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女子似乎生来就有着爱美的天性,想着,莫邪不知不觉的轻吟,“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少爷,你在说什么?”仁武听得胡里胡涂。
“没什么,只是在想,不知道是否每个姑娘家都会用胭脂水粉?”说起这事,莫邪忍不住伤脑的蹙起眉头。感觉上,君恋星好像不太在乎自个儿的容貌,至少他不曾在她脸上瞧过胭脂水粉的痕迹。
突然想到什么,仁武连忙道:“少爷,我见过小姐带着丫头上街买什么玉簪、金钗,还有珠冠。”
沉吟了半晌,他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除了耳坠,我倒没瞧过她头上戴过什么饰物。”
“上奇珍苑瞧瞧,还怕找不到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突然一怔,莫邪停下脚步回过身一瞧,果然是喜欢多管闲事的陆阎凯。
“哪位姑娘让你这么费神啊?”其实他是明知故问,不过人实在是算不准,常常说变就变,想当初,莫邪不也说不想跟君恋星扯上关系的吗?
“真巧!”
“不巧,我正想去找你。”
“有事?”
“也没什么,只是想找你喝酒去。”自从那天听他提起,有人上莫家提亲,自个儿的心总像是扎了一根刺在那儿,怪不舒服。
“真的没什么?”
“我能有什么事吗?”
“那好,以后记得不要来求我帮忙。”
“我……这种事怎么算得准呢?”陆阎凯还是识相的改了口。
莫邪嘲弄的挑了挑眉。
装傻的咧嘴一笑,他急忙讨好的道:“你大概不知道,君家千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奇珍苑,我陪你上那儿瞧瞧。”
“不劳你费心。”
“我最了解姑娘家的心思,一定能帮你找着她喜欢的东西。”
“我说不必了。”
“你不相信我?”
“相信,可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独独不懂宝儿的心?”
“我……干么懂她的心?”
“你是用不着懂,反正她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将来嫁给谁也不关你的事。”
这话说得陆阎凯心里头更酸,嘴巴总算是安份的闭上了。
“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似乎很高兴看到好友脸上困扰的神情,莫邪脚步轻快的走人。
唉!陆阎凯郁闷的一叹,原本是想找个人喝酒解闷的,没想到却把自个儿搞得更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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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她君恋星不过缺席个几回,风花雪月就变得如此争气,不再绕着“男人”打转,转而开始比赛刺绣。她们总算也有令人刮目相看的一日了,可是,她对这玩意儿一窍不通,更没兴趣,实在没什么耐性坐在这儿为她们加油喝采。
“你们忙,我去池塘那儿逗鱼。”伸了一个懒腰,她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当然不忘礼貌上向主人征询一下意见,“小双,可以吗?”
陆小双点了点头,“你要当心,池塘的水很深。”
“我深谙水性,不用替我担心。”
“恋星,我们知道你不善女红,可你也得多少学着点,否则以后如何嫁人?”刘妍玉状似好心的提醒。
微微扬起下巴,君恋星故作娇贵的道:“我又不用自个儿缝制衣裳供家人穿,干么非要学女红?”
“妇学之目,德、言、容、功,纺织针黹这是每个姑娘都该有的学习。”
“《女诫》有云:妇功不必功巧过人。专心纺织,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我已经很认真绣花了,绣不好,那也不是我的错啊!”
“你……”
“还有还有,《女诫》亦云: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这一‘德’,你最好多费点工夫学习学习,否则将来嫁不出去。”说完,她银铃一笑蹦蹦跳跳的跑出凉亭。
“君恋星!”刘妍玉气呼呼的直跺脚。
“活该!自找罪受!”莫宝儿毫不同情的赏了她一个白眼。
她敢怒却不敢言,自怨自艾的鼓着腮帮子。
“妍玉,你不找恋星逞口舌之快,两个人不就相安无事了吗?”陆小双温婉的想化解好友的怒气。
“怎么连你也帮她说话?”君恋星可是她们共同的情敌耶。
“我……我也是为了大伙儿好,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啊!”她是喜欢莫邪,可是更喜欢恋星,他们两个人,她宁可选择恋星。
“你真没出息!”刘妍玉气得口不择言。
瑟缩了一下,陆小双可怜兮兮的咬着下唇。她是没出息,谁教她没有她们的花容月貌,也没她们的聪明才智。
“你很有出息是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莫宝儿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那你就直接去找我大哥投怀送抱,把气出在自个儿的好朋友身上,这算什么?”
刘妍玉哑口无言,虽然满腹怨言,这会扯也只八能摸摸鼻子低下头与针线为伍。
此时,君恋星也不好过,她怎么也没想到莫邪会在半路把她拦下来。
“大庭广众之下,你可否离我远一点?”她不安的左右查看。她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牵扯。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人我是不怕,谣言可不能不防。”
“好,那我长话短说,今晚我要见你。”
“什么?”
“亥时我的马儿会去接你来莫府。”话落,他作势转身走人。
连忙拉住他,君恋皂大呼小叫的道:“站住,你这会儿不就见到我了,干么还要拖到今晚?”
“你这么大声,不担心把其他的人引来吗?”莫邪戏谑的挑了挑眉。
深吸了口气,她安安份份的压低嗓门,“你别转移话题,有什么话你这会儿说清楚就好了,没必要拖到晚上。”
“我以为你怕谣言。”他一副好心的提醒。
“我……”
“老样子,我会在寒舍恭候你。”
顿了一下,君恋星惊愕的瞪大眼睛,“慢着,你说什么,上哪儿?”
“莫府。”
“你要我三更半夜上莫府见你……不不不,你在开玩笑,这怎么行?”她一边往后退去,一边拚了命的摇头。又不是要当贼,三更半夜上人家府里干么?
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莫邪点了点她的鼻子,好像她很调皮似的摇了摇头,“你又忘了,这事由不得你作主。”
“你想干什么?”
“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我……你要我一个姑娘家半夜不睡觉上你家……这要是被人家瞧见了,我的名誉就毁了,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她急得脸都红了。
“万一名誉被毁了,我娶你就是了。”他说得吊儿郎当。
有那么一刹那,君恋星以为自己忘了呼吸,不过下一刻,她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的跳离他,“嫁给你?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半晌,莫邪似开玩笑,又似认真的问:“嫁给我有这么不好吗?”
她状似有礼的反问:“你说嫁给小人好吗?”
“我都不嫌弃你了,你还好意思挑剔我?”
“嫌弃?”她骄傲的斜睨他一眼,“你以为每个人都当得了窃贼吗?”
“不敢,你的本领确实很高,可以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瞒骗了那么多年,这等本事可不容我小颅。”
“你知道就好。”
“既然你的本事这么高,我相信今晚一定也难不倒你,别忘了我的马儿会去接你,它可是一匹很有灵性的马,接不到你的人,它不会离开的,我先走一步了。”这一次,莫邪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