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来陪我玩家家酒的,不可以黄牛喔!”晓菲伸出小指跟她打勾勾。
“好,我不会黄牛。”她随后弯下腰,在她粉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才退出房间。
沉盼盼朝楼下走去,走廊两边每间房间的房门都关上了,但她仍然记得这些房间的模样。她的膝盖开始颤抖起来。
尤其是其中的一间,她永远也忘不了……
那一夜,在那个房间内,有一个男人在她的唇上留下吻,他的双手抚遍她的全身,慢慢地脱下她的衣服……
“有什么不对吗?”欧阳劲磊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
沉盼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竟然连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都没发现。
“呃……”她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没事吧?”他仔细打量她。
“呃……很好,我只是不放心晓菲,”她强作镇定的,但声音仍有掩饰不住的仓皇失措。“毕竟她一定会受到一些影响。”
“你放心吧,我今晚会陪她一起睡,以防她作恶梦。”他领着她往楼下走。
“你认为May没有可能再出现吗?”
虽然她对May的不负责任很生气,但是她还是为一直未出现的May担心。
“她是不会出现了。”欧阳劲磊冷冷地说道:“正如你猜测的,她在医院,她的男朋友也在,刚才就是警察局打电话来的,据说他们喝酒开车。”
“他们伤得很重吗?”她担心的。
“May断了一条腿,她男朋友肋骨断了,不过实际状况有可能更严重。等我送你回家后,我再去医院看她。”
“她出了车祸,你不会再责备她了吧?”明知自己无权干涉,但还是忍不住为May说情。
“你以为我会怎么对她?痛斥她一顿或是打断她另一条腿?”他讥讽地。
“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做,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让她好过。”她就有切身经验。
“你的口气好象你很了解我似的,”他黑色的瞳眸转柔地凝视着她。“你给我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以前我们是否见过?”
天哪!他记起她是谁了是吗?就在沉盼盼心跳加速之际,一阵尖锐的门铃声解救了她的担忧。
一个女人像阵风一样扫了过来。
她的个子十分高窕,打扮得十分时髦,一件银色低胸露背晚礼服让她像个发光体,紧紧抓住每个人的目光。
“晚安,雪莉。”欧阳劲磊向她打招呼。
“我爸妈让我过来带你去。”雪莉向他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雪莉,我想今晚我可能无法前去参加伯父的派对,因为我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处理。”
雪莉高傲地打量着沉盼盼,目光充满不屑。
“你正在解雇你的员工吗?”她冷冷地道:“我可以在车里等你直到解决完事情为止。”
“不,雪莉,”欧阳劲磊向她介绍道:“这位是沉盼盼小姐,她不是我的员工,而是晓菲认识的朋友。”
“晓菲认识的朋友?”雪莉露出不赞同的神情。“晓菲才七岁,而她这个朋友似乎太大了吧?劲磊,你不觉得太奇怪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要小心防范啊!”
闻言,沉盼盼几乎要气疯了,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雪莉根本就是在说她可能是想绑架晓菲的歹徒!这女人一定要用这样的眼光去评断一个人吗?
“雪莉,沈小姐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事情不似你所想象的那样。”欧阳劲磊不悦地抿紧唇。“今晚的派对我真的不能参加了,因为我答应要送沈小姐回家。”
劲磊!”雪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今晚是我爸爸六十大寿的派对,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怎能不参加?”
“雪莉──”
“我不管,你不参加我会被人笑的,你要送谁回家我都不反对,我们可以一起送她回家,然后我们再一起参加派对。”雪莉的声音有哭音。
“雪莉,我真的很抱歉,今晚晓菲出了一些事,我想留在家里陪她。”欧阳劲磊歉疚地说:“至于伯父那儿你代我说一声,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雪儿知道他说一不二的脾气,而且在他俩感情尚未明朗之际,她不能不小心应对;她一向深谙以退为进的道理。
再说她根本不必担心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平凡女子,如果真要担心的就是他的女儿。她了解欧阳劲磊十分疼爱晓菲,所以令她备感威胁的倒是这个只有七岁大的孩子。
“晓菲出了什么事?严重吗?我看我也留下来陪她,毕竟我是女人,有些事我来做可能比你来得好。”她伪装热心地说。居然得照顾那个讨厌的黄毛丫头,哼!
“不用了,我可以照顾晓菲。”欧阳劲磊客气地说。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随时CALL我,嗯。”
“谢谢。”欧阳劲磊点点头。
看着雪莉离去,沉盼盼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一是她很高兴欧阳劲磊真的很关爱晓菲,二是她担忧欧阳劲磊是否会娶雪莉为妻;她看得出雪莉并不喜欢孩子,如果她当晓菲的后母,那晓菲一定会恨可怜。
唉!她担忧这个做什么?就算欧阳劲磊要娶雪莉为妻也不干她的事呀!
“沈小姐,你在想什么?”
欧阳劲磊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没有。”她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仿佛蕴藏另一种意义。
一阵短暂、极其意味深长的沉默后,他的目光仍未从她脸上移开。
“沈小姐,我好象曾在哪里见过你──”
“这怎么可能!”她迅速打断他的猜测。“我想是因为我长得太大众脸了吧!”
“是吗?”他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十分奇异的光芒,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她点头如捣蒜。而且愈快愈好──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这是一段相当沉闷又漫长的路程。
欧阳劲磊很熟练地操纵方向盘。车子穿过一条条巷子,他一直没说话,似乎正沉浸在思考之中。
沉盼盼紧握着拳头放在膝盖上,车厢内的沉闷令她有如坐在针毡上。
“你在前面转角让我下车。”她实在受不了这么沉闷的气氛,于是打破沉默。
“我也可以把你扔进河里,”他冷冷地说。“但是,我想把你送到家门口。现在你可以把住址告诉我了吧?”
沉盼盼只好把住址告诉他。
“早说不就好了。”他讥诮地。
而她的指甲几乎陷入掌心中了。
再忍耐一会儿沉盼盼安抚自己。只要到达她的住处,道了再见,他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终于,车子在她的破旧公寓前停了下来。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赶紧说,伸手就要打开车门。
“我希望你是真的谢谢我。”他戏谑地。
“对不起,你说什么?”她回过头问。
“没什么。”
他耸耸肩,然后率先下了车,很绅士地绕到另一侧为她开门。
“你一定在想我是个很奇怪、很矛盾的人。”
“请千万别为此失眠。”她反讥。
“相反,”他轻轻说道。“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你会让我经常失眠的!”
沉盼盼咬紧牙根瞪着他。“欧阳先生,你已经把我送到家了,你可以放心的走了吧?”
“你住在这儿?”他的浓眉在打量着这幢破旧不堪的公寓的同时纠了起来。
“你住几楼?”
“再见!”她讨厌他眼中那轻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