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生眉尾一挑,“你们两个送不完,就多找几个人帮忙送,别忘了,你们底下的人手可不算少。总之,一个月之内,要将请帖送到所有人手上。”
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们两兄弟也只能认了。可是好奇之心人人皆有之,他们当然也不例外,再说负责送请帖的人是他们,若不知道请帖内容,未免有点逊。
“少爷,这是份什么请帖呀?武林会议?还是讨债大会?”小船异想天开地问。
“这封信交给我娘。”李铁生三两下便写了封简单的书信递给小船,才回答小船的问题。“我成亲之日喜宴的请帖。”
他们两兄弟脸上一起露出揉合着讶异与理解的古怪神情。
* * *
书房。
桃红色的家具,厚重结实,成堆的书籍与纸张,就摆在书案上。除了那些帐本有人来拿走外,其余的就与李铁生在时一模一样,除了偶尔翠儿会来打扫外,没有丝毫的改变。
文文望着这满是书籍,却让她感到空荡荡的书房,心中满是怀念。
这儿,是李铁生教她识字、算数的地方,也是李铁生对自己说最多话的地方。
以往,从不认为这儿对她有任何的意义,可是……现在却不同了。
文文不禁叹口气,喃喃地对自己说:“我不该再想着他的,该想的是未来该怎么办……”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渐渐凸起的小腹,又不禁轻叹一声。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到没有感情了,可是……我错了,”她轻抚着小腹,并对着它说:“孩子,你是他给我的所有东西之中,最贵重的宝物,不知道你是男的呢?还是女娃儿?长大后像我,还是像你爹?”
“我很抱歉,无法让你跟着爹的姓……不过,长大后,我仍会告诉你爹是谁的……他是个好人。”她轻咬着嘴唇,微红着眼轻声说:“娘与你爹的交易……事实上是娘占了大便宜,若非你爹……你小姨可能就活不下去了;若非分爹……你娘可能也无法过着如此安逸的生活,拥有这么大的宅子,只是……娘不懂,你爹为何不教娘堕掉你呢?”
突然,她笑了起来,“也好在你爹没教娘堕掉你,这样娘就可以多一个亲人,我会爱你,你也会爱娘……多好呀!”
她知道当时若李铁生要她将小孩堕掉,纵使心生不舍,仍会答应他的要求;好在他并没有那么要求她,她才能看着腹中的孩子长大,更让自己对未来有了另一个希望。
如今,生活再次的变卦,让她真的不得不承认,她失去了那个呵护她,并给予她生活保障的男人。
心是痛的,就如同失去至亲的爹、娘那样的痛。
心更是懊恼的,就有如一手造成秀秀变成不再是她所熟悉的秀秀,那样的懊恼、悔恨。
如果,那日她抛下心中最后的倔傲,去求李铁生的话……
至少,仍可以看到他,即使他并不属于自己,即使自己永远抛不去卖掉自己的枷锁,着无妨。
可她是遇笨的,是无可救药的,总是理不清自己想要什么,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麻痹。
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人。
那日听及李铁生解除石婚约,心中浮起的期望,文文才知自己不知在何时,已经将自己的心给了那人。
夜夜的恶梦,更让她怀念起那宽大、厚实又温暖的胸膛,那胸膛是可以为驱除连连的恶梦的。
是的,文文真的不得不承认,早在不知何时,他对自己的意义早已超过交易的定义。
安全感、归属感及温暖,全都是那个男人给予的,只是她不懂得珍惜。
想着自己的遇蠢,文文不禁潸然落下泪。
他又教会她一件事--
亲人理所当然要顾,自己的未来也该顾,不可妄自菲薄!
只是现在,她真的再也没那个资格回去求他了……
第十章
文文双眼是不信地瞪着,甚至怀疑自己起了幻觉。
“我一定是眼花了……不然就是累了,该上床歇息去了……”她喃喃地对自己说。
可为什么那笑容会会么地真切?就像真有个人正对着她笑?
但,那不可能是真的呀!
他不可能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文文信誓旦旦地对自己如此说。
一定是自己太过于思念、渴望那男人,所以才会起了幻觉,再不然……她望着自己微凸的小腹,再不然就是怀孕的另一个不知名的并发症,否则她怎么会看到李铁生正对着自己笑呢?
对,一定是那样。
但那幻觉居然开口说话了!而且那声音还在书房中、在她耳里清楚地回响着。
“怎么,才月余不见,就把我忘了?”李铁生对她笑得好不温柔。
文文依然不敢相信地猛摇着头,“我想,我一定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找小佳去帮我请大夫来看看好了……”
李铁生好笑地说:“你没看错。”他双手往前一伸,轻轻地将文文往怀里揽,令她可以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哪!这样是不是真实了点?”
文文仰起满是无法相信的神情,看着那似真又似假的熟悉轮廓,轻喃:“我不是在作梦?也不是看错?”
“都不是。”久别重逢,让他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轻啄一下。
“你为什么会……来?”她的心早已不受控制,兴奋地鼓动着,是兴奋,是希冀,更多的是……安心,仿佛他的出现,为她赶走了数不尽的不安与郁闷。
“是回来。”他纠正她。
文文不解,可她不想问那是什么意思,重要的是,她好不容易又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所传来的体温。
“不问我为什么回来?”他笑问。
这些日子,他所等候的就是她对自己的一丝丝思念,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即使她不愿意,他也会要她回到自己身边。
听到文文得知自己订婚消息后,日渐憔悴,他心疼,也知道在文文的心中,自己并非毫无分量,所以交代完小船与小车后,他来了。
为了回到她身边,也让她回到自己身边,所以他来了,回到这个他所认为的家。
文文泪眼蒙蒙地摇着头,道:“那不重要,只要我能再见着你就好。”
这下子,子铁生真的释怀了,咧出的笑容不只夹带了温务、疼爱,还有真正的愉悦。
“可是你不问,我就说不下去了。”他轻轻地为文文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如果你希望我问,我就问。”她看到他那似是鼓励的笑容,所以她问了,“你为什么回来?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
他笑了,笑得好开心,也妒芜辜,“因为我想你,你也想我,所以我回来了。”
说完,李铁生俯下头,给了她一记激烈又长的深吻,吻得文文魂儿几乎要散成一片片、一朵朵,凑不起来。
结束了这长吻,李铁生才在她耳边笑说:“如果,你没有像我这样的想你的话,我也打算回来,纵使无耻,也要向全世界宣告,你这辈子都是属于我的!”
文文贴着他的胸,满足地道:“我本来就是属于你。”
“意思不同。”李铁生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她不解地望着他。
“我想要你的心,打初见你的那一刻开始便是如此。我的心,早就在你不知觉的时候给了你。我李铁生是个道地的生意人,不爱吃亏的交易,因此,我更要你的心‘属于’我一个人的。”
简直就像是天降惊喜,文文不知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