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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页

 

  “如此珍贵的东西,你还肯送给别人,就可见那个人在你心中占有多重要的分量了 。”于轩突然酸溜溜的冒出一句话来。

  “至少他不会骗我,不会像你,明明已经找到了表,还要说没有。”

  “我真的没有──”

  桓竹摊开手掌,在她掌心的怀表霎时让于轩哑口无言。

  见他默默不语,桓竹更觉灰心,便垂下手臂,任由表滚落在被褥上。

  “桓竹,”良久之后,于轩才伸出手来想拉她道:“我可以解释。”该死的!涛叔 把表带来给他时,由于桓竹正好到客房里去张罗毛巾什么的,所以他便急急忙忙的把怀 表往一件长大衣口袋中塞,后来虽然没有忘记是放在哪件大衣里,可是也一直没想着拿 出来。

  “包括你在泰国早有妻室的事?”她冷冷的开口。

  “我在泰国早有妻室?对不起,你这话我听不懂,我欧于轩这辈子只结过一次婚, 妻子就是你。”

  “于轩,她人都已经到台湾来了,你何苦再骗我?”

  “人?什么人?她叫什么名字?”

  ““苹果”,她说她的泰国名字翻成中文的意思就是苹果。”

  “婉拉那?你见到婉拉那了?她在什么地方?”于轩突然激动起来,只因为他一直 在找婉拉那。

  “幸好你没有说你根本不认识她,”桓竹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在台北,跟朋友在一起。”

  “朋友?”于轩现在反而比较冷静了,他把从进门后所听到的话回想过一遍,眯细 眼睛问桓竹,“你所谓的这个朋友……,不会是冯昌祥吧?”

  其实不用桓竹真的回答什么,从她蓦然瞪大的眼睛,于轩已经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真的是他?你跟他碰过面了?什么时候的事?在什么地方?他身边还有哪些人? ”于轩突然扑过来检查她的身子说:“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害你?他──”

  “不要碰我!”桓竹突如其来的一叫,不但让于轩的双手僵在半空中,连她自己都 愣住了。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最后于轩几近恳求的问道。

  为什么他会突然降低姿态?因为他知道她已得知一切内情,所以开始害怕了?

  “只是告诉我他已经回国了。”

  “还有呢?”事不宜迟,他非问个清楚不可。

  “这几年他都在东南亚,其中又以住在泰国的时间最长。”于轩果真有捉昌祥的意 图?

  于轩知道冯昌祥找桓竹出去,绝对不可能只谈这些事,他到底还说了些什么?人算 不如天算,任谁都没有想到潜回国内的冯昌祥会找上桓竹,他得尽快和饶永涛联络,但 目前更重要的是立刻澄清桓竹心中的误会。

  “还有呢?”

  “没有了。”如果他不肯对她坦白,她又何需事事都向他报告?那些电话……,他 为什么要瞒她?

  “桓竹,你瞒不了我的,他跟你讲的话绝对不只这些,”于轩一急,便紧紧捉住她 的手臂。“你快说,他到底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于轩,你弄痛我了,放手啊!”

  他虽然已稍微松开手,却没有完全放掉的打算。“你先把话说清楚!”

  桓竹回瞪着他,突然觉得好恨、好恨,这男人对她何其残忍?一次又一次的给她希 望,却也一次又一次的践踏她的心。

  “你根本不敢爱人,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于轩顿觉莫名其妙。

  “你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从那时候开始,你父亲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 在教学生涯上,有时你觉得他对学生的关爱,还远超过对你的注意,虽然长大之后,你 弄懂了那是因为他太爱你母亲的关系,一直没有办法自丧妻的悲恸中恢复过来,所以才 无法亲近酷似妻子的你,但伤害已经造成,你已经不太敢对周遭的人付出关怀。”

  “够了,桓竹,够了!”

  “不够!等到谈恋爱时,你又被华纯重重砍了一刀,你以为她是因为爱你才跟你私 奔的,后来发现她根本只是好玩,根本只是为了逃避未知的婚姻,才会病急乱投医似的 跟你走,从此以后,你更不相信“爱”了。”

  于轩挑起眉毛来问:“这就是你对我这个丈夫观察近一年后所下的结论?”

  “差不多。”

  “很好,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结论完全错误,你的观察也全都是在浪费时间。”

  “你真固执,”桓竹说:“不但固执,而且懦弱!”

  “你说什么?”于轩的手掌又缩紧了。“你说我什么?再说一遍!”一片苦心只换 来这样的回报。

  “我说你懦弱,”虽痛得泪眼汪汪,但桓竹仍不肯示弱的说:“我说你懦弱,不敢 面对现实,不敢再爱,所以才会自愿担任永涛集团的刽子手,并吞别的公司,强占他人 的矿区,甚至不惜以贩毒的假罪名诬陷昌祥入狱,好像只有踩着别人的苦难和血迹前进 ,你才会满意、才会痛快。”

  于轩面无血色,双眼更有如利剑般直刺她的心。“这就是冯昌祥跟你说的?说我强 占了他的矿区?说我诬陷他入狱?而你,竟然都相信了?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至少他还肯跟我说!”桓竹反唇相稽。

  “好,你想听是不是?可以,那我就说给你听。”于轩突然放开她,自己退到床旁 去站定。“这些话我只说一遍,所以你最好听清楚一些。”

  经他一摔,桓竹往后仰靠在床头上,就这样定定的瞪着他。

  “我知道冯昌祥这个人没有错,但他在泰国不叫冯昌祥,而叫“毒蛇”,什么毒? 海洛因,他是泰北贩卖海洛因大本营的头头,你知道吗?因为他们这种人的存在,每年 要戕害多少无辜的生命,你知道吗?

  “他们制造、生产毒品的地方,就在永涛矿脉的隔壁,那矿区我们本来已经想放弃 了,却因一位锲而不舍的老矿工的挖掘,而燃起了新希望,那套曾令你惊艳的“情人的 心”,就是用从那矿区开采出来的原石切割、琢磨成的。

  “本来我们也不知道附近有个罪恶的深坑,直到有些工人染上毒瘾后,才发现事态 严重,于是我们暗中调查,联络警方,终于在三年前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是在我回国前 一年所发生的事,当时冯昌祥身受重伤逃掉了,泰北山多,大部分又都尚未开发,他这 样一躲,警方当真无从找起,后来因为他一直没再现身,便认定他已死在林中。

  “至于那个怀表,则是一个工人在三个月后捡到的,他交给了工头,工头见那上头 刻着看不懂的字,想起前不久才发生过的扫毒事件,便急急忙忙交给了永涛叔,我的事 ……,饶家人都清楚,一看上头刻的字,便叫我去问,但当时我根本不知道除了华纯的 母亲外,令尊尚有别的女人,而这表便是他们之间的订情物,我当是巧合,反正这世上 叫念泽的人,又不只你父亲一个人,所以表就一直放在涛叔那里。

  “渐渐的有些谣言传出,说什么毒蛇还没死,而且随时都会重现毒品界,又有传言 说他想找回一个一向随身携带的怀表;坦白说,我们当然也想过或许涛叔手中那个表; 正是毒蛇想找的,但想想又不像;扫毒那一天我也参加了行动,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瞥,可是毒蛇的年龄铁定不大,不像是会写这种老式情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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