弟,他相信风水轮流转的道理,更何况现在他手上可是握有可以制伏他的王牌——霍沾雪。他紧信只要她在自己手上,二弟永远无法在他脚下翻身!
谈步举没有回答他的质问,只是一派镇定地凝望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你认为呢?我低声下气地想跟你讨回沾儿,却遭到你坚决的拒绝,既然你坚持一定要娶沾儿为妻,那么我也应该让你瞧瞧我的顽固。”
“顽固?你的顽固一斤值多少钱?”谈步棋自信满满,笃信掌握住了霍沾雪,也等于是掐住了谈步举的喉咙,教他动弹不得。
谈步举不以为意地勾唇一笑,“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顽固一斤值多少钱,两个月,我只要两个月就能夺回沾儿,甚至让你失去一切,你信不信?”
“信!”谈步棋一脸正经,随即又失笑出声,一副胜券在握、自得意满的高傲模样,“只要你办得到的话。”
“我会办到、希望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会好好替我照顾沾儿,两个月后我会依约回来接她。”谈步举敛起唇边的浅笑,冷淡地发出他的胜利预言,“那么,我们两个月后见了。”
他说完之后,便徐缓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并不忘潇洒的向谈步棋挥一挥手。
望着他冷漠、自信的表情,谈步棋只觉得从背脊升起一股惊栗感窜遍全身感官,让他顿时无法思考、无法言语……
* * *
时间才刚刚进入子夜,霍沾雪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从鼻间喷吐出一股闷气,又翻个身瞥了眼置于床头的夜光闹钟。
又失眠了……
“唉!”她睁圆双瞳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打从那一天谈步举转身离开后,她便开始无法顺利入眠,每晚总有千百缕愁绪牵扯着她的心,让她始终无法获得安宁。
只不过短短三天,她就如此的思念他,那往后的日子里她又该如何排解这份思念之情?她的脑中再度浮现谈步举那张微微含笑的俊挺面容。
再也无法隐忍住心中日渐沉重的相思之情,她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浸于思念他的情潮之中。
是她亲手将他推出自己的生命,是她亲口命令他离开,可是望着他孤独修长的身影,她的心竟不住一阵阵地抽痛不已。
放走他将会是她一生的憾事。她微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说明那已然后悔的心绪?然而当她对上父亲的眼光时,内心衍生的后悔便会悄悄缩回心底。
她不能抛下父亲及媛姨不管,不能让霍家的产业毁在她一个人的手中,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牺牲周遭的一切,在爱情与亲情之间,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亲情。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不禁会怀疑这份牺牲是否值得?就这么以她的一生来弥补对谈家及谈步棋的亏欠?
她实在不愿意见到他们两兄弟因为她起争执,也不愿成为谈家或霍家的罪人,可无论她选择哪一边,对另一边就是背叛!
但无论如何,她无法欺瞒自己的心,她就是想念着谈步举。
她想念他温暖厚实的胸膛,想念他时而温柔、时而狂暴的亲吻,想念他说话的语气,和他作弄她的顽皮脸庞……她想到一颗心已濒临紧窒的地步。
强烈的想念之情已快把她给逼疯,她整日心神不宁,脑子里尽是两人共处的时光,如果这样的情形再继续下去,她肯定会因为极度思念一人而发疯。
“举,”她微睁开眼,对着房间独语,“我无从选择,我只能这样做,就这样在夜里暗暗地思念你……”
他的气息在悄然间已经沁入了她的骨髓、主宰她的灵魂,她闭眼感受依稀停留于鼻息间的阵阵清香味道,其间夹杂着他的男人味以及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铃——铃——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自她床头柜处响起,瞬间打败她的旖旎幻想,她连忙起身抓起话筒贴近耳畔,“喂?”
“喂?”电话那一头传来一声令她为之心动的低沉嗓音,使得她心情紧张的握紧话筒。
“你是……”她心中对这在子夜时刻来电的男子的身份已有几分了然,确信他就是让她饱受相思之苦的谈步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