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母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表情还很乐。
“干什么?你们当我死了是不是?!”桑家的老爷用手掌拍了一下轮椅、厉声的说:“统统给我闭上嘴、我还没死,由不得你们在这里给我作乱!”
“子健──”
桑子健严厉的一个眼色把身边的女人惊慑住了!女人很快的噤了声,转眼却恶狠狠地白了桑小羽一眼,走到旁边一座皮沙发上坐下来。
桑桀偷偷望了母亲白吟秋一眼,见情势不利,“咧”地又掀开报纸,假装看报,以免再碰上一鼻子灰。
“到底怎么回事?”桑子健用双手转动一下轮椅,面对着女儿桑小羽问道。
“有人收买杀手想杀我!我只是回来弄清楚这件事是不是跟桑家有关。”桑小羽说。“我想也只有桑家的人才会干出这么卑鄙的事吧!”她说着,眼睛瞟向坐在大沙发上的桑桀母子一眼,表情满是轻蔑和不屑。
“你说有人收买杀手杀你?”桑子健一张严酷的老脸,沉了下来,突然闲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不错。”桑小羽说。一边掀开身上一件棕色的风衣,露出肩胛上包裹的一块伤处。
桑子健一张老脸越发阴沉了。
桑小羽把风衣拉上,冰冷的语调说:“可惜这点伤还不足于教人丧命!恐怕有人要因此大失所望了!”
桑子健把目光落到儿子桑桀身上,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桀!”
桑桀又看看母亲白吟秋,慢慢的再折起报纸,吊儿郎当的说:“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要作大姊头,在外面耍狠、发飙!又不卖那些老大的帐,得罪了许多人,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想砍死她,这也是她自找的!跟我什么关系?回来想赖到我头上?笑话!”
“那些人你认识吗?”桑子健再问向桑小羽。
“不认识。”
“去查出来,一个都不要放掉!这件事我要亲自审理,看看到底有谁敢在我桑子健这个太岁头上动土!”桑子健下了一道指令。又说:“我会叫业叔过去帮你。他地头熟,要找出这些人很容易。”
“不用了,爸爸。”柔小羽摇头。“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再说业叔一直留在你身边惯了,少了他,你也会不习惯。”
“你真的可以应付?”
“是的!爸爸。”
“好,我相信你。”桑子健点点头。“多找两个人在身边保护,你好歹也是一间PUB和夜总会的负责人,身边不跟上一两个保镖,难怪会让人有机可乘。
“我的夜总会和PUB都是合法经营,做的是正当生意,没什么好担心的。”桑小羽说。“再说如果真的有人想杀我,再多保镖也没用。别忘了我大哥桑峻死的时候,身边也是有一票保镖。”桑小羽突然转?冷漠的口气:“这些保镖一样救不了我大哥的命。”
“小羽……”桑子健面上的肌肉掠过一阵痉挛,好半天才以一种干的声音说:“你大哥已经死了那么久,仇我也替他报了!你不需要再去惦记这件事。”
“游老大是死了!可是谁知道后面是不是还有人主使?”桑小羽冷然的道:“我看游老大根本只是个烟幕,真正的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呢。”
“桑小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桑桀突然出声,面孔冷冷的。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替我大哥抱不平!我妈活着的时候,太软弱,又是个小老婆,我们兄妹的地位当然不能跟你们比!你们有一个好母亲,头头尾尾的替你们打算,日子当然好过了。我们算什么?小草一根,就算为了桑家的事业赔上条命,也没有人会多掉一滴眼泪,更别说什么申张正义的话!”桑小羽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高亢了,“不过你们记住!我不会让我大哥白死的,我一定会查出真正陷害我大哥的人,?他报仇!”
“哟!瞧这个桑二小姐多跋扈,眼珠子瞪得那么大,还在喷火呢!是不是认定了我们就是害死她大哥的主谋?我好怕呀!小桀,不知道她桑二小姐要怎么对付我们呢!”桑桀的母亲夸张的表情和演说,还一边翻动那只用金粉勾勒得极其冶艳的桃花目,唱作俱佳。
桑桀慢吞吞的接腔说:“没办法!妈妈。人家演的是青衣苦旦,角色讨好嘛!我们自然就成了恶大娘、恶大少这种迫害忠良的人了。”他温吞吞的语气说完,每一句都是阴毒至极的讽嘲和讥诮。
桑子健一张老脸又再度降下冰霜!“你们说完了吗?是不是真当我死了?!都给我闭上嘴、谁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教他永远滚出桑家这个大院!”
这话一出,大厅里的人全静了下来,连妻子白吟秋也不敢再多吭一声,只是狠狠白了桑小羽一眼,就站起来,扭摆着屁股走上那座宽敞的水晶扶梯,上楼去了。
桑桀阴冷的面色瞥了父亲一眼,再看桑小羽。她对他冷笑。桑桀由鼻孔冷哼出一声,“唰”地再掀开报纸。
桑小羽转向父亲。“我知道我在这个家不受欢迎,以后我会少回来,有多远离多远!省得你为难!”
说完,她转身要走出去。
“站住!”桑子健出声叫住她。
桑小羽停下来。“还有什么事吗?爸爸。”
“你别忘了你是我桑子健的女儿,这么骄狂,是不是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不放在眼里?”
“不敢!爸爸!”桑小羽微微冷硬的声音。
“有人想暗算你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你呢,就给我收收你的骄狂和任性,好好的给我搞好那间夜总会;至于那间PUB,你就少花点心思在那里,那种小店没有什么作用的。”
“我会搞好你的夜总会,但是PUB是我自己的心血,我不会放弃它!”
“你总是要这么顽固吗?”
“我做我自己该做的事,如果你认为我做得不够好,随时可以收回那间夜总会。反正我知道还有人很想接手那间夜总会,尽管请便吧!”
她说完,擦过站立在门口的两个守卫,傲慢的走出去,连她父亲桑子健的帐也不买!
她老爸桑子健一张老脸全绿了!但是内心里对这个女儿的拗强和勇气,却另有一分激赏。
转过头,看到桑桀一脸阴沉的表情看他,桑子健大声唤来跟了他三十年的老兄弟,对他说:“阿业!推我回书房,我有点事交代你。”
“是的!桑爷。”业叔毕恭毕敬的应道。
第三章
桑桀走进南京东路的一幢玻璃帷幕大厦,身后两个保镖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
他们乘电梯上十五搂,来到一间地?中介公司。
两个保镖推开那面镶嵌着“开利地?中介公司”烫金字体的大玻璃门,让这个身分不凡的桑总经理进入,随后再跟进。
这间地?公司美其名是房屋、土地中介,实质上却是黑白两道尽知的地下钱庄,专放高利贷和洗黑钱。
里面的伙计一看到桑桀和两个恶形恶状的保镖,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齐声喊道:“桀哥!您来了!”
桑桀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眼角使向立在一旁的两个家伙。
“阿邦、阿海!你们两个进来!”
“是的!桀哥!”两人应声,随后跟进了里面房间。
桑桀一进那间并不特别宽敞的房间里,一屁股落到办公桌后唯一的一张黑皮椅上,两只脚搁上桌子,拿出一根烟,马上两只打火机凑上前。桑桀瞥了桌前的两人一眼,“交代你们的事都做不好,拍马屁倒是很行!全是一些饭桶!”