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晓妃苍白着脸:“我不想看到你。”
卓玲垂下眼,无奈地走出门,却在跨过门槛时意外地听到晓妃的自语。
“为什么你总是能够获得我所渴望的东西?”晓妃的声音仿佛飘在空气里。
察觉到卓玲回到她身后,晓妃不再隐瞒自己:“为什么我还是败给了你?”
“是吗?所有我曾拥有的不都到了你手上?”卓玲的口气淡然,竟没有丝毫的怒意或埋怨,或许无力感和沮丧多过于不平和怨怼。
“但是你拥有家乐。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在他身上?他是我的!”晓妃睁着晶莹闪亮的泪眼逼视她:“将你引进行销部门,并不是要你去勾引他!”
“我……勾引家乐?”卓玲无辜地反问。
“难道我错怪你了吗?”晓圮质问她。
“我什么时候这么做了?是他一直穷追不舍!要怪……也得怪你自己!”
“什么意思?”晓妃一脸错愕。
“是你尾牙那天害我喝醉酒,我才会糊里糊涂跟着他走!”
“那……难道那天,你真的和他一起离开?”晓妃眼中燃烧着无比的嫉妒。
“和他一起离开?据他所说,我根本是被他架走的,到现在我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和他回到他家的。”卓玲忿忿地说明,但晓妃关心的不是这个。
“你在他家过夜!”她的眼睛都快喷火了。
“我……是在他家过夜了,因为我醉得不醒人事,你想我有别的选择吗?”
晓妃浑身虚软地靠上身后的墙:“然后呢……你们就开始愈来愈好了?”
沉默半晌,卓玲终于呐呐开口:“可以这么说。”
晓妃别过脸,泪水跟着流了下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心念猛然一转。不!她不甘心就这么放手!“就算这件事不是你造成的,抢芷菱的饭碗总是你一手计划的吧?”晓妃反咬她一口。
“抢芷菱的饭碗?胡说!那是你一直在计划的事,怎么怪到我头上来?”
“哼!没有?那为什么芷菱在家乐爆出绯闻后,会自己伤心地告诉我家乐已经几乎把所有大大小小的事交到你手中,她成了名符其实的花瓶?现在,还闹到要辞职呢?”
“辞职?”
她在卓玲的眼中察觉到一抹不信任。“不信?不信你自己去问她!”
晓妃的指控让卓玲陡地醒了过来——的确,她到了公司后,在行销部的重要性就一直不断窜升,有关家乐的谣言一起,她更是一头钻入工作,完全没有注意这举动会带给芷菱的威胁……所以她向家乐提出辞呈?
是她的自我中心使她忽略了自己的独断独行会带给芷菱的影响,而家乐对她的包容更让她成了被宠坏的孩子,变得如此气焰嚣张。
“我说的没错吧!”晓妃盯住她错愕的神情。“你不管到哪里都只会惹事生非,芷菱充其量也不过是另一个牺牲品而已!”
“不,你胡说……不是这样的……”卓玲捂住耳朵:“这不是我的错!是你,一切都是你计划的,我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她跌跌撞撞地离开。
晓妃望着她的背影。“没错,你是颗棋子,一颗可恨又危险的棋子。”
卓玲一回房就扑倒在床边,突然听到家乐给她的手机又响了。她伸出颤抖的手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关了手机。
***
为了摆脱孤独感,卓玲选择到学生时代的死党江子晴家避难。
她们同时还约了另一位好友谢玉燕,只因她迟迟未现身,子晴家的电话又坏了,卓玲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贡献出家乐给她的手机。
卓玲正心不在焉地一面应付子晴,一面祈祷家乐别打来时,手机便响了。
“一定是玉燕。”子晴喜孜孜地直接按上通话,也不看打来的是谁。“喂。”
“太好了。”家乐听起来心情颇为愉快:“可终于让我逮到了你!”
持着手机的江子晴,晶亮的大眼眨了又眨——这个男人是谁?
看到子晴表情一变,卓玲有些不祥的预感:“是玉燕吗?”
“嗯、嗯。”子晴眸光闪烁,猛点着头,笑得很诡异——这男人一定是卓玲一直不让她们这两个死党知道的神秘人物。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家乐难过地问:“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到底是谁?”卓玲不安地眯上眼瞄她,起身向子晴走近。
“等一下。”子晴朝卓玲摇摇食指,看得出来她正听得一脸兴味。
卓玲发现苗头不对,伸手想将手机抢回:“喂!不要偷听别人电……”
“所以我说不要工作那么累啊!”子晴忽然对着手机大声起来,僵住了卓玲。
“下了班就快点过来吧!”她还接着鸡婆地报上自己地址。
不报地址还好,在报上地址的瞬间卓玲就明白了,玉燕这个多年老友会不知道子晴住哪里吗?她冲上来追打子晴。
子晴将手机随手一扔,逃命去也。这举动逼得卓玲不得不在手机弹上沙发即将落地前将它救回来,还反射性地对着它“喂”了声,以确定它没被摔坏。
“嗨!”她可以听得出家乐带着笑意的口气。“你在哪里?”
“同学家。”卓玲缓吁口气,狠狠地瞪了子晴一眼。
“这个周末你怎么都没开机,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他的口气里透着浓浓的失望。出差的这段期间他满脑子都是她。
“我……”他毫不保留的倾诉引起一阵雾气升上她双眸——原来她比想像中还想念他。
“我现在已经回到台中了,可以去找你吗?”他满怀希望地问。
卓玲瞄了瞄身后探头探脑的子晴:“有事吗?”
“想看看你不行吗?”家乐有些撒娇的口吻。“这几天想我吗?”
她倏地红透了脸:“有、有什么好想的?你好烦,我要挂电话了。”
“别这样嘛!三天没看到你了,你晚一点出来荣总等我好不好?我正好在附近,可以送你回家。”他有些乞怜地哀求着。
“你要到荣总等我?”卓玲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不要!”
“那我直接去找你好了,等会见,拜拜!”他很聪明地挂了电话。
“啊?喂!”卓玲不敢置信地握着手机半晌:“喂?”
“怎么啦?”子晴促狭的口吻教人听了就气。“你的神秘人物齁?”
“才不是咧!”卓玲红着脸死不认帐。
“卓——玲——”子晴的声音和眼神皆紧迫地逼了过来。
“你,你……罗嗦啦!”这算是承认了。卓玲忍不住赏她两个卫生丸。“死女人,这么多嘴做什么?等会他要来找我。”
“你对他好凶。”子晴为家乐抱不平。
卓玲撇撇嘴:“谁教他执意要惹我这个有缺陷的女人。本来我的日子多平静、多惬意?现在可好了……”她及时收口。
“现在怎样啊?”子晴嬉皮笑脸地接下去:“你是不是想说:现在可好,我每天魂不守舍芳心寂寞,还茶不思饭不想地镇日思念着我那温柔体贴的他啊?”
“你去死!”卓玲羞红了脸追逐子晴:“嘴巴那么坏,怎么还能活到现在?”
子晴笑嘻嘻地任她追打:“爱说笑!我命才长咧。现在有了未婚夫当保镳,我的嘴还可以变本加厉地坏下去!”
门铃响了。
“这么快就到了?我来,我来!”子晴抢在卓玲之前跳高而去。
“他来了,要不要请他进来一起喝点什么?”子晴向卓玲抛了记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