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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页

 

  提到信祥,如意的泪水再也无法抑止的滚滚而出,但她犹不甘心就此放弃的说:“ 便算信祥认错人,自白送上一条性命好了,但他之所以会北上京城,还不都是为了你身 后的载皓吗?冤有头,债有主,不杀载皓,难以慰信祥一干人等在天之灵。”

  “要杀他,除非先杀了我;”邑尘死都不肯离开载皓一步的说。

  “贺邑尘,你--”如意痛心疾首的谩骂。

  “邑尘;”载皓沉痛的呼唤。

  “如意,邑尘;”百香闪掠进来后叫道。

  “刺客;有刺客;是二贝勒那里,大家快追;”让屋内四人同时大吃一为的吆喝声 害起。

  “如意,你快点扶邑尘起来跟我走,刚刚她说的全是真的,是我们临出门前,同志 才送来的消息。”百香催促道:“快啊;我们的人还在外头等着接应呢;”

  如意此时仿佛才如大梦初醒般的去下短刀,浑身打颤的意欲过来扶邑尘。

  “老天,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邑尘--”

  “贝勒爷;贝勒爷,有刺客门进府里,您留心啊;”外头的呼喊声一下子攫取了所 有人的注意力。

  “载皓,你放她们两人走,所有的罪名,全部由我一个人来承担;”邑尘用力扯住 载皓的前襟求道,然后再对百香说:“我全身乏力,眼界渐黑,绝对没有办法与你们一 起突出重围,但西边间有暗门可山后花园,你快带如意走,走啊;”

  百香见载皓从头至尾只一迳的盯住怀中的邑尘,那复杂的眼神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 ,她虽不明白,但那沉痛的表情却着得出来蕴含了无限的爱怜,而眼前邑尘巳显然无法 动弹,如果她再不照邑尘的意思去做,那么她那一刀又岂不是白捱了?接下去又岂不是 会白留?

  想清所有的情况之后,百香随即拖起如意,也不等地相信载皓会给予的颔首,立刻 就朝西边间逸去。

  于此同时在外头一直听不见载皓应声的王府侍卫,也终于大着胆子破门而人,但载 皓却仿佛没着见其他的人,也没听见其他的声音似的,不移不动,他唯一心系之人,显 然仍是邑尘。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是革命党员?”他低哑着嗓子问。

  在眼前一黑昏过去之前,邑尘犹来得及应了声,“是,载皓,我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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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邑尘听到一个雀跃的声音,但目光焦点却还没办法立即集中凝聚,以 至于难以辨识在眼前晃动的模糊人影。“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谢谢菩萨保佑,谢谢菩 萨保佑。”

  “小兰姊?”沙哑的声音,不禁吓了自己一跳,“我……”对了,如意,百香,载 皓;“贝勒爷呢?他还好吧?他没事吧?”

  “没事,贝勒爷好好的啊,倒是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所幸额軵正好在这里 陪湘青坐月子,我又有照顾杉才的经验,总算把你从鬼门开前给抢了回来。”

  “我的……”邑尘记得自己不过是被如意刺中了一刀,怎么会昏迷达两天两夜之久 ?“我的伤有那么严重吗?”

  “你自己都不晓得吗?不但伤口深,而且还流了好多的血,连额驸都伤透了脑筋。 ”小兰微笑道:“不过额驸是被贝勒爷烦的,本来他就一直说你绝对没有生命危险,发 高烧、昏睡等等,都是重伤或打针后会有的自然反应,偏偏贝勒爷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几乎每隔半个时辰,便要问额驸一次,到后来额驸干脆来个装聋作哑,不理不睬。”

  “小兰姊,麻烦你了。”

  “不麻烦,要不要我扶你起来坐一下?因为你伤在背上,只好让你趴着睡,我想现 在你一定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吧?来。”

  虽然左肩背上仍火辣辣的灼痛,但至少已不像刚被如意刺中时疼得那么厉害了,在 小兰的帮忙下,邑尘总算可以勉强右侧着身子,靠坐在床沿。

  “你一定也饿了吧?我去拿些东西来给你吃。”

  “不,小兰姊,你可不可以先帮我……梳洗一下?”

  “瞧我粗心的。”小兰自责道:“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帮你打盆热水和拿布巾来。 ”

  虽然这一番折腾对邑尘来说颇为吃力,但梳洗之后,她觉得整个人都清爽起来,肚 子也才开始真正感觉到饿。

  “坐会儿,我马上去端--”

  “我来喂她就可以了,小兰,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我看这两天小三子也一定快被 你们那两个宝贝给整疯了。”

  是载皓,乍闻他的声音,由不得邑尘浑身一展,老天;连他的声音对自己都具备有 如此大的影响力,更何况是其他呢?

  在小兰与载皓错身之际,虽然她已尽量压低了声音,但邑尘仍听见她说:“贝勒爷 ,因为她刚醒,所以我并没有跟她提及身在何处。”

  “我晓得了。”

  端着六色清淡小菜的载皓听然来到跟前,令抬起头来痴望着他的邑尘顿生隔世之感 。

  “谢谢你放了她们。”好半天之后她才说。

  载皓先把托盘放下,再拖了把凳子坐到床前来。“剌客既仅为你一人,又何来的“ 她们”?”他轻描淡写的应道。

  邑尘双眸一凝,坚持问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我么妹未出嫁前所住的闺房--翠云阁里。”

  “不,我是问你我以何种身分留在这里?”

  “养伤之人。”

  “载皓;”

  “就算是即将被砍头的人,如果身受重惕,也得养好了伤之后,再绑赴刑场,所以 ,现在你只是个受了重伤,在此疗养的人,记清楚了。”

  从刚才进房里后到现在,他的表情便一迳冷漠着,让邑尘空怀满腔情愫,却完全无 处可以宣泄,只好也收敛起所有的热倩,在他端起稀饭意欲喂她时说:“你帮我拖张凳 子来放在上头即可,我自己可以吃。”

  “要逞强也不急在这一时,待会儿拿不住汤匙,或者打翻了碗盘,可不是又要麻烦 小兰来收抬?她已经照顾了你两天两夜,连自己的两个小孩都暂且放下不管了,你好意 思再麻烦她吗?”

  这个载皓是完全陌生的,邑尘望着他,连在伤口最痛时都不曾掉落的泪水,如今却 全涌进眼眶,使她不得不在咬紧下唇并做了好几次的深呼吸后,方得以勉强开口道:“ 我不饿,不想吃了。”

  载皓的眼底闪过一抹不舍,但口气却依旧冷硬。“怎么突然又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 ?你们这些所谓的革命党人,不是一向都最以自己百折不挠的意志及坚忍的个性为荣的 吗?”

  “我已经说过我不想吃、不要吃了,你又何必一再的羞辱我?”

  “羞辱?”载皓冷笑道:“你贺大小姐知道什么叫做羞辱吗?不过是三、两句话你 就承受不住了,难怪卧底行动会失败。”

  “载皓--”邑尘伸出手来,想求他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恐怕两人都会承受不 起啊。

  但载皓却把碗一搁后,便奋身而起,同时避开了她求情的手势说:“不,你根本不 知道羞辱为何物,堂堂一位统率千军的将领,竟任由一名乱党女子潜伏在身旁,不但浑 然不觉她身分神秘,反而还相信她对自己有真情,那才叫做羞辱,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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