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总算有你吃得下的东西。”但却是答非所问。
常家宝一愣,他说……什么?!看他手上那碗粥几乎剩不到一半,是她吃的吗?舔了下唇,嗯,没错,是桂圆的味道……
啊!真是她吃的!
细眉皱得更紧了,她噘着小嘴狠狠瞪着屠烈,脸上的表情是又气恼、又想笑,他们这样……根本吵不起嘛!
猿臂一伸,屠烈笑着将她揽进怀里,让她坐在他大腿上。
“我当时只在意信里提到的人是不是你。”边说,再舀了勺粥送至她嘴畔。
常家宝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姓刘啊!”
见她迟迟不“动口”,这下换屠烈板起脸来了。“我说了,当时我只在意那个女人是不是你,也只想确定信里提到的人是不是你,其他的,我顾虑不到。还不快喝?”
这就是当时他焦急万分奔至欢喜堂找她的原因吗?在他的眼里心底……就只有她而已。
心,暖烘烘的。
常家宝听话的喝下粥,再开口问道,这次的口吻明显和缓许多。
“反正三天的期限已经过了,跟你争也没啥用。可是,人家刘大人都亲自上门了,你们为什么还是不去救蕙娘?”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做咱们这一行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事,只有‘一报还一报’如果他劫了我们的货,我们就去劫他的,他动了我们的人,我们就去动他的,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蕙娘她……”
“她不是屠家寨的人。”
“但她是你的——”。常家宝说不出口那三个字。“你们……你们……有婚约在啊?”她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那又如何?我已经娶妻了。娶了一个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这几天一直吃不下饭的小妻子。快点,再喝一口。”他还是惦着她的身体。
凝着眼前俊朗的脸庞,英气十足的眉心轻拢着,他是真的很担心她。这只豹子……向来只用行动表达出他的心意。她怎会不明白?
娟秀的脸泛起一抹陶然悦色,她听话的再喝了口粥。
咽下粥,她立即抬起下巴,娇声说道:“是啊,有婚约又如何?你这只豹子是我的,谁都不能碰。”
屠烈笑睨她,为了这句独占欲极强的话。
“可是……真的没有其他法子救蕙娘了吗?”她还是难掩担心。
“刘大人手上有兵力,他自己想法子就行了。”
“我还是不懂,娘为什么那么恨刘大人啊?说真的,刘大人是个很照顾百姓的好官耶。你们两家的恩怨又臭又长又无聊……真不明白,娘为什么那么恨他?”
“其实,我娘并不是真的恨刘大人,她只是有一肚子的怨气。
“怎么说?”
屠烈嗯了声,要她再喝口粥。见她照做了,才开口说道:“我爹一向把兄弟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因为跟刘大人约定好了,他一心一意急着先替屠家寨打好根基,行有余力,好再去帮刘大人。我娘一直劝他不要太勉强自己,他这等于是一个人扛两个人的责任,但我爹他根本听不进去。你听过管仲与鲍叔牙的故事吗?”
常家宝点头。
“我爹在世的时候,他一直认为刘大人是块做官的料,只是时运不济而已,所以,他在刘大人的官途上,帮了不少忙,也出了不少力。我娘念他,他就拿出管仲和鲍叔牙的故事来说服我娘,我娘她只好私下去找刘大人,请他放弃彼此的约定,刘大人那时仕途正顺,怎会依我娘的意思?所以,他就这样把我娘给惹毛了,加上我爹积劳成疾,先走一步,她更是不能原谅刘大人。”
“原来是有这层原因……”真是蛮无聊的。
“你别扭太多心,如果刘家小姐真有事,不会等到现在,还要刘大人去把她救出来。这其中八成有我们,不明了的原因在。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必须快把这碗粥喝完。”
“哦。”正要张口,突然间,喉头不知道涌上了什
么东西,她皱了下眉头,旋即抿紧唇。她好想吐……
“怎么了?”
不行、不行,这是豹子特地为她做的粥呢,怎么可以让他知道她喝到想吐!何况,她向来只对不经“脑袋”做出的料理反胃,怎么可能对他细心熬的粥作出这种反应?
她是怎么了?
她赶紧深吸口气,硬是抑住涌上喉头的恶心感。“我、我好撑,喝不下了。”
“只剩没几口.喝光它。”
常家宝摇头。“真的,我好撑,喝大多粥了,肚子涨得好难受……”她难受到脸色开始泛白。“我……不能再喝了……”
说罢,她咬住唇,怕自己发出干呕的声音。
屠烈发觉她不对劲,绝对不是因为喝粥的缘故。他立即放下碗,抱起她快步走到床榻。
“你躺着别动,我去找伍郎来。”交代完,他人就像旋风似的冲了出去。
屠烈一出房门,常家宝立即翻过身,还来不及下床,便将方才硬是忍住的恶心感,全数吐出来,吐了一地——
“糟糕……”看着满地的秽物,都是她刚吃下的粥哪!
得赶快清一清,别让豹子看到了。常家宝心想。
还在微喘的她吁了口气,呕吐之后,整个人轻松许多,不像先前那么难受。她起身下床,走到水盆架,从架上拿了条手巾,沾水拧干后走回来,正要弯身清理秽物时,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了——
哎,她想到的事,与她呕吐完全无关啦!
稍后——
“少当家,你慢点、慢点,我的手快被你拉断了!”
“慢不得!我到处找你,你居然跑去后山采药!”真是急煞他了。
屠烈猛推开门,急拉着寨里懂医术的伍郎来到床前——
但眼前所见,却教他一怔!
床上空荡荡的,人呢?
“少夫人呢?”伍郎问道。
“宝儿!”屠烈心头一慌,急着掀开被子没人;转身猛地拉开屏风没人,走到小厅踢开圆木桌——还是没人!
“少当家……少夫人留了话给你。”一阵慌乱中,杵在一旁不知如何反应的伍郎,无意间瞥见床侧小几上有张小笺。
屠烈冲上前,夺下伍郎手中的信笺,极快的扫过
“该死!”他吼道,手上的信笺霎时纠成一团。毫不考虑地,他转身就要冲出去寻她,却被伍郎及时拉住——
“少当家等等,这是少夫人吐的东西?”伍郎以眼神示意埋在床底下的一摊布及秽物。
浓眉一皱,屠烈脸部的线条绷得紧紧的。“这是她刚喝下的粥!她到底是怎么了?”屠烈又吼了出来,他难得乱了方寸。
伍郎飞快地整理眼下的情形,以及一路上屠烈同他说的状况。 “少当家!你们……嗯……少夫人她
“别吞吞吐吐,快说!”
“少夫人她……最近月事有来吗?”
屠烈摇首,从她在屠家寨到成亲这段日子,印象中都没有……
“什么意思?”这会儿,他连身体也绷得紧紧的,怒气似乎一触即发。
“少夫人她——应该是有身孕了。”
碰——伍郎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往后一倒,不知是被屠烈的怒吼袭倒,还是被他夺门而出时的那股旋风,不慎扫到——
总之,屠烈真的火大了!因为——
他的女人,竟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第八章
常家宝从屠家寨飞快的骑马下山时,刘大人的兵马还在山脚下尚未离去。她见了刘大人说明来意,刘大人连忙道谢一番后,便立即下令将兵马分成三路,各自出发前往东岳。而他,只带着几名轻骑,改以驾车同常家宝抄捷径直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