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孟筑姊你好……”她呆呆地想打招呼,但沈孟筑理都不理地继续往前走。
莫非--
她温吞小心地咽了口唾液,摸摸脖子,掉头跟上去看好戏。
“拜托你不要再来了!”
站在大厅出口,沈孟筑面罩寒霜,冶冶地咆哮道。
“孟筑……”韩京岳又惊又喜,想冲上去却被她严厉的目光给阻却下前。
“没有用的!我不会原谅你的!”披散的长发裹着巴掌大的白皙脸蛋,瘦削的身躯没长半点肉,沈孟筑要是再穿件白衣服就更像鬼了。
“孟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
“不管是发誓、保证,我都不会信的。”只莫大于心死,她无情地别开脸不去看他。“也请你不要再来了!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子带给我很大的困扰吗?我都快被烦死了你知不知道?”
“但我真的爱你呀……”韩京岳声音颤抖地哀求着,一步步走向她。“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算了吗?”
“不要过来!”隔着浙沥沥的雨幕,沈孟筑半点心软的意思也没有。“你有种跟别的女人乱搞,就休想要我原谅你。”深吸口气,她努力不让悲伤写在脸上。
“最后我要提醒你,你如果下班后这么闲的话,可以去找姓姜的那个女人,或是任何一个女人,但就是不要来找我,因为只要你再来找我,我一定搬离开这里。”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人。
“孟筑!孟筑!”他丢下伞冲上去抱住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走开!”她狠狠地扳开他的手,没有停顿地抛下他,走得远远的。
韩京岳痛不欲生地半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而躲在盆栽后的孙华洁则捂着唇,十分同情地注视他。
他都已经道歉了嘛!孟筑姊干么还不原谅他?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再加一个:她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偷看了老半天,大厅出出入入的人何其多,他这么哭好象不大好看。
鼓足勇气,她又凑上前去鸡婆了。
“乖,不哭不哭,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要有泪不轻弹。”她自作聪明好心安慰他,话一说完,却看到他恨恨地瞪住她。
“你懂什么?!”饱含泪光的眸子阴鸷锐利,活像她是他的仇人。
“我……”好凶喏!她心惊地缩起肩膀,急忙吸着要流下来的鼻涕。
“你们女人都是一样的!无情!冷血!淫荡!下贱!我恨透了你们女人!”他怒不可遏地骂着。简直把她当出气筒一样在发泄。
孙华洁呆掉了,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完全没料到这个看似痴情温文的男子,竟是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喂喂喂!你在骂谁啊!”
另一个声音穿插而入,孙华纯没好气地大步走过来。
“姊?”
“你说谁淫荡?说谁下贱?你这么厉害就不要跪在这里啊!一点男子气概也没
有,难怪沈孟筑不想理你这个软脚虾!”
“姊,你……你别说了啦!”虽然心里有点小痛快,但孙华洁怕事情闹大,急
忙制止她再骂下去。
“这种人下骂不会清醒!哼!亏我妹还好心安慰你,结果你竟然反过来咬她一
口,还有还有,你看看她、你看看她!”把缩到身后的小妹推上前,孙华纯指着妹
妹鼻孔处徘徊的鼻涕。
“看什么啊!”韩京岳老大下爽地呿了声,也很快地站起来。
“你晓不晓得她会感冒流鼻涕是为了谁?妈的,就是为了你这个神经病!”
孙华洁难堪地忙用手背抹鼻涕,哪知愈抹愈多,愈抹愈嗯心,抹的整只手都
是,眼角余光还瞥见韩京岳那一脸厌恶反胃的表情。
唉呀,她不是故意挑这时间流鼻涕的。
“你才是神经病!她会感冒关我什么事!”他气冲冲地骂回去。
“还不关你的事?”孙华纯龇牙咧嘴,气得不顾淑女形象地大嚷。“上个礼拜
就因为你昏倒在雨里,害她气吁吁地冲出去救你,结果自己淋了雨、着了凉,到现在感冒都还没好。”
又是最后一张!孙华洁小心翼翼地使用那张面纸,赶紧擤干鼻涕。
“她?”韩京岳错愕万分,怒火转眼成空,他愕然地望着这个拚命擤鼻涕的女孩,心里有些动容。
“对,就是刚刚被你骂得狗血淋头的这位。”孙华纯骄傲地抬头挺胸。“也就是我这只母老虎的妹妹!”
“原来那个女孩子是你……”韩京岳心绪万端的气势一弱,歉疚得不知该说什好。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你……”
“而且我妹还说你抱了她,是不是真的?!”她不客气地扬眉逼问。
“姊!”孙华洁惊声尖叫,用沾满鼻涕的手捣住她的嘴巴。“别说了、别说了!我们快回家去吧!”
“唔唔。”孙华纯挣扎着,没想到妹妹的力气大得吓人。
顾不得那个男人似乎还有话要说,孙华洁揪着姊姊连拉带拖,好不容易才把她拖离是非之地。
等到她放手,才知“代志大条了”。
“孙华洁!”每当孙华纯叫她全名,就表示有事要发生了。
“怎……怎样?”孙华洁露出纯真无害的甜美笑颜。
这黏黏的东西是什么?!”她步步逼近,两手交握捏着骨节。
“呵呵呵--”惨了惨了!大事不妙!
“铐!一定是你的鼻涕!”
“哇--我不敢了,妈妈救我!”孙华洁花容失色地叫着冲进家门。
今晚的孙家,又在热闹中度过。
感谢太阳公公的赏脸,下了一个礼拜的雨,今天总算勉强放晴。
站在人行红砖道上,孙华洁不停张望着左右两旁经过的路人,手中拿着那把香奈儿雨伞,心情起伏不定。
“好久噢……”
半个小时过去,她颇觉无奈地垮下脸,担心自己要被放鸽子了。
走过来走过去、晃过来晃过去,她不停地举起手腕看着小叮当的电子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是没看见雨伞的主人出现。一个小时整,孙华洁开始有点生气了。
“到底怎么搞的!怎么可以答应了别人又不来呢!”真是过分,害她还期待了一整天,就是想说可以再看到帅哥。
尽管嘴巴心里骂得厉害,但她却硬着头皮继续等下去,直到天色暗了,天空又飘起了似有若无的丝丝细雨,她才懊恼地放弃等待。
“气死了,我不等了啦!”
把雨伞塞回包包里,她气嘟嘟地迈开脚步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嘴里咕哝个没完。
“烂人!明明是你要把伞要回去的,还要大牌,真是太可恶了!”
就这样,她果真被个不明人士放鸽子,而且是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才觉悟。
说她呆,她还真是笨蛋一个!
“呜……”
“啊!”的一声,吴柏彦突然翻身坐起,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怎么了?你在干么?”正用笔电在上网的杨德理被他吓一大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惨了!现在几点?”抓起夹克胡乱穿上,他神色仓皇地在放了堆杂物的桌上翻找着汽车钥匙。
“几点?呃……快六点了。”
“我真是没救了,竟然连这事都忘记。”他责怪着自己的健忘,在找到钥匙后便冲出大门。
“喂喂!你要去哪里啊?”还来不及问,吴柏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呃……这家伙没事吧?”杨德理喃喃自语。
同时间,一辆高级房门自车库呼啸而出。
由于驾驶人的开车技术堪属一流,因此在他纯熟而稳健的操纵下,车子飙了十多分钟便来到约定的地点,但已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