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
“嗯?”傅枫暗示地睨了眼桌上的药。
“好吧,至少快好了。”傅萍退一步。
“你几乎转成肺炎。”傅玫淡淡提醒。
“对,医生说你抵抗力弱,才会小感冒就病得这么严重。”傅枫附和道。
“我会小心,也会按时吃药。”
“妈要你好好调养身子。”
“可是——”
“我去跟妈说。”傅玫转身往门口走去。
“二姊,别……”傅萍最怕母亲担心,傅玫这招果然下得狠。“好吧,我下星期再去上班。”傅枫赞赏地看了眼傅玫,虽然两人一向水火不容,她却不得不佩服傅玫冷静的头脑和高超的手段。
“这阴雨天真讨人厌。”傅枫喃喃自语,她素来不喜欢下雨天。
傅玫盯着吃着稀饭的妹妹,状似随意实则有心地说:“他还在下面。”
果然,傅萍一僵,眼里出现复杂的情绪。
“哼!”傅枫瞪了出声者一眼,怀疑这窝里反的家伙是不是她的妹妹,居然帮敌人说情。“他是咎由自取。”
“雨满大的,他没带雨具。”傅玫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理会傅枫威胁她闭嘴的瞪视。
傅萍咬着下唇,顿时失去胃口,一颗心早就飞到窗外。
“他淋死活该,最好生大病,才不会一天到晚跑到我们家门口站岗。”傅风气得大吼,不原谅涂释天害得小萍淋雨又生病。
傅玫眼中飞过笑意,大姊的诅咒有时是种最好的助力,因为她看见小妹眼中出现担心和不舍。
傅萍敌不过心软,轻声求着傅玫,“二姊,你拿把雨伞给他,叫他回去吧。”
“你不见他?”
“见什么见,小萍,不要理他!”傅枫火大地喊着。
傅萍不语,瞪着被单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摇了下头。
“好,我下去。”傅玫尊重她意愿,看来涂释天可有得等了。
☆☆☆
“释天呢?”涂岳文坐在沙发上,不悦的问道。
涂静竹对他耸耸肩,“不知道。”
“哼!”涂岳文知道大儿子最近喜欢上一名女子,天天跑到对方家去站岗。他不点明,是嫌儿子没骨气。
“静竹,去拿条毛巾。”梁玉走进客厅,手里端着杯热茶,她方才自厨房窗口看见黑色吉普车开进车库。
“好。”涂静竹虽不怎么甘愿,倒也顺从地起身。
片刻后,大门开放,涂释天穿着半湿的衣服走进客厅。
“爸,妈。”
“哼!”涂岳文瞪着一身狼狈的儿子。
梁玉虽气愤儿子欺负傅萍,但火气早在他日日的疲劳奔波中烟消云散。“赶快喝杯热茶。”
“如何?”涂御风紧张地问道。
涂释天苦笑地摇摇头。
“可怜……”涂御风是家中最同情他大哥的人,因为他见识过傅萍两位姊姊的火爆脾气。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涂静竹走下楼梯,递给涂释天一条大毛巾。
“还在生大哥的气啊?”涂释天捏捏她的脸颊,感叹手足情薄。
“我哪敢。”
“静竹,你怎么老是胳臂往外弯?”涂御风不解妹妹为何对大哥如此不满。
“她不是胳臂往外弯,她是了解傅萍的状况。”
“还是二哥了解我。”涂静竹在涂怀石身旁坐下。
就因为她知道傅萍的病情,才对大哥莽撞的行为无法释怀。
涂怀石视线投向涂释天,略带笑意道:“大哥今天不是颇有收获?”涂释天微微一笑,知道他心细如发,自己的转变当然逃不过他的利眼。
“小萍感冒好了?”梁玉关心问道。
“还没,不过可以下床了。”涂静竹睨眼他手上的雨具,“她拿伞给你?”
“不是。”虽然没见到面,但她请傅玫拿伞给他,也算是一种示好。
“唉。”涂御风还是觉得他大哥的前途渺茫。
“哼!这么爱摆架子的女孩,有什么好?”听了这么久,涂岳文终于受不了地开炮。
大伙聪明地装作没听见,唯有梁玉蹙起眉心。
“小萍不是这种女孩。释天,改天你带她回来给你爸看看。”
“我不想看!”涂岳文不理会妻子的建议,“我不信她比得上玉婷!”
“是比不上。”涂御风冒出这句话,在父亲满意的眼光中,恶意地一笑,“她没有陈玉婷有钱。”
“你说这什么话!”涂岳文涨红了脸,气愤地咆哮,“难道我是嫌贫爱富的人?”
你是!但这话大伙都明智地留在心中。
“哼!”涂岳文目光凌厉地扫过儿女们,最后停在大儿子身上,“反正我只认玉婷是我媳妇。”
“随便你。”涂释天不在乎地耸耸肩,迳自走回房间。
涂怀石等三兄妹交换无奈的一眼,心中有个相同的疑问:难道老爸不知道大哥吃软不吃硬吗?
☆☆☆
“小萍再不来就糟了……”梅姊边喃喃自语,边疾步走进办公室。看见傅萍的身影后,明显地松了口气。“小萍,你终于来了!”
“梅姊……咳……”傅萍对她微笑。“这几天你辛苦了。”
“辛苦?”梅姊瞪大眼,做个夸张的鬼脸。“何只辛苦,我是水深火热!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某些金主又特别大牌,简直要把我这副老骨头操死!”
“呵呵……”傅萍因她生动的描述而发笑。“是……咳……是Karen吗?”
“不是她还有谁!”梅姊口气不屑。
“别气、别气……咳咳……下半个月都没她的工作……咳……”
“我知道,是我排的。”傅萍睁大眼,“梅姊,你不能假公济私啦!”
梅姊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老板说都听我的。”她把责任推给顶头上司。
“你赖皮……咳……”傅萍啼笑皆非,“老板是你男朋友呀!”她可是少数知道梅姊和老板有暧昧关系的秘密人士。
这下梅姊更得意,“这就是我厉害啦,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老板有一腿的。”
“梅姊!”傅萍脸颊忍不住躁红,“咳咳……你别说的这么难听……咳……”分明是老板苦追她多年,梅姊死不肯嫁给他。
“反正是事实呀!”梅姊大而化之地挥挥手。
“嘻……咳咳咳……”梅姊皱眉,表情严肃得不能再严肃,“我看你今天还是请假好了,你的感冒根本还没好。”傅萍赶紧止住咳嗽,小脸憋得有点发红。
“我、我快好了……”她可不想回家瞪着墙壁发呆。
梅姊认真地盯了她一会儿,看得傅萍不安地动了动。“逃避不是好办法。”闻言,傅萍失了笑容,那张原本就带着病容的小脸似乎更加苍白。她低头瞪着地板,久久才开口道:“我不知道怎样才对……”梅姊轻叹口气,看见傅萍郁郁寡欢的模样,心头也沉甸甸的。“要喝水吗?”她也不想为难自己的小助理,只好变相地纵容她。
傅萍抬眼,露出淡淡的微笑,“我有带水。”
“记得要喝。”梅姊瞄了眼凌乱的室内,“你先整理这些衣物,等会厂商会来收回。”
“嗯,谢谢。”傅萍知道她有意让自己多休息。
“谢什么谢,傻丫头!”梅姊疼爱地揉揉她的秀发。
☆☆☆“咳咳……咳……”
傅萍摺着最后一批衣物,感觉喉咙又干又痒,困难地吞吞口水。
“咳咳、咳咳……”她难受地皱起眉,转开保温瓶的盖子,居然没水!她懊恼地咬唇,想起出门时的匆忙,似乎忘了装水……
算了,等工作告一段落再去喝水吧。
但五分钟后,咳嗽显然有加剧的迹象。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她咳得满脸通红,喉咙痒得有如蚂蚁在爬,她忍不住停下手,抚抚喉咙,似乎想抚掉那种搔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