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中你的计!”他咒骂了一句粗话。“达忠集团现在是只落水狗,你根本没这么大的影响力。告诉你,我在国税局可是有人脉的……”
“不是只有你有!”他冷静地截断鲍伯.威尔的话。“不过你说的没错,达忠集团目前的确是落水狗,一无所有的人根本不会在乎失去,你可以和我赌!”
没再听鲍伯.威尔爆出一连串咆哮,他率先挂掉电话。
三分钟之后电话再度响起,这一回是彼特的声音。
“康诺,真有你的,鲍伯.威尔看样子气的快中风了!”彼特停了一下。“你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请得动国税局的人去查他们的帐吗?”
“没有。我只是弧注一掷,如果这老头心里有鬼,咱们的胜算会大一点。”
“你真行。”彼特佩服的口吻。“如果这一招奏效,咱们不但能收回这笔钱,达忠集团也能避免宣告破产,甚至能吸引投资人重新评估……”
“那也得要鲍伯.威尔肯还钱才行。”康诺沉向椅背,用手揉揉发酸的后颈。“如果他再到公司来,要警卫别放他进来,让他扑空几次后再做打算。”
“没问题。”彼特说。“对了,柏小姐来了,正等着要和你说话呢。”
柏小姐?他没来得及反应,电话彼端传来一个娇柔的嗓音。“康诺?”
“薇安。”他放缓了语调。“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我听公司的人说你到台湾散心去了。你还好吗?”
“当然。”他心不在焉地答。“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柏薇安停了停,才柔声接续,“你知道我一直想去看看你的故乡。我最近刚好有几天空档,你欢迎我去找你吗?”
康诺先是蹙眉,而后肩膀一耸。“当然。”
“那就这么说定了。”得到他的应允,柏薇安顿时心花怒放。“我确定班机和时间后再通知你,咱们到时见喽?”
“好。”
挂了电话,康诺躺回椅背,凝望着窗外墨黑的天际,若有所思地沉吟起来。
连续几天,康诺的屋子里毫无动静。
站在康诺的门前,任宛灵伸直了脖子往屋里望,却只见那栋宅邸仍然一片静谧。没见到他这两天,她顿时变的无精打采,好像少了什么似的提不起劲。
转过身,她拉着大白狗离开康诺的门前。不知道他的公司现在怎么样了,她想着。如果她的主意奏效,就能帮达忠集团多争取一些时间,即使这对康诺的助益不大,但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还是让她感到高兴。
她只是看在两家有过交情的份上,她再一次说服自己。
一阵“隆隆”的摩托车声钻进她的耳朵里,她由冥想中回过神,下意识地让到路旁去想让来车先过,却换来两声喇叭声。
搞什么,路就这么大,她已经很够意思的让到一边要让他先过了,他还不高兴?她火大的回过头去正想骂人,待见到那辆熟悉的摩托车时微微一呆。是康诺!
她在心里咒骂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视而不见地转回头,大白狗却像故意和她作对似地赖在原地不走,开始撒尿。
“狗狗,不可以!”她正要阻止,狗狗已经在同时间尿完,然后对着康诺施展一个发情时的微笑。
“请问,是任宛灵小姐吗?”他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隐抑的笑意。
她回过头去瞪了他一眼。“干什么?”
“是这样的,刚才我从外头回来时,一群女士给了我一个任务,要我把这些东西送到任小姐的住处,不知道我有没有找错人?”他朝她指指车子。
她眼角一瞄,这才看到挂在他摩托车把手的那两个塑胶袋。不止把手,连他的车后座也吊了两个大麻袋,在那辆拉风的摩托车上看来极不相衬。
她原本想说不用他多事,后来想想觉得不妥。再怎么样,人家也帮她把东西送到,如果她想把那些东西原封不动地搬进家里去,那她就得需要一位身强体壮的搬运工。由这情况看来,这家伙显然是不二人选。
“来吧。”她朝他努努下巴,随即高傲地回过头去不再看他。
到了她的住处前,康诺跨下摩托车,将那几个大袋子卸下,还未经她同意便迳自翻开那几个塑胶袋观看。
“西瓜、高丽菜、蕃薯、红萝卜、玉米、又是蕃薯。”他一样一样地数着,夸张地咂舌。“怎么,你打算改行到菜市场去卖菜?”
“要你管!”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红萝卜,凶巴巴地嚷,“东西送到,你可以……”滚了!这两个字她紧急地没说出来。他走了她找谁帮忙去?“把东西提到我的屋子里去了。”她把话说完。
他摸着下巴瞟她。“你的礼仪仍然有待改进,任小姐。”
“少罗嗦,你搬不动就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她再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地掏出钥匙开门。
康诺摊了摊手,合作地帮她将那几个袋子搬进屋里。和他同处一室令她觉得窘迫。真奇怪,平常她并不觉得这间屋子小,康诺一进来之后,她却觉得空间变得狭隘,连呼吸也有些困难,似乎所有的空气都被他给吸走了。
“还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吗,任小姐?”将袋子全搬进厨房里之后,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没有,你可以走了。”她看也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走到冰箱前去。
一会儿之后,她听见他转身离开,接着是门被轻轻阖上的声音。她放松了紧绷的身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肌肉绷的有多么紧。
好啦,你把那只讨人厌的大蟾蜍赶走了,这下你高兴了吧?她瞪着堆在地上的袋子发呆,试着匆略心里那阵轻微的懊恼。
这么做是对的,如果她不想落入一个登徒子的圈套,最好的方法就是和他保持距离。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深吸了口气,她试着将注意力栘到袋中的各类蔬果上去,无奈并不成功。一会儿之后门铃响了,她抓着锅铲前去开门。
康诺就站在门外。他仍然是原来的装束,天蓝色的T恤紧裹着他结实的臂膀,简单而轻松的打扮令他看来潇洒迷人。她的心不由得加速跳动。
“你还有什么事?”她强迫自己板着脸。
“当然有。”他一手撑住她的门框,姿态佣懒而随意。“我在想,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被主人邀请吃个便饭?我的肚子快饿死了。”
“你的管家没帮你准备东西?”可恶!她干么同情他?她挣扎着不受魔鬼诱惑。
“有啊。武太太做了几个三明治,里头还加了她发明的独门沙拉酱,酸的叫人欲哭无泪,我实在不好意思拿来和你一起分享。”
他朝她扬扬手中的一瓶香槟。“喏,我连酒都带来了,你总不忍心看一个可怜的男人饿死在他的屋子里头,等尸体长虫发臭时才被人发现吧?”
她抿紧唇抑制笑意。“那才不干我的事!”
“那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他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我只不过吻了一位令我情不自禁的女士罢了,居然换来如此严厉的惩罚?”
他还敢提这件事!她恼怒地抬起下巴。“我并没有原谅你。”
“我知道,所以我来向你赔罪。”他轻柔地说道,低沉的嗓音极尽诱惑力。“如果我的举动冒犯了你,那我很抱歉。当一个男人面对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士时,你总不能叫我一点非份之想都不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