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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邑尘捕捉到他唇边的笑意与口气中的亲匿,顿觉心中流过一道陌生的羞涩感受,只 得娇嗔道:“人家真的觉得很抱歉嘛,你还要取笑我。”

  那娇羞的模样看在从来便将她视为唯一对象的顺心眼里,由不得他不一阵心绪翻腾 ,于是立刻冲动的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柔荑。“邑尘,我怎么会舍得取笑你,你根本不 知道你在我的心目中,是多么重要的--”

  邑尘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起如此炽烈火热的顺心,遂也抢在他说出心声之前道 :“顺心,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对我很好。”

  顺心听她这么说,就更舍不得松开手了,“那你可珍惜?可会慎重考虑我的提议? ”

  他诚挚的口气和烫热的手掌在在打动了邑尘,使得她终于抬起头来,迎上了他深情 的拟视说:“顺心,你明知道我一直都很珍惜你,想要在这世上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来 做朋友,也从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找着了吗?”

  邑尘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温婉可人。“打从七成那年进学堂和如意结成好友,再认 识她的三哥起,就找着了。”

  “邑尘……”顺心的眼中晃荡着迷蒙的情思,正想大胆的将她的手拉到唇边亲吻时 ,小偏厅门口已闪进一个人影来。

  “韦少爷,”宝善显然已看到了顺心慌忙松开邑尘小手的一幕,所以才会掩不住一 脸通红兼喜色说:“太太要我送酸梅汤来,还有大娘特地嘱咐我一定要端来的豌豆糕, 她说这是韦少爷最爱吃的点心之一。”

  顺心笑容满面的起身谢道:“瞧我,好吃之名竟远播到你们家来了,宝善,待会儿 请你务必要帮我谢谢英大娘,就说我一定会把这一大碗豌豆糕都给吃完,我人在英国时 ,也的确常常想起她所做的美味点心。”

  宝善仿佛现在受称赞的人是自己一般的笑得更甜了。“好,我一定跟她说,对了, 大娘还吩咐我要记得叮咛韦少爷一件事。”

  “什么事?”

  宝善拿着空出来的托盘,已经准备要退出去了。“就是待会儿要回去时,别忘了明 宝善一声,我好到厨房里去帮你拿大娘已经装好约两盒豌豆糕啊,因为她知道如意小姐 也很喜欢吃这糕点。”

  目送宝善踏着轻松的步伐离去之后,顺心才回过身来跟邑尘说:“你们家里的人对 我真好,连如意都考虑在内,待会儿看到英大嫂特地为她准备的豌豆糕时,还不晓得她 要开心成什么样子。”

  提到如意,倒勾起了邑尘一个疑问,“对了,你今天怎么不邀如意一起过来呢?我 也有好些日子没看到她了。”

  “她被爹禁足,不准出来。”顺心折回座位,啜饮着酸梅汤说。

  “什么?韦伯父不是一向都很疼她这个么女的吗?怎么会舍得罚她?她又做错了什 么事?竟会惹得令尊发那么大的脾气?”邑尘知道在韦家三兄弟五姊妹中,能言善道、 聪明机伶的如意,一向是最得父宠的女儿,风头不但压过她大娘所生的前四位姊姊,甚 至连顺心都难以与她争宠。

  “其实爹爹真正生气的对象是信祥,不是如意。”

  “生信祥的气?这我就更不懂了,信祥不是因春假才刚回来过,所以暑假便决定留 在日本多读点书,说一旦完成学业,也好早日回来迎娶如意的吗?他人既在日本,韦伯 父又如何生他的气?”

  “还不是因为我大娘擅自拆了他寄回来给如意的信,发现里头充满了“造反”

  的思想,“不敬”的言论,马上告到我爹那里去,结果你就可想而知了。”

  “我的天啊;”邑尘轻呼一曳说:“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看,之后你爹一走就把 如意给叫去,问她信祥怀此“谋反”的念头有多久了?她以前知不知道这回事?若是知 道,又为什么没听她提起过?是不是连她也被影响,也认同这种“杀头”妄念了?”

  顺心对她翘了翘大拇指。“你果然聪明,猜得八九不离十。”

  “那如意怎么回答呢?”邑尘苍白了脸问:“她总不至于会笨到因着一时的冲动, 而把咱们都服膺革命思想理论的事,也全给一古脑儿的说出来吧?”

  “放心,如意平时个性虽火爆热辣,但碰上紧要关头时,却都懂得及时冷静下来, 当然不至于做出那样的蠢事。”

  邑尘方才松了口气,便又立刻紧张的问道:“那韦伯父不会是要如意跟信祥解除婚 约吧?”

  顺心闻言竟大声笑开来,“你想到哪里去了?会这样想,就表示你还不够了解我父 亲,郑家可是杭州首屈一指的大米商,官商相辅,自古始然,你想他会舍得断绝这层关 系吗?”

  邑尘斜睥着他,忍不住调侃道:“什么官商相辅,我看是官商勾结才对吧?”

  “邑尘;”顺心佯装要抗议。

  邑尘连忙摆手道:“好,好,不踩你痛处就是了嘛,结果呢?”

  “结果就是我爹要如意依他所言约为一封信去规劝信祥,说年轻人一时胡涂难免, 只要不错到底,随时都可以改正,什么“贵不贰过”、“回头是岸”啦,说了一大堆; 这下换如意忍不住了,也不说她肯不肯照爹的意思去做,便先指大娘无权私自拆看她的 信,说那是极之没有礼貌、没有教养的行为,就像当街胡乱剥人衣服一样,丢脸出丑的 绝不是被迫袒身裸体的人,而是那不注重他人隐私者。”

  听到这里,邑尘早已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你说如意这话是不是故意的?

  是她声东里西,藉以转移令尊封信祥这注意力的办法?”

  顺心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接下来客店便是一片呼天抢地 声,大娘扑上去想打如意,爹爹不准她动手,结果她那一巴掌竟打到了本想过来劝架的 大嫂脸上,然后……”他苦笑着摇头叹道:“你不会是其的想知道当时的场面有多混乱 ,一言以蔽之--惨不忍睹;风波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之后,我爹就判如意为罪魁裯首, 罚她一个月不准出门。”

  “那信呢?”

  “一样得写啊,不过如意可“斟酌”行之,只要记得把他老人家的意思传达到了就 成。”

  邑麈抿着唇直笑。“有时我儿得令尊近算是位中规中矩的好官,至少他不会搜竭人 民的膏血来供自身骄奢淫佚,比那些如狼似大的贪官污吏要好得大多了。”

  “但在朝廷已然腐败的此刻,光是做一个中规中矩、奉公守法的好官,已不足以振 兴时势,不足以安置贫苦不是吗?”

  “顺心,”邑尘婉言道:“你又要辜负你的名字了,革命大业岂是一朝一夕可成之 事,我们既有心技人,就要有身当百难之街,为举世所非笑唾骂的觉悟,纵使一败再败 ,亦要继续冒险猛进;先让你的心平顺下来,你所做的事也才会有顺心的一日,对不? ”

  顺心不免有些羞惭的说:“邑尘,有时我觉得革命阵营内的女同志们,不论韧性、 耐力、细心都要比我们强大多了,你不就一向比我冷静得多。”

  “少棒我了,此事需要大家群策群力,互补其短,这才是真正的相辅相成哩;对了 ,信祥的信内到底说了些什么?竟然会惹起那么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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