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先生?”伍德怀疑自己有被晾在一旁之虞,赶紧出声。
正正神色,椎名悠月将目光调回他身上,“重复一次你刚才的问题。”
“这几天赌场的梭哈表现不尽理想。”
“所有的梭哈赌台吗?”
“不,只有泰瑞莎负责的二号台,这阵子让客人赢了不少钱。”
椎名悠月蹙眉思索几秒,问道:“这个月表现比较突出的是什么台子?”
“轮盘还不错。”伍德尽责的报告。
“好,就将轮盘赌台移至梭哈二台的旁边。”他很快地想出因应对策。
伍德讶呼,“椎名先生的意思是藉由轮盘赌的高人气来吸引梭哈赌客转移目标?”
椎名悠月点头,“行得通吧?”
“当然行得通。椎名先生果然睿智精明!”伍德不是吹捧,他一直都佩服他冷静犀锐的头脑。
“快去安排吧。虽然月光赌场的经营原则是宾主尽欢,但大家都不希望红利减少吧?”
伍德接获指示立刻离开处理事情去了,乃馨的目光却宛如强力胶,牢牢锁住教人崇拜得五体投地的男人,怎么都抽离不开。
“你在看什么?”
“你好厉害喔……”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应对之道,而且还是个非常棒的办法,真想知道他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可以那么厉害。
椎名悠月不置一词,静默地凝睇着她。
倘若不是他太明了她的心境,或许会让她接二连三的称赞给捧得晕茫茫,分不清东南西北。
身边经过一个来自香港的服务生,询问两人是否需要鸡尾酒。
“如果哪天你的脑袋也清楚了,那我就没有什么厉害的了!”椎名悠月自托盘上取了杯酒,缓步走开。
乃馨望着他的背影想了好久,终于--
“小爱,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好深奥喔!”她向月光赌场里唯一沟通无障碍的广东籍服务生发出求救讯号。
“你是白痴啊!”小爱受不了的冷嗤一声,吊高双眼,瞳仁翻白。
怎么会有这种人,连人家的讥嘲都听不出来!
“你怎么骂人嘛!”乃馨不满的哇哇乱叫。
“你相不相信老板那句话比我的更伤人?”
乃馨眨着一对无知的眸子,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你是说他刚才是在讽刺我?”
“要不然你认为老板有可能会赞美你吗?”留下这句话,她悻悻然的忙碌去了。
大家都在揣测康乃馨与椎名悠月的关系,有人甚至怀疑她是他的女朋友,此趟前来月光赌场是为了霸占住大家白马王子的所有时间……赌场的服务生将她形容得魅力不凡,但她看来不过尔尔。
椎名悠月对她好,或许因为她是他哪个亲戚的女儿,出于照顾的心理罢了……要是输给这个并不特别出色的女人,那她们真的都该去撞墙算了。
若要她来说,泰瑞莎和老板匹配多了,他们才是郎才女貌,感觉起来也较有交集。
乃馨被遗弃在原地,不明就里地纳闷着,环顾闹烘烘的全场,觉得自己被凶得莫名其妙。
第七章
一样的日子,乃馨已经漫无重心的过了六日,今天是她来到美国的第七天,不过照情况看来,应该会和之前几天一样无聊。
“我现在进去开会,想去哪里随你便,但绝不能踏出月光赌场一步,听到没有?”这是一个星期一次的主管会议,椎名悠月在进入会议室前耳提面命的叮嘱。
看她样子傻愣愣的,对人缺乏防备,一出他的眼界,说不定就被卖去当妓女。
她的外表与智商令人很难相信她已有二十二岁。
“你会不会进去很久?”乃馨小声的问,同时眨着大眼察言观色,准备在他勃然大怒之时,掌握窜离的第一时间。
“做什么?”椎名悠月不解笼罩她小脸的惶恐与不安。
“我一个人会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含糊的将话带出,情绪表达得很含蓄,不要他觉得她烦。
也许他老是对她大吼大叫,也许她只是跟在他身后看他处理赌场的事务,像个傀儡娃娃似的,一点自主权也没有,但她真的有着深深的甜蜜感觉。
他顿了一会儿,“听完所有主管的报告,我会尽快散会。”
仿佛某条神经搭错线了,椎名悠月发现自己适才差点控制不住双手的冲动,竟想伸手去搂住她。
他竟想将她抱在怀里呵疼?!就因为她近似撒娇的口吻?
是吧……他不会否认自己渐渐抗拒不了这个麻烦的小东西,尤其在了解越多她对他的恋慕之后。
那是由自负衍生而出的喜欢,他喜欢她适度膨胀他的男性自尊,也喜欢她的顺从。
“好……那我可以去你的办公室等你吗?”她提出要求。
因为他没有将她介绍给所有员工认识,使得她之于大家都是陌生的,让她难以融入月光赌场的圈子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赖。
乃馨对此心里诸多抱怨,殊不知一切都是椎名悠月的刻意孤立--他故意不让她和别人走得太近,因为不喜欢看见她和他以外的人说话,即使同为女人也不准。
“别让我找不到人!”椎名悠月摆着酷脸警告。
“我知道……你进去开会吧。”然后,她脚跟一旋,踩着愉快的步子,往办公室的方向迈去。
看见她轻快宛如飞舞的花蝴蝶的背影,椎名悠月莫名的升起一股怨气,生气她那么洒脱的态度。
真是见鬼了,他在这边依依不舍,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怎会容许自己的感情变得如此廉价?
椎名悠月快快然的推开会议室大门定了进去,一张脸臭得教与会的主管噤若寒蝉,大气不敢乱喘。
“会议开始!”他落坐自己的座位,“今天的会议由谁主持?”
“我……”伍德飞快的举手,持着一份数据,快步走向主席的位置。
“发什么愣?快开始啊!”他声声催促,急着结束会议。
椎名悠月自己不知道,但别人都看出来了。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赌帅,一趟台湾之行回来后,变了另一副性子。
优雅冷漠、不惊不畏、让多少名媛淑女趋之若骛的男子,绝对没人可以和他此刻的样子画上等号。
那种急躁,像是一个刚出社会、缺乏定性的青涩毛头小子,向来不为自信又自负的椎名悠月所有。
为此,在场的人士一个个眼噙困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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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你确定她和椎名先生真的没有亲密关系?”
“我很肯定。我亲耳听见她和我们一样,称呼老板为椎名先生……你们用脑袋想一想,哪个女人会这么尊敬的叫自己的男友?”
“嗯,没错。”
“而且上回她还主动跟我说她来月光赌场也是为了工作,她是台湾籍的工读生。”
“真的吗?”
“该不会她是微服出巡吧?代替椎名先生来监督我们?”
“苏,你会不会太不争气了?你真的认为她有魅力赢过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人吗?”
“可是椎名先生对她真的很好嘛,让她跟前跟后的……”
“反正我说将工作交给她绝对不会有错!”说到最后,小爱已经怒不可遏的双手抡拳、狰狞着五官,加大音量咆吼。
这些人,仰慕椎名悠月是众所皆知的事实。她们崇拜椎名悠月英挺的外表与无人能及的工作能力,明明爱他却又害怕过度接近,每每翘盼轮流为他准备三餐的日子来临,好不容易轮到自己表现,又会慌乱手脚,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