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玲点点头:“好。”当然!这也是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她决定将自己完全交给他,不再有任何疑惑。
“还没来吗?真是!”子晴和岩青向她们走来,看到家乐还没出现便发起牢骚。“走吧!进去坐坐,一直站着多累呀!”她率先走进地方法院。
“去地方法院坐?有没有搞错?”晓妃追在后面嚷嚷。
“有什么办法?约在这种地方?太阳也不小耶——反正是在对面而已,等一下家乐出现在门口就可以看到了,安啦!全跟我来!”子晴一副大姊头的样子领着他们。岩青回过头和晓妃卓玲两人,耸耸肩抬抬手,莫可奈何的样子。
他们在法院里又等了十分钟,一伙人丢下卓玲在一旁吱吱喳喳地聊着。家乐终于出现,却是从法院里面的某个部门出来的。
“有够慢耶,先生——”子晴骂道。
“办好了没啦?”晓妃也问他。
家乐拿出几张纸。子晴在上面签名盖章,嘴里还不住地念着:“先说好——保证归保证,出了事我可不负责任。”
晓妃拿出印章在上面盖了章:“再让她签个名就大功告成啦!”
“快去吧!没用的东西,这种事还得动用到我们一群人!”子晴拿起刚买的报纸打在家乐的背上。
家乐满面笑容地走向卓玲:“等了那么久,还好吗?”
卓玲观察所有人的反应,忽然觉得整件事都恨怪,却一时之间还厘不清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将她拉到角落,那三个人竟然还厚颜无耻地跟到附近明目张胆地“监督”他们。
家乐拿出一个小绒布盒子,在卓玲痴呆的脸前面打开。
没——错,真的是一枚晶光闪闪的戒指,卓玲手脚不由自主地开始发冷。
“嫁给我好吗?小玲。”
卓玲震惊万分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家乐见她还是游疑不定,把心一横,就这么当众跪下一只脚,姿态潇洒地扬起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拉住她的手:“嫁给我吧!”他笑地粲然。
两眼发直的卓玲现在是和自己的脸皮在作战。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答应他,他会走这样的极端来向她求婚实在是她始料未及——
她挣扎了好半晌,终于若有似无地点点头,脸羞得像颗火红的大苹果。
迟来的首肯惹来一阵掌声雷动,除了场中看热闹的陌生人外,反应最热烈的自然是旁边那群混球。卓玲恨不得冲过去扒了那三张人皮。
事实上,不必劳驾她过去,那团人影已经主动凑了过来。
“恭禧喔!恭禧喔!”子晴率先抱拳称贺。
“偶像!偶像!”岩青不住拍手,故意尖声叫着。
“姊夫好——”晓妃向家乐鞠了好大的一个躬。
“姊要别上这个。”晓妃忽然亮出两张红纸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姊夫要别上这个。”
“头发梳一梳啦!被风吹乱了,照起来能看吗?”子晴忽然又嚷嚷起来。
家乐闻言立刻亮出鹰爪耙了耙头发,卓玲也傻呼呼地任人梳头。前者笑地春风得意,后者还在极度惶恐之中。
“别急啦,仪式还要五分钟才会开始。”晓妃连忙安抚大家的情绪。
仪、仪式?他们在……她终于完全了解自己目前的处境!
家乐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递上结婚申请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卓玲盯着那张纸,一股羞愤难平的感受油然而生——
她竟然哭了起来,家乐当场看傻了眼。
“毁了啦!你看你。”晓妃赏了子晴一掌。
“点子是你想的啊,臭三八。”子晴不甘势弱。
“唉——女人们,不要吵——不要吵——”岩青烦了。“卓玲,你到底想不想结婚啊?”
家乐也赶紧撇过脸看她,就怕她拒绝。
卓玲埋在手里的脸终于抬起来,抽抽噎噎地低声道:“结……结你个大头鬼!呜,你们根本把人家的婚姻大事……当儿戏,我以后……还有没有脸见人哪……”
“姊——你不要担心嘛——除了我们,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结婚。趁着你休假期间,我帮你去和爸爸打通关……”晓妃连忙安慰她。
“是啊是啊!我妈已经同意我娶你了。至于我爸,你放心——我们早就闹翻了,他就算敢有意见我都当他放屁。”家乐也加入安慰的阵容。
“你尽管安心地结婚吧!不久之后,一定会有一场盛况空前的婚宴在等着你的。”子晴开心道。
“就是啊!罗氏企业总裁的长子成婚,那开玩笑——各大新闻记者都会搭着直升机前来空降采访。”岩青吹牛不必打草稿,所有的眼睛都在唾弃他。
“签吧!”
“快签吧!”
“反正以后也是要公证的,不过是把时间挪前一些而已。”子晴点到了重点。“这不过是个仪式,重要的是往后的相处呢。”
卓玲抬起眼望向家乐,看到他眼底满是渴盼和期待——忽然一阵心疼。
她签名了。
“耶——恭禧、恭禧!”
跑腿的岩青立刻就抢过签好的证书,一溜烟地消失在转角。
不一会,他又急奔回来,气喘吁吁地宣布:“成了!”
这票人这才又七手八脚地将他们送入喜气洋洋的大红礼堂,加入其他的新人。
一个穿着很像法官的女人走上台。卓玲注意到,主持人正后方有个偌大的“囍”字。她惶惶然地垂下头,才看到胸前被晓妃别上了一张红纸,上头写的是“新娘”。
想当然耳,家乐戴的一定是……她羞怯地抬起头,望向对她挤眉弄眼的家乐。他却大方地拉近她,附在她耳畔低语:“我爱你。”
“你不怕有一天后悔?”她踮起脚尖,轻声地问。“我还有很多缺点你没发现……”
“……宣布你们为合法的夫妻。”主婚人笑得很开心。
现场又爆出一阵压抑地欢呼声。
家乐转向她,眼底闪过一抹老谋深算的光采:“没关系,我们有得比。”
“噢……”卓玲怔了怔,忍不住和他一同笑了开来。
怕了一辈子的事,原来在几分钟内就摆平了——卓玲觉得自己仿佛还踩在云端。这也才更了解子晴所谓的:“这不过是个仪式,重要的是往后的相处。”,的确包涵了深意。
“上车吧!”新婚夫妻又被推入车里。
“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这到底是谁一手导演的啊?”卓玲气定神闲地坐在后座,冷凝的语调几乎让车内的人全部当场吓昏过去。
“都是晓妃,这馊主意全是她出的。”子晴低声道。
“也是大姊你问我能不能帮,我才想出这个法子的啊!”晓妃马上一挡,啊哈!两个人都有份。
岩青无事一身轻,不知死活地偷笑。
“学长怎么也当起帮凶来了?”卓玲谁也不轻饶。
“没办法,我有惧内症。”岩青一脸屎面:“不要怨我们,要怪就怪你那不中用的老公,是他把我们全拖下水。”
听到“老公”这两个字,卓玲脸一红,头就垂得好低。
家乐见他们个个打太极拳,前阵子白请他们吃喝一顿,不禁心头一阵不痛快:“喂!你们很过份喔——过河拆桥!”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己别扭?结个婚,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拖个什么劲儿?”坐在卓玲旁的晓妃卯起来数落她。
“就是嘛!多——不干脆!”大家同仇敌忾,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卓玲抿起嘴,红了双眼。
家乐赶紧插进来做挡箭牌,把卓玲的一只手拉起来揣入怀里:“喂喂喂!你们不要太过份,她可是我老婆,把她弄哭我会心疼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